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不容易忘，我可以帮忙。”伊恩在旁边皮笑肉不笑地说。
帮忙，怎么帮？你是想用药剂还是心智破坏？博博想着伊恩可能用到的手段，不禁心中一寒，立刻老实了。
伊恩看他不闹了，终于满意地笑了。
艾尔给米迦勒和玛莎发了信息，就等他们回复了。两次跃迁对体力消耗太大，大家很早就上床休息了。
等回到房间，伊恩链接上酒店提供的匿名网络，登陆上了他和利维等人联系用的全息投影游戏。
游戏一打开，他的周围立刻投影出深海的景象，那些气泡仿佛就在眼前，一群一群的小鱼追寻着他的脚步时聚时散。
伊恩正在核查留给自己的暗号，忽然，游戏中另一个玩家的头像亮了起来——利维上线了。
这个场景的用户有三个，伊恩、利维和他妹妹奈薇，但是，他们通常只把游戏当作留言来使用，几乎不会同时在线。
伊恩对利维反常的举动有一些讶异。
紧接着，一条小鱼游了过来，它发出利维的声音：“你总算有消息了！”
伊恩说：“我才刚刚链上网络，第一时间就登陆了。”
“怎么样？一路上都顺利吗？有什么能现在说的？”利维问道，他不忘加上一句，“奈薇一直很担心你，天天在我耳边问你怎么样，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伊恩笑了笑，问道：“你那边的动向如何？咱们时间不多，赶快吧。”
利维笑了笑，故意嘲道：“你真是个无情的人。”
伊恩就差给他一个白眼了。奈薇么……她的心思自己并非感觉不到，但是，那是小女孩对邻家哥哥的喜欢，伊恩觉得，等奈薇再长大一点，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会转移。
何况，自己完全无法给她幸福和家庭……
利维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轻松说道：“你消失的这个月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国王一天比一天神经质，他派出去搜捕圣女的人数一直在增加。等圣女回来，估计要面临一个不太乐观的局面了。”
“我知道了。”伊恩低声答道。
“你这边什么计划？”利维问。
“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不过，用不了太久就会回去。”伊恩说。
“坐标给我一个吧，我让附近的人多留意，如果有可能，提早给你报信。”利维说道。
伊恩把坐标分享给了利维。
利维看了看坐标，问说：“你这几天是就在这里待着了还是要进波洛涅斯国境？小心点吧，如果可以最好别去，我觉得现在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刺激到国王。圣女如果出现在帝国境内，给她按一个里通外敌的罪名也不是不可以。”
伊恩无奈地叹了口气，没错，他们这位国王陛下就是如此，一旦被他抓到小辫子，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我没打算入境，这几天就在这儿了，可能完了事之后就回夏沙。”伊恩说道。
“好的，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走了。”利维说完话之后，立刻断了链接，代表他的那条鱼也消失不见了。
伊恩之后也很快退出了游戏。
利维关闭了眼前的全系投影，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双肩甚至因兴奋而不住颤抖。
他坐在黑暗中沉思着，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如果这时有人在一旁，肯定会觉得他的笑声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
第二天一早，艾尔就收到了玛莎和米迦勒的回复。他们知道艾尔一行人平安无事，顺利归来，都很欣慰。因为他们所在的空间站已经超出波洛涅斯国境，所以，他们有一些手续需要申请，可能公文要等几天才会拿到，不过，他们承诺会尽快赶过来。
艾尔知道他们这次要带两个孩子过来，肯定也有很多需要准备和安排的地方，于是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别着急。
在空间站，班叔找了修理店，给小蜂鸟做常规维护。博博逛了一遍市区，发现这里实在没什么好去处，干脆就窝在小蜂鸟里忙些自己的事，吃他的水果。
这里本来非常无聊，但是，艾尔好像逛不够似的成天在各个分区晃来晃去。当她和伊恩第五次经过一个面包房的时候，老板已经不看他们了。
伊恩看着艾尔成天在这个铁皮盒子里逛，实在觉得有些心疼，等她回去，又要肩负起那些无可推诿的职责，也又要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圣山洞穴里了。
所以，这两天他净从一些小店里买新鲜的小玩意给艾尔，想尽办法找点有意思的事，即使时间所剩无几，他也想让艾尔过得开心一点。
不过，当艾尔发现电影的乐趣之后，他们就几乎成天泡在了电影院里。
现在的电影都是全息影像，观众可以有更深的浸入感和更真切的体验。但是，这家电影院显然没有积极维护设施，播放的影片也没怎么更新，还放着几年前流行的老片子。
不过，艾尔平时没时间看电影——她就没有多少娱乐时间，伊恩也会给她讲讲导演、编剧或者演员的故事和坊间传言，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很新鲜。
他们从上午就进场，一直到晚上才出来。如果艾尔看到了喜欢的影片，还会连着看第二场。
影片播放时，艾尔总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故事中的人和物，而伊恩则在投影出的夏日光晕中，或者氤氲雾气中，以及斜针细雨中端详她的侧脸。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影片永远不要结束。
***
玛莎和米迦勒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拿到了出境申请，之后，他们即刻启程，来到了空间站。
一起来的还有玛莎的儿子诺诺和弗里策。弗里策一见到艾尔，张着手臂，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撞了艾尔一个满怀。
艾尔看他的小脸圆鼓鼓的，很有精神，也比之前活泼多了，想必是受了玛莎不少照顾。
艾尔再见到他们，着实高兴。尤其是看到米迦勒和玛莎在一起，就更领她感到欣喜。
米迦勒没有穿那身佣兵装，只穿了常服，年轻人的衣服让他看上去柔和了不少。玛莎也穿着便装，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未见，但是，她看上去气色很好，眼中没有了曾经的忧伤。
艾尔过去和玛莎拥抱在了一起，班叔也朝米迦勒问了好。
他们中午在一家饭店一起吃了饭，席间弗里策抱着艾尔不撒手，眨着他那双拥有异色瞳仁的大眼睛，把他生活里的大小事说了个遍。他们也从和玛莎的交谈中知道了大家的后续。
简医生回去之后把私人诊所开办了起来，玛莎继续留在诊所里工作。附近还有几家机构，大家就一起合办了一个幼儿园，弗里策和诺诺都在这家幼儿园。
米迦勒他们刚刚完成了一个订单，最近没什么活儿，诊所新成立，也有不少事需要人帮忙。所以，他几乎天天跑过去，不是在诊所帮忙，就是在幼儿园帮工。
米迦勒对玛莎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就故意打趣说，雇了一个玛莎，还附赠一个免费技工。
午饭之后，他们要谈正事，就让两个小孩子在房间里睡午觉。其他人则都跑去了小蜂鸟。
艾尔将魂晶拿给米迦勒看，米迦勒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检视镜，眼睛贴在上面仔细地看了看，简洁地评论道：“不错。”
然后，他又给每一块原石称量了重量和体积。
都弄好之后，他手腕上的智能设备投影出一份协议，协议上放上了这些魂晶原石的照片、重量等信息。
米迦勒指着估价栏道：“粗略估计应该是在这个数值之间，这块魂晶原石纯度不错，应该能拿到高点。”
班叔看了价格，觉得米迦勒给的很实在，没跟他们玩虚的。
博博给了米迦勒一个账户，米迦勒什么也没问，交付完定金之后说，出手后会把余款打到上面来。
本来是一个大额交易，他们没到10分钟就弄完了。艾尔很感激米迦勒没有刨根问底，这份信任，她很领情。
大事有了着落，艾尔便开始讨论弗里策的事。
“我们查了波洛涅斯当地的失踪儿童信息和孤儿院的信息，”玛莎看了米迦勒一眼，“米迦勒也通过他们的关系网特地查了夏沙人的聚集区，要不然，不会这么快有结果。”
米迦勒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红了。他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没有看玛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