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过去接你。”游小桉说。
项虔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的车在学校,就这么说定了。”
项虔有一点——
——有一点喜欢她这种略带霸道的语气,于是他笑容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一些。
他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她好像不太愿意司机夹在他们中间。
两个人隔着门,项虔边走边回头。
“你等我!”游小桉冲着他的背影说。
“一定。”项虔回过头,他的眼睛好明亮。
☆、23
一个周末,游小桉难得和父母一同进餐。
这是她搬回家之后第二次同父母一起共用午餐。
“珠珠,妈妈问你,你是不是和项虔闹矛盾了?”李艾钞在喝汤,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实际上她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
“对头,周末不出去约会,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会什么前途。”游大钱立刻加入。
项虔是他们之间现在唯一的共同话题。
最近和项虔相处得很愉快,游小桉也很乐意被父母问起。
以前她那些无疾而终的恋爱,甚至都没有被父母察觉过,而项虔,好像还蛮特别,还没正式开始,两个人就已经不约而同地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
“我为什么要和他闹矛盾?”游小桉已经快吃饱了,今天桂嫂做的螃蟹白菜炖豆腐深得游小桉的喜爱,螃蟹很新鲜,汤浓淡恰好,滋味甜美。
“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带他到家里玩,为什么你每次总对爸爸妈妈阳奉阴违?”
“如果你那么想让他来家里,爸你也可以自己跟他说啊。”
“珠珠,你这样跟爸爸讲话像话吗?”
“妈,好久没见喜跃,今天有空,我们找他去玩吧。”
游喜跃是游小桉的侄子,已经上小学。
“谁知道他外婆舍不舍得放人?我懒得见那个女人。”李艾钞对带小孩没什么兴趣,她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是保姆带大的,所以带孙子这种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关于游喜跃的事情,她没少跟亲家母扯嘴皮。
现在,游百元一家除了要钱的时候会回来,平时连影子都见不到。
“那我给我哥打个电话。”
“哎呀,算了!”李艾钞阻止了她,“你多操心下自己的事吧,我告诉你,像项虔那么讨人喜欢的男人,多少女人盯着呢,你可给我努力点知道吗?”
游小桉当然耳旁风,跟侄子开了视频。
以前有好几个暑假,游小桉带过游喜跃,所以姑侄两人的感情很不错。
结果小家伙下午要去上书法课,见面的计划因此泡汤。
“珠珠,爸爸帮你买一辆新车。”游大钱觉得既然要把女儿嫁出去,这时候就要把她包装成一颗真正的宝珠,这样项虔才会意识到女儿的价值。
“欸!你发什么神经咯,我们哪里有钱买车?”李艾钞很不高兴,这事游大钱根本没跟她商量过。“要是百元知道了,他们一家一定会回来闹腾,你跟我少抽疯。上次小桉去巴黎,他们两个明里暗里抱怨、试探过多少回了?我们做父母的呢,就要讲求公平——”
“你这女人,管我?!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给我清醒一点,我的钱爱怎么样你管不着。”
眼看着父母就要吵起来,游小桉站起来,淡淡地说:“我继续开那辆路虎就好了,谢谢你喔爸。”
她先离开了餐厅,但是没有上楼,而是到院子里走了一圈。
临近九月底,天气依然炎热,旋即她又回到屋里。
“小桉,快点过来,电视里在播项虔女婿哦,这孩子,穿西装可真是好看,哎呀呀,那身量,那眉眼哈哈哈——”李艾钞对游小桉招手。
游大钱听到,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电视机前。
游小桉感到好奇,于是跟过去。
一家三口围在电视机前是多少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游小桉盯着电视屏幕里项虔,表情有些恍然。
电视里在播的是鹭岛新闻,今天鹭岛商社组织了青年创业交流会,牢牢占据C位镜头的除了项虔之外,还有陈晋孺,以及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
隔着电视屏幕,游小桉觉得项虔看起来更像一个明星了。
“哎哎哎,那个女人是谁?都要贴到我们女婿的身上了。”李艾钞尖锐的声音将游小桉从恍然中惊醒,“死胖子,你给让开一点,别挡住我。”
游大钱一边往左边挪了挪他笨重的身躯,一边说:“那女人的目光是不单纯。珠珠啊,这样的活动,项虔女婿没叫你一起去吗?”
项虔当然有叫游小桉,不过她对这一类的活动没什么兴趣,所以拒绝了。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这时候,电视屏幕上正是项虔和那个女人握手的画面,游小桉有点看不下去了,一阵酸意涌上心头。
明明,这只是一场活动,可看到项虔和别的女人那么亲密时,她心中不爽的感觉是那么清楚明白。
“他有叫我,不过我拒绝了。”
“我要被你气死了。”
“我也要被你气死了。”
被父母四目怒瞪,游小桉满不在乎地说:“我回屋睡午觉去了。”
“珠珠,要是像钱女婿被别的女人抢走,看我饶不饶你!”
“珠珠啊,这时候你应该杀到活动现在,向那个女人宣示你的所有权。”
“爸、妈,我跟项虔真的没什么啦!再说一次,请你们不要再这样乱叫好吗?”
……
游小桉睡不着。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因为项虔而难以成眠。
所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真的只是活动上的某某某吗?不对,她看项虔的眼神有问题,还有,在活动上讲话真的有必要交头接耳吗?……
项虔那个傻瓜,我说今年之内不要恋爱,他就不能表白了吗?
明明总是在我身边打转,为什么却从来没有说明原因?
喔!是了,乔益佳说他是一个深情、痴情的男人,所以他还忘不了他的前任,一定是这样吧?
不不不,乔阿姨明明说过项虔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比活动中那个女人更加可恶、牢牢地占据着项虔的心的那个女人是谁?她究竟是何德何能?!……
游小桉又胡思乱想,思绪翩跹,躺在床上的她越来越清醒。
于是,她打算联系乔益佳。
本来她还以为朋友对她表哥爱得有多深,但自从她开始谈恋爱,别说她表哥,现在她连好朋友也一同忘到脑后了。
游小桉嘲她恋爱脑的时候,乔益佳很愉快地接受了。
“我表哥现在已经是老黄历,小桉,他就交给你咯,如果他一直不表白的话,我建议你像我姑姑说的那样,去追他,我看行。” 看看,说得仿佛项虔是被她抛弃不要的男人一样。
“不要啦,我不太习惯追男人。”游小桉摇摇头,表白那种事情,还是比较适合让男人去做。
上一次见面,那个沐浴在爱河里的女人不但不介意游小桉的嘲笑,反而还嘻嘻哈哈地对她说——
“如果你和我表哥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可以时不时地来个 double date,感觉也不错啊。反正,我现在很幸福,回想起来,以前的我真是浪费了好多宝贵的时间,原来,被爱也很幸福呢!”
“不要扯上我们,我和你表哥没那回事。”游小桉的气话引得乔益佳一阵爆笑。
“唉,你们两个,再拖再拖黄花菜都要凉了。”
“益佳你告诉我,你表哥是不是有白月光?我觉得他一定是忘不了她。”连吃醋的话,游小桉都失控地讲过。
“是的,有。”乔益佳回答得特别干脆、特别肯定。
那时候她的表情讳莫如深,但又好像在极力忍着不要笑场。
游小桉忽然觉得深情的男人有点讨厌,那意味着他会一直忘不了他以前的那些女人,虽然说也不必非要忘掉不可,但一想到他还总想着别的女人,她就会不爽。
“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的表哥一直念念不忘,益佳你说,你不是总自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可是,乔益佳始终不肯透露那个女人的姓名,“唉!我不能说啦,不然我表哥会跟我绝交的。”
朋友说到那种份上,游小桉就不好再逼问下去了。
“小桉,你可以自己去问我表哥啊!如果你那么想知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