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姜修法(28)

作者:徐静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就在这时慕姜发现那个妇人好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脚步虽急匆匆的但因走了太多路,只因脚步声很重。

那个妇人心里埋着剧痛在碰到慕姜时,步伐已乱,才注意到慕姜道:“谢谢。”

慕姜道:“你怎么了,你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听到那句话的妇女对慕姜说:“我的孩子丢了,我在找我的孩子。”

慕姜惊诧望着妇女道:“丢了,怎么丢的。”

妇女道:“我叫缚钕,我和儿子两个人过,他父亲为保家卫国在守护边防时,感染瘟疫去世了,军营中的人把骨灰带回来了。我就把他葬在他最喜欢的那个山丘上。我儿子今天去他父亲的坟地,告诉父亲自己收留了一只小狗。他只要有开心的事情,就会去给他父亲说的。小巷里人的孩子说:‘他是没爹的人。’他说:‘他有爹他爹在那个坟上。’他说:‘你们要再说,我爹会从坟墓里出来,晚上跑到你们家里。吃你们家里的饭。’那些孩子都不敢再提了。他就像其它孩子一样,有开心的事情也和他父亲分享。可是今天去了,孩子就再也没回来。”

天渐渐昏暗,随着大地而伸展到尽头的黑暗与天融合在一起,渲染出无边无际的黑,在这一片漆黑的背景上,月之下的点点烛光在闪耀,亮得那么柔美,那么醉人心。

慕姜接着道:“你可以让官府帮忙找,报官了吗?”

缚钕道:“可以吗?”

慕姜道:“可以的,我陪你去官府。”

缚钕道:“谢谢你,让我知道还有这个方法帮我,让我不再无助。”

慕姜安慰缚钕便带着去报官,路上缚钕道:“他会每天早上及早准备好水,让我给他做饭。他的衣服破了,我还没有给他缝补。他会给我把被窝暖热,再回自己房间。他才5岁,还那么小。”

慕姜道:“你的心中有无尽的痛楚,你的悲伤是孤苦零落的梨花,是不知其处的蒲公英花。难以割舍,疼痛的无法忍受,那就讲出来。”

缚钕看着慕姜,想到那不幸的境遇和创痛,那无法排遣的苦楚,渐渐的开始迸发:“我夜晚总是掀被子,是他给我盖的。我总是赖床,不想早起。他很乖的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准备完之后,还笑着喊我,‘娘亲起床了。’我不会缝补,现在刚学会,我看见那个破洞很着急的学,他总说:‘娘亲我没关系的,衣服不缝补也没事的。’我今天打算给他把衣服缝上,他却不见了。”

慕姜道:“忍受着心中无穷循环的悲痛。你快撑不下去了吧!”

缚钕双眸通红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也没当好一个娘亲,什么都是他照顾我。现在离开他我该怎么活。”

“我见他最后一眼的时候,他的手很暖和,小脸红扑扑的,嘴边还有芝麻渣,他还是笑着拜拜手的。我多么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为什么,拐走他。我夫君不在了,现在他……”

失去孩子的痛是无休无尽的,她终于撑不下去哭了出来。

嚎啕大哭的声音在路上里散开来。

慕姜闻声已泪流湿细嫩的双颊,手不停擦着泪道:“人生总有突如其来的意外,这一刻还想着怎么给孩子做晚饭,下一刻就骨肉分离,可能存有永无相见之日。那种毫无准备,意想不到的痛,无论是谁都有可能受不了,你算是坚强的。”

她想,亲生母亲丢失她和妹妹的时候,是不是比缚钕更加痛心,亲人的分离总会让人痛彻心扉,自己的亲生母亲自然也会伤心。

到衙门时,捕快带着缚钕去做登记,其中另一个捕快走近慕姜道:“你还不知道吗?慕弗因对拐卖事件置之不理已停职。老虎被剥去毛皮,仰仗它的无法再狐假虎威,潜藏在森林深处的要出来了,你注意一下。”他曾经见过别人接受过慕姜的好,因为这个对百姓好的人是让他更好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想让慕姜好。

慕姜道:“什么时候。”捕快道:“未时。”

慕姜后退了几步,转身要跑走,家庭突遭遇变故,她想母亲会不会打算不要她了,没有安全感的落寞,增添了无助。

一个小孩孩突然冲过来抱住了慕姜。他的无助抱着她的无助。

正在这时有对父母很着急跑过来报案,因着着急手脚显得一场冰冷说:“孩子不见了。”他们都慌了,找不到孩子的恐惧又让他们神伤。看到慕姜旁边的孩子,连声说:“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小妹你怎么不把他带回家。”显然后半句是给猫说的。慕姜道:“猫儿能听懂你们的话吗?”那对父母看着慕姜想到孩子扑上其怀里一幕,放下了警戒道:“我们把它捡来,告诉它,我们的娃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人,你要负起这个责任,后来猫儿的行为渐渐证实它听懂我们的话了。”

慕姜道:“真是个幸福的家庭。”

慕姜看着孩子依偎着父母,便抬起沉重地脚步离开了官府,她的眼又开始湿润了,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她也很渴望父母在自己左右两旁,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无论多艰苦都要走下去。

月挂在樱桃树上,慕姜在其旁边安静地走过,只把孤独的背影赠与月。

这一幕入了正出家门的西门延的眼中,身穿华服的他庄重而缓慢地走到跟前,他道:“我听管家说你来找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上任,你怎么没去情报处找。”

慕姜:“我忘了。”试图压抑的语情绪不好,然后大步从西门延身旁走过时,想要用手整理发丝,刚抬起手,察觉到什么又放下了,在放下的一瞬间,他在月光照耀中看到她的指甲泛红。

她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离开他。

担心,是怕烦恼吗?可是他根本不怕。

为了她,他可以改变一切。

他猛地伸出右手,利落地抓住她受伤的手,黑瞳看到手掌有磨损造成的血癍,也有刀子划开的伤口,于是从怀中拿出丝巾,低着头系好她的手。

正是因为有西门延在的温暖,使得慕姜的手并未在西门延手掌中挣扎,而是望着去往家的道路,正如流浪的人,靠近了温暖,驱散了孤独,不至于让她在崩溃的边缘沉沦,极大的改变了,相信世间温暖的能力。

慕姜道:“我曾经在想,如果你的身边没有我,会不会比现在过的更好,更幸福,现在你的烦恼是我给的,你有没有想要逃离过这种烦恼。”那话突然敲响了西门延的心门,震得他身体嗡嗡作响,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西门延道:“有,就在刚刚,只看你一眼就会想到整个山谷的桃花。”慕姜落寞离开,仿佛明白了什么,停下了脚步,他开口道:“你父亲犯了一点错误被官场敌对者抓到,闹到皇上那里去了。皇帝要革职查办你父亲,印章都要盖下去,太子不同意变成停职留薪,我想让你带我去见一下你的父亲。要知道辰时,母亲无故中毒,儿子又失踪,但探子说凶手最后是在慕府消失的。”

慕姜疑惑道:“好,嗯?”

一路上,沉默伴随这他俩,谁不是在现实世界中挣扎着活着,可真正见到充满苦楚的人间,倒是选择了痛苦。

慕姜将忧甩开带着回忆走边走边说,西门延跟着道:“辰时在湖边沿着栏杆,碰见过一棵树,绕过去不小心撞到过一个陌生人,说了声抱歉径直走出府邸找你去了。”

西门延:“辰时,你父亲免职还没下来。”

西门延拉着慕姜手臂道:“你有什么是没告诉我的。”柔情的嗓音带着道不明的担忧。

手心中的温暖,不经意闯入慕姜心底隐藏着的痛,低头轻声诉说:为什么母亲不认可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为什么可以轻易践踏我对她的爱,孩子能拥有母亲的爱,为什我没有,难道是不配得到吗?

西门延停在腰间半握的手,环抱着慕姜腰肢,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温度,她道:“其实母亲什么都知道,知道我的痛苦。知道我与亲人分离的痛苦。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好难受,难受到都快活不下去了。”

他心中一悸,手拳握的更紧了,眼帘抬起道:“苦痛能遮蔽人的本性,使人发狂,生出仇恨,失去挚爱。”

紧接着西门延带有磁性的嗓音道:“别忘了她是你的母亲。”

西门延懂得慕姜只是想要得到慕夫人的尊重,他要告诉她,追求希望要永不放弃,在希望消磨殆尽处,自己做自己心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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