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左手，“不知道，兴许吧，反正是别人送的。”
席琳心里一咯噔，很担心自己的猜测成真。
她笑着问：“那你可得看仔细了，别让人给蒙了。”
“谢谢提醒，我一定好好看。”洛汐越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对方越是使不上力。
席琳索性切回正题，“对你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具体结果还要等总部回馈。这段时间我奉命留在这边，参与这边的工作。你看，我们找个时间把各自的工作内容分一分，也免得重复用功。”
这么理直气壮地要分权，洛汐哪能轻易答应？
她微笑回答道：“好啊，那就辛苦你带队考察市场吧？”
席琳眼波一横，还没等开口，洛汐又用为难的语气说：“你看，我们现在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每个人各司其职，如果让我分一部分工作出去，你和你的人还需要重新熟悉，肯定会影响进度的。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公司好，其实开拓市场也很重要，不是吗？”
“是，当然是。”席琳没有办法反驳。
谁不知道开拓市场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活儿，前期大量投入都不见得后期见到回报。
当然换个角度想，自己若能一手建立起客户网，那从长远来看，无疑是有利的。
所以洛汐虽然是在给席琳出难题，但也不能说是完全在给她使绊子。
这样就算她把事情捅到总部去，洛汐的做法也是合情合理的。
谈完公事，洛汐看似随意地问了句：“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不飞回去和男朋友过节吗？”
席琳闻言，眼神稍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平静。
“不用了，他也忙。我先走了。”
“好，拜拜，圣诞快乐。”
“你也是。”
洛汐看着席琳婀娜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按照席琳的作风，逢节日不秀恩爱，怕是分手了。
难怪这么积极地想要在亚太区扎根，除了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考虑，恐怕就是不想在那边面对那位绯闻漫天的花花公子吧？
洛汐摇摇头，对于席琳，她也并不是特别讨厌，但成为朋友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把对方当做是很优秀的对手，如果没有这一类人，她不可能成长至今。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洛汐开始审定开幕展的名单。
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她按部就班地一件件完成，却在全神贯注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你好。”洛汐礼貌地说。
“洛汐，我是司芸，阿羡的母亲。”
洛汐乍一听很是意外，但转念一想，有段羽媛在，司母要知道她的号码，还不是轻而易举？
“司夫人您好。”洛汐不再称呼对方“伯母”。
“嗯，今晚我和阿羡要和朋友一起吃饭，你不要来。”司母开门见山道。
这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可谓是极不尊重人的。
第052章 补补身体
与此同时，洛汐也听出一点古怪。
司君羡的母亲叫做司芸，那可能性就多了。
要么是父母同姓，要么是子随母姓，要么是母亲改姓？
不过她无瑕思考许多，很快就接上话：“夫人，既然您特意来告诫我，那肯定是您也料到阿羡会邀请我一起去了吧？”
司母不作声。
洛汐心平气和地说：“我和阿羡是真心相爱，我知道您对我可能不太满意，也或许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从刚刚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阿羡他不听您的。”
因为洛汐的语气很平和，不带一丝挑衅的意味，所以这话听起来并不显得很重。
司母沉住气，等洛汐的后话，看看她到底想怎样？
“阿羡是很优秀的男人，说句心里话，我是觉得配不上他的。我也很担心他和我在一起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说不定哪一天遇到更好的女孩子，或者厌倦了我，就会和我分手……您是阿羡的母亲，是最了解他的人，他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是没人拦得住的……”洛汐说到后面，情绪听起来很低落。
她几乎把司母要警告她的话都换了个方式，先说出口。
司母虽然不喜欢洛汐，但她这番话说得还是很符合自己心意的。
“那你也觉得他和你只是玩玩儿？包括结婚领证这件事？”她心想这个女孩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语调随之缓和下来。
洛汐愣了半秒，消化掉司母的后半句话。
原来司君羡已经坦白了，难怪司母沉不住气来兴师问罪……
她本来还以为司君羡送自己戒指，是要在今晚公开呢，真是人算不如司君羡算。
洛汐隔着手机，打起精神，语气犹豫地说：“我说不好，也只是担心而已。您知道的，毕竟他是高山仰止一般的人，可望不可即。我……”
司母满意地打断洛汐后面的话，“你提前过来，我要和你当面谈谈。”
洛汐头嗡一下大了，却不得不答应。
挂断电话后她转而就给司君羡报信。
司君羡听完她的叙述，问：“你要去？”
“我能不去吗？”洛汐反问，“我先和你串通好，看看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你告诉我一下。”
司君羡马上明白洛汐这个电话的主要用意。
“你看着说就行，别把我卖了。”司君羡本意是提点洛汐要注意分寸。
可洛汐领会到的精神是，不能让司母知道他儿子不喜欢女人。
“好，放心！”她爽快地答应。
司君羡的眉心拧了拧，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说不上来。
大概是她答应得太过痛快？难免有些不放心的感觉。
他想提议和洛汐一起过去，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洛汐独自来到司母家，管家和佣人正在准备晚宴。
“夫人呢？”洛汐问前来迎接她的佣人。
“在书房。”佣人引领洛汐走到视野开阔，古朴安静的书房。
司母正站在黄花梨桌旁，聚精会神地提笔作画。
洛汐看到桌上的文房四宝和国画颜料，都是很考究的用料。
佣人直到司母停笔，才小声叫了声：“夫人，客人到了。”
司母抬头，表情淡然地将笔放回笔架，从桌后走出来。
“进来坐吧。”这是对洛汐说的。
“谢谢。”洛汐跟着司母走到茶案处，在对方落座后，方才坐下。
司母注意到这一细节，但嘴上没说什么。
佣人轻手轻脚地沏好茶，司母便吩咐其出去了。
茶案就在一整片落地窗形成的幕墙旁边，一道墙隔绝了室内室外，但放眼望去，外面极赋意境的中式庭院与室内布置浑然一体，古色古香。
博古架上焚着香，窗前的鱼池里睡莲绽放，流水潺潺。
这样的环境下，人的心态很容易变得平和。
“洛小姐，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司母首先开口，端杯时客气地示意洛汐喝茶。
洛汐点头，手碰向茶杯：“好。您请讲。”
司母的视线停留在她带着钻戒的无名指上。
“这戒指，是君羡买的？”她问。
“是他送的。”洛汐意在表明，这不是自己要的。
司母当然知道现在两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有试探，便会有回应，只是很多话不会说的那么明显罢了。
司母不走心地笑了下，“看来他也是把你当成普通的女孩子。”
洛汐假装没有听出司母在暗讽她是物质女孩，而是谦虚地说：“本来就是很普通的，所以更觉得阿羡对我的好，弥足珍贵。”
“这就算好？”司母言外之意，在说洛汐没有见识，不懂自爱。
不过，区区一枚钻戒而已。
洛汐抬手将钻戒彻底暴露于光线中，道：“夫人，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它代表的是承诺。”
“你也说了，承诺是会变的。”司母循循善诱。
洛汐抿一口茶，“是的，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与其等到日后伤心，不如及时止损。”司母放下茶杯，看着洛汐。
她一直都在看似不经意地观察这个女孩儿，她生得漂亮，眉眼精致，是大气的模样，身上还带着那么几丝云淡风轻，清灵脱俗的气质。
说起来，倒是和江梦希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可惜的是，家世与修养都差得远了。
司母抱着先入为主的态度，即便发现洛汐的优势，也不愿意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