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间酒吧没几次却已熟悉了,等克里斯在舞台上弹唱的时候,艾儿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少年时的感觉,克里斯给她的印象很特殊,总是很温暖爱笑,音乐上更是有很多惊喜,听到前奏她以为又是克里斯的新歌,咦,这个家伙背着他们偷偷作曲了。
她正想仔细听着,就发现跟以前的不同,克里斯很少写情歌,但这次是一首唱给心中另一半的恋歌,讲述了少年的相思,怯懦和守护,难道克里斯有什么喜欢的同学吗,她还真没听说过,他们乐队除了平时上课周末都在一起,后来大多时间出去无目的演出,没见过什么姑娘。
艾儿第一次感受到克里斯原来写情歌也有一手,但她没发现昏暗的灯光下克里斯看着自己的眼神,克里斯作为一个19岁少年,人生中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他也理解了强尼以前写情歌的心思,但他还是没能做到露骨的表达,结果含蓄的后果就是下台后艾儿带着奇怪的笑脸问他,“你找到了一个女孩儿嘛?”
克里斯不知作何感想,“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是你呢”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表达了出来。
艾儿愣住了,没想到是自己,上辈子三十年的单身生涯好像让她的恋爱细胞坏死了,所以这辈子连大卫对她的表白她都毫无感觉,但克里斯跟大卫是不同的,她并不觉得自己对对方没有动容,从第一次听到对方的歌,第一次和他编曲,以及后来越来越默契的彼此,她都觉得对方可以成为自己音乐上的知音了,但这种感觉是感情吗她不知道。
克里斯看艾儿好久不说话,马上转换气氛“Ok,没关系,哈哈,第一次被拒绝也会成为以后深刻的记忆”。
艾儿觉得他可能伤心了,“其实我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我觉得你不错,我喜欢你的音乐和歌声,但我不知道是否由此产生了爱情”。
克里斯听到少女如此严肃的面对这个话题并且把这种感情传递变成爱情字眼,他很意外对方的认真对待,“没关系,那你对大卫感觉怎样呢”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竞争对手的情况。
“大卫?哈哈,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可能很多人都以为我们会是一对,但仅仅是好朋友而已”艾儿解释着,克里斯放心下来,之后还是克里斯送她回去,一路上两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艾儿晚上睡前又细细回想了克里斯那首歌,是啊,静静听下来傻子都知道对方在跟自己表白,她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表白,但当时都在想着是谁的问题,完全没进入其中,想想很失礼,好吧,她对克里斯也有些好感,可没到那种强烈的地步,虽然在国外谈恋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像强尼女朋友换了又换,他自己写词时也看出真心,但她还是没办法让自己陷入一个又一个的循环中,可能选择一个人之后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对此她不知道克里斯是否是这样,而自己也在寻找和适应。
马上圣诞就要到来了,他们家继续每年前往奶奶家,顺便和三表叔家一起,爷爷奶奶如今年事已高,他们比往年呆在这里的时间更长,据说今年四表叔也会回来,是一场令人期待的家庭聚会。
当车抵达奶奶家时,门口表姐和大表哥已经开门迎接他们,看来大表叔家比他们到的早,暖暖的屋内灯光映衬着一大家子开心的笑脸,不一会儿,四表叔也到了,岁月就是这么不公平,35岁的四表叔帕里克脸上依然如小时候见到一样英俊魅惑,很好的将阳刚的五官和阴柔的线条完美结合,想到上辈子她可是30岁时就感觉自己老。
帕里克一一打过招呼后,看到艾儿在最后列似是不好意思,他上前揉揉小侄女的头发,“嘿,看看这是我小时候看到的小大人儿嘛?现在完全长大了呀”。
尽管实际年龄已经快步入成年人的行列,艾儿依旧不习惯别人揉她的脑袋,“小表叔你好呀,艾儿好久没见过你了,唉,你的纹身真好看,什么时候纹的上次好像没看见”说着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胳膊上的几何图形纹身上。
“这个啊,早就有了,三年前纹的,你是没看过你表叔我身上还有很多呢”帕里克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往上撩开衣袖给艾儿看其他纹身。
“行了,快上楼去跟爸爸打声招呼吧,他要是看到你给艾儿看这个教坏了女孩子一定会恼火的”大表叔过来提醒着这个行事不出常理的小弟。
表姐克里斯汀插了进来,一脸兴奋,“怎么会,爸爸你懂什么,现在玩音乐的年轻人都会弄这个,这叫潮,小表叔回头我们比比,我的也不差噢”这个家里还好有帕克里表叔在,对方可是她的标榜。
大表叔一记刀眼过去,没能让小女儿制止,他这些年越发变得纸老虎了,想当初女儿纹身的时候他就痛打了一顿结果有用吗,只好限制她不要大面积露出,听交响乐的人可不希望演奏者中有这样的异类。
“哈哈,好啊,不过你个女孩子还是乖一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帕里克摸摸大侄女的头发便上楼了。
克里斯汀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她才不在乎这些,而且她未来的老公人选可不比他纹身少。想到某人,克里斯汀上来挨着艾儿,带着她来到没人的一角。
“怎么了表姐”艾儿知道对方有话说,看着表姐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样子一下子耷拉下来。
“没什么,我今天又看到他了,但他似乎还是不愿意见我,躲出去了,然后我就追了出去,大吵了一架”克里斯汀神情不是很好。
艾儿想起来那个叫马修的男生,想想今年每年圣诞大表姐一家都会去他们家祝贺,一年几乎一次的见面还是没能让两个别扭的人缓解半分,“别伤心了表姐”她也不知道怎么劝解这件事。
克里斯汀不一会儿阴郁的脸笑了起来,让艾儿觉得困惑中就听表姐说“不过这次不吃亏,我偷袭成功亲吻了他,你没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哈哈哈还说不在乎我,耳朵都红了,差点就让爸爸发现了,还好他机智……”
艾儿瞪大眼睛,原来还可以这样,这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吗?不过外国应该不吃这一套吧,不懂年轻人爱情的她想起了在酒吧唱歌的男生,嗯,还是克里斯正常一些,这些男孩子女孩子太大胆了。
顺利地吃过圣诞餐,一家人在沙发上聊着天,门铃响了。
门外克里斯陪着爸爸妈妈来邻居家问好,自从爷爷去世后他们就很久没来问好了。
很快门被打开,三表叔迎接他们进来,虽然跟附近人不是很熟悉,但有过几次照面的他还是认出来邻居了,两家人很顺利地打了招呼,克里斯是知道艾儿也在的,但少女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她奶奶家的邻居,所以当他看向角落里的少女时,对方脸上的表情他没能错过。
艾儿觉得被骗了,错愕瞪着他,这家伙原来是奶奶家邻居爷爷的孙子,再看向对方的装扮,她发现小时候那个盯着她的小孩不就是克里斯吗,一模一样的外套,一模一样的黑色毛线帽,挑了挑眉,突然觉得世界不那么美好了。
此时还好大家都在聊着天以及想着接下来的演奏时间合奏些什么,没人注意两个青年你来我往的熟稔眼神。
情窦初开
克里斯一家被留下来听他们的演奏,这可是为数不多的情况,不,应该说没有过,不过今年家人又齐,大家都很开心不介意什么,奶奶没有参与进来,静静躺在躺椅上挨着暖炉,年岁大了她的身体也不如以前。
奶奶家除了钢琴和手风琴外,没有其他乐器,都是他们几个带过来,此时艾儿拿了把吉他,母亲和表姐都是小提琴,几个表叔分别是萨克斯、座鼓、尤克里里,哈里弹钢琴,大表哥大提琴,爷爷手风琴,她的爸爸卓森指挥。
当音乐响起,克里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近距离欣赏这家人的音乐演奏,比他想象中的更震撼和有意思,每个人跟随旋律融合在一起,又在属于各自的时间里展示自己的音色,不管弹奏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乐器,该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是如此和谐,浑然一体,比他听过的任何一场演奏会都要有感情,虽然他现场听过古典乐的机会屈指可数。
第二日艾儿照旧早起去练习,手中的乐器变成了吉他,还是来到奶奶家屋后的树林里,坐在长椅上,她呼吸着清晨新鲜但有些湿冷的空气,搓搓双手,让手指尽快缓和起来,开始了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