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也趋向缓和平静。
转身看着这古树。
古树的话验证了人世间真挚的情,得到了世人的接受,得到了世人的认可,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不过她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自己说话后果是什么,恐惧之下是异常冷静。
古树微笑解释道:“是我神识发出的声音,我在这一直等有缘人,那个人是你。”古树又接着说:“有12件工具,其余11件都散落人间,落入到莒国这个国家中,无论是在外形、思想、制造方法等都有民族的特征,可唯独这一件工具孤独三生,只为等待,一位友人。”
树在旁。
花在侧。
淡粉色的春衫衬得慕姜唇红齿白,此刻的仿佛从画中走出的。
她眼波流转若有所思道:“你说的难道是预言镜。”
“你竟也知道。”
慕姜以晚辈的姿态,略带羞涩说:“先前阅览古书时看到有文字记载12种工具,书上详细描写11种工具的样貌以及他们所发挥的神力,人们借此转化为新的生产力并培养出新的历史继承手艺者,可惟独预言镜没有写。书尾字里行间对此表达了很深的遗憾。”
古树舒展眉又重新皱起来,眼角低垂,树木参天浓郁均带点凡尘之色,惟有这棵古树颇有仙家之势道:“早在几百年前,它是在一个凡人手里的,只不过那个凡人因情伤心欲绝而死。因失去友人陷入满腔苦涩与无限痛苦中的它,质问苍天,情是命,还是命是情的质问与诘责。这一切只不过是它在刻骨铭心地思念她,她就是你。现在它是你的了。”
话语中字字凄凉,慕姜虽有感伤,还是提高了警觉,天底下没有免费馅饼,任何免费背后都有陷阱,有时候这陷阱可以把人给砸死,而人浑然不觉,她更加怀疑拥有神力的友人不可能是自己。
花香融入风中向慕姜迎面吹来,她尝到了甜丝丝的味道。
悠悠罗裙,鸟儿抖擞。
悠悠歌声,布谷盘旋。
过我尚努力,现我追向往。
慕姜太美太俏而不卑不娇道:“我是一个普通的人,脸庞的粉也随时会脱落,朋友也都说我是一个简单的人。于世间而言,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自不会要这镜子,就恕我冒昧闯入,现在就离开不再打扰你。”
她抬头望向天空可惜树木笼罩,只从那树叶交叉的缝隙看去,太阳已经升的挺高,热气升腾,树下斑驳的阴影撒落在地,微风拂过草木萌发的绿,带着花香吹到慕姜柔光滑的脸上,脸上神情凝重,脚步在移动着。
林木逶迤,茂盛。
寥寥影下,少女。
风掠林起,痴情。
感念世间温存。
“你离不开这里的。”
声音不停地在空中盘旋,周围草木萌发的绿,花的香不断刺激着慕姜五官。
“你的亲生母亲在你被拐之后,在无尽思念你的伤痛中眼瞎了。”
“而你的亲生父亲在你被拐的若干年期间,曾夜夜跪在你蹒跚学步的庭院中心痛。”
“该有多深挚的爱,才会思念之深,心痛之久。”
古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传到慕姜耳朵都成了最尖的刺,扎得很难受,如在汪洋的大海上,漂泊的一叶孤舟,不知其归处。
原来在公元前704年曾发生过一起拐卖事件。
众神前去向国南山朝拜。
凡间流传。
向国最险峻的南山,住着一位神。
向国南山高耸直入云端,云端上睡莲铺就的花桥静谧迷人,桥的尽头有一个很醒目的木屋、神秘迷人。
木屋中有一个悬空的镜子,窗户边站着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窗户繁复镂空雕刻为整个小屋增添了一丝神秘莫测的氛围,男子身穿天蓝色柔顺的丝质长衫,右手拿着命运薄,可肆意安排人类命运而不受众神惩罚,左手指向远方姿势,以及流露出的表情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由神的指向由上而下,湖光山影,树木,花草,与弯曲小径连通,出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
村庄田界线上一位女子带着孩子为忙耕的家人送饭。
丒人突然从正面冲过来,女子第一反应把俩孩子护在身后,而自己身上却被捅了三刀,意识到危机来临,女子转过身,额头低着,苍白脸靠着,柔的双手推开俩孩子,嘴中喊了声向姜,向茜,快跑。女子捂着心口的瞬间,俩孩子飞快跑开去找人帮忙,她滴着血的手伸出,始终是抓不住,孩子越来越远离视线,嘴角猛地一吐,转了半身倒地。
女子带着极度的悲,极度的痛,昏倒。
两个孩子跑到路的拐角处,要往人群方向去,却被早早在此处等待的马车中的人抓走,转移到莒国,丒人拐卖孩子的直接性,只是因为有人需要,这便是他行动的意义。
两个孩子被丒人送到慕府府邸,慕弗愧疚,一种仰天长啸的歉意,都表达不出那无助的歉意。丒人以超凡和谐的态度说:“这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找到的,望给出准确的估价。”他的脸如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是那样诡谲,身材板很瘦或许你在他身上找不到丝毫肥肉。
古树说着说着慕姜脸色已经变了,于是降低了语调,安慰道:“直至今日,你的父母还相信你还活着,相信你们会团聚。”
激发出慕姜强烈的情感反应,眼睛盈满的泪珠似有夺眶而出之势。
想起。
自己七岁的时候,妹妹很神秘很小心谨慎地拉她到父母的房门前。
或许能感觉到,但当自己亲耳听到还是震惊。
慕弗刹那间重生的意识让他露出慈爱的笑,这笑容就如当年在皇宫晚宴的笑道:“那时皇帝曾说把我的双胞胎女儿其中一个指给自己儿子莒子。陛下的话把我的见识和认知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惜的是我的两个双胞胎女儿,相继感染恶疾离世。”
她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话,那话就像一个针扎在心头,无论怎么样都拔不出来。她和妹妹不是这个家亲生的,原来这个家有一对双胞胎死了,她和妹妹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想要质问父母,妹妹拉着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妹妹。
阻止了。
自己。
妹妹说;“你现在读书读不好冬日泼冷水罚跪打骂,如果和父母说清楚了,也许他们不会再要我们了.”
妹妹还说:“我看见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饥一顿饱一顿,不仅如此还随时面临死亡,不要去问。”
妹妹接着说:“在这个家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心讨好,都需要小心翼翼,离开他们或许你没有想过,而我早已经试图这样做了,才发现我离不开他们的。”
那时候。
慕姜被妹妹说话吓住了,没能敢问,其实对这件事很后悔,为什么不去问。
等长大了,有去探过口风,最后显然都失望而归。
很想把自己知道事情说出来,想当面问清楚又很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也许怕问了也只是徒劳。
增添失望与心的荒凉.
或许和探知到的失望相比,这恐不是所害怕的理由,心中真正怕的是得不到而又渴望的爱。从此那件事成了心中的一个刺,随着年龄变大刺扎的也越来越深了。稍一碰它就会把自己扎的痛不欲生。
面对压抑,不满与悔恨……
如果我们以潇洒者的形象出现,如果我们能确信能得到自由。如果我们希望用沉默来换取自己的幸运,如果我们希望用愧疚减少自己回忆的悔恨,我们就会无法避开他们。
慕姜感到自己沉陷荆棘的痛苦与不幸之中,它突然勒紧,她的粉衣翻红,血珠落,狂风而至,荆棘吹散,她眼中闪烁着觉醒的光。
“你觉得我的思想被拐卖者的蒙昧,而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所爱的母亲,是让我家破的绑架者,在童年时期,我无法自力更生,为了家人的团聚,承受养母折磨的屈辱,思念亲生母亲的愿望越渴望,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摆脱这种不幸?”她的身体处于一种悲哀的状态,即使自身在努力平衡自我认知。
慕姜发现有一道光照在自己脸上,光照很刺眼,紧接着看见了一面镜子有如巴掌般大小,六面是用树藤缠绕的,整体是墨青色的,只有树藤的根部是一点金色的。
魔镜。
就这样飘到了她冰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