陶桃带着程季恒走到了与鞋架同侧的那间卧室门口,抢先他一步走了进去,打开灯后才对程季恒说道:“你住这间屋子吧。”又解释了一句,“这间屋子原来是我爸妈住的,他们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人住过。”

这间卧室是主卧,面积相对来说大一些,但也大不到哪去,一张双人床和一座衣柜就占据了大半空间。

床上的枕套被褥全是崭新的,陶桃昨天才刚换上去的。

程季恒走进房间后,先对她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说完,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你等我一下。”然后快步走出了卧室,转身去了自己房间,再次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多出来了一盏夹式的床头台灯。

台灯的外壳是粉色的。

她拿着台灯走到了床头,把灯夹在了床头板上:“这间屋子太久没人住了,没有台灯。”

他怕黑,晚上睡觉肯定要开灯,开大灯影响睡眠,所以她就把自己的床头灯拿了过来。

“这灯能调方向,你要是觉得光线太亮睡不着,可以把灯头扭过去。”说着,她还给程季恒示范了一下。

程季恒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灯上,一直在看她:“嗯。”

搞定了台灯之后,陶桃又说道:“洗漱用品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就放在卫生间,衣柜里还有几件衣服,你可以换洗穿。”

程季恒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身上。等她说完之后,他轻声启唇:“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这问题问得,陶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也、没多好吧,都是些小事。”

程季恒眉头轻挑:“是么?”

陶桃:“……不是么?”

在她看来,这确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且既然决定了要收留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吧?

程季恒舒了口气:“那就好。”

“……”

这是几个意思?

陶桃:“有话直说!”

程季恒:“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

陶桃不假思索:“不会的你放心吧!”

程季恒不置可否:“你晚上睡觉不梦游吧?”

陶桃:“……不啊,怎么了?”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不会还梦游吧?”

怕黑怕狗又梦游,这……也太棘手了。

幸好程季恒摇了摇头:“我当然没有,但是我怕你有,万一你不小心闯进了我的房间,我不就危险了么?”

“……”

你的防患意识,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深深地一了一口气,陶桃一字一句地回答:“你放心吧,我绝对没有梦游的习惯,也绝对不会在大半夜闯你的房间!”

程季恒微微颔首,略含歉意:“抱歉,家教严苛,我必须守身如玉,咱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总是会有些担心。”

“……”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这用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陶桃无奈,信誓旦旦地对他保证:“你放心,我绝对、绝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为表坚定态度,她还一连用了两个“绝对”。

程季恒并不是很满意这种态度,却再次舒了口气,面容也舒展开来:“那我就安心了。”

陶桃也舒了口气:“现在我能去洗漱睡觉了么?”

程季恒:“可以。”

陶桃刚一走出卧室,程季恒又问了她一句:“明天你要去医院么?”

明天周日,她唯一的休息日。

陶桃:“对啊,去照顾奶奶。”

程季恒:“我陪你去。”

陶桃:“不用,你在家休息就行。”

“我闲着也是闲着。”程季恒道,“以后你上班的时候,我都会替你去照顾奶奶。”

陶桃态度坚决:“不用,真的不用!”

程季恒:“不然我怎么报答你?”

陶桃:“你不用报答我。”

程季恒置若罔闻:“以身相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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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为了避免程季恒用“以身相许”这种方式报恩,陶桃只好答应他代替自己去医院照顾奶奶的请求,但她还是坚持让他在家休息一天,等到周一再去。

无论是否休息,陶桃都起得很早,周日这天早上六点钟的闹铃一响,她就睁开了眼睛。

本以为程季恒还在睡觉,然而当她洗漱完、打开卫生间的门时,程季恒房间的门也在这时打开了。

他也起床了。

陶桃不禁有些诧异:“你怎么起这么早?”

“觉少。”其实是因为睡得轻,他从来不会在陌生的环境中安然入睡,门外有任何小动静,都能将他从浅睡中唤醒。

但这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所以他没有说实话,言简意赅地回答了“觉少”两个字后就把这个话题跨过去了:“早安。”

“早安!”早起并不影响陶桃的活力,声音一如既往的清爽甜美,“我去做饭了,你洗漱吧。”

“嗯。”

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陶桃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程季恒问:“你有什么特别讨厌的食物么?”

程季恒无奈一笑:“你都给我做了半个月饭了,现在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

“那不一样。”陶桃理直气壮,“那时候你还在住院,只能吃清淡的,现在你可以吃点带油的东西了。”

清淡的食物不用放很多调料,食材也很简单,大部分人都不会讨厌。

程季恒想了想,回:“不吃肥肉。”

陶桃:“没了?”

程季恒:“还有葱姜蒜和香菇。”

“……”

你不吃的,还真是多。

陶桃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跟小孩一样呀?”

程季恒眉头一挑:“谁规定成年人不能挑食?”

陶桃:“……”我竟无言以对。

她特别无奈,拖长语调回了个:“知、道、了。”然后走进了厨房。

程季恒笑了一下,去了卫生间。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后,他也去了厨房。

陶桃刚把大米淘洗好,正在把锅往灶台上放。

灶台前有一扇窗户。

夏季太阳升得早,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毫无保留地照进了这间小厨房,将一切都笼罩在泛着金色的光线中。

水蜜.桃般的少女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睡裙,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盘在脑后,背影窈窕纤细,看起来既美好又温柔。

程季恒背靠门框,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眉宇极为舒展,处于一种彻底放松的状态。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甚至已经忘了上一次这么轻松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把锅放好后,陶桃开了火,然后开始切菜。可能是觉得气氛太过安静,也可能是觉得太无聊了,她主动和程季恒说起了话:“医生说你手上的石膏要再等三个星期才能拆掉。”

程季恒:“嗯。”

陶桃:“我今天晚上买几个猪蹄回来,炖汤喝。”

程季恒:“嗯。”

除了“嗯”之外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陶桃微微蹙起了眉头,扭脸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问为什么?”

程季恒很配合:“为什么?”

陶桃:“因为吃什么补什么。”

程季恒:“嗯。”

“……”

这是奔着把天聊死的架势来的吧?

陶桃气闷,没再搭理他,专心致志地切土豆。

程季恒注意到她切菜时下刀的力气比刚才大了不少,剁得菜板咚咚响,似乎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发泄脾气,无奈一笑:“我怎么你了?”

陶桃头也不回:“别理我我现在不想说话。”

刚才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程季恒:“……”

原来他只听别人说过女人是一种特别奇怪的生物,她们生气的原因千奇百怪,男人压根捉摸不透,想要哄她们消气,最好的方法就是认错,没有底线和原则的认错,哪怕这不是你的错,你也要认,不然休想获得原谅。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因为他从来没找过女人。现在遇到了,他也不打算另辟蹊径,以免节外生枝,乖乖地选择认错:“我跟你道歉。”

陶桃不为所动:“你道什么歉?你又没错!”

程季恒:“……”

看来道歉也不管用。

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回想了无数遍刚才的对话,他总共只说了六个字,三个“嗯”和一句“为什么?”,这句“为什么?”还是顺着她的话问出来的,所以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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