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爷爷抱着游戏币重新回到了射击游戏台上,喊着“杀啊!”,端起枪,继续冲锋陷阵。
原来,两位爷爷不仅游戏玩得好,还懂得资金回流?
秦枫毫不留情的戳穿眼前的现实:“……重新开始了。”
林子衿点头,似乎看透了这个下午:“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爷爷们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林子衿他们没再尾随,说了一声也跑去玩了。
游戏厅的人还算多,只看年龄,有很大一部分学生,辗转于各种游戏机,玩得欢畅。
林子衿什么也不会,看着在自己操控下又一次从爪钩上脱落的娃娃,又看看旁边不知被何方神圣清空的娃娃机,默默收起了再试一次的心思。
“这里果然不适合我。”林子衿数了数没几分钟就快要花完的游戏币,面瘫脸的想这些钱能买多少白颜料。
她的屡战屡败秦枫一直看在眼里,摸了摸后脑勺,拉起几乎已经丧成灰色的人:“我带你去赢。”
秦枫最擅长的体育项目应该就是篮球了,投篮机几乎是每一个游戏厅都会有的机器,虽然没有什么奖励机制,但排队玩的人也不少,完全不会打篮球的林子衿跟在他后面,语气很弱:“打篮球我完全没底气啊。”
秦枫笑:“放心扔,我是你的底气。”
可怜弱小的她最终还是拿起了篮球,咬咬牙扔了出去。
篮球砸在篮板上,受力弹了回来。
眼看那颗篮球朝着自己直直飞过来,林子衿下意识抱住脑袋。
篮球在她面前停住了,秦枫的手从背后越过她,稳稳把住篮球,再顺势抬起,手腕向前一倾,篮球不偏不倚正中球框,电子记录表的数字变换,显示为“1”。
林子衿顺着那双投篮的手看过去,发现他正以一种半环抱的姿态站在自己身后,像护着自己的铜墙铁壁,又像牢牢禁锢的坚硬锁链,而那锁链无声无息,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在自己身边肆无忌惮的蔓延生长,再警醒的时候,他已经遍布了自己的每一寸生存空间,理所当然的占领了周围。
毫无疑问,这样的姿态是有些暧昧的。
秦枫低头,对上林子衿的眼睛,似是毫无察觉的笑了:“没事的,我就是你的底气,有我给你撑腰,你放心投吧。”
林子衿暮然回神,赶紧抱起一颗篮球,看也不看胡乱扔出去。
和篮筐不过三步的距离,愣是被她扔成了三不沾,撞到网上滚下来。
秦枫同样拿起篮球,有一搭没一搭的投篮,含笑看浑水摸鱼的林子衿花样扔篮球。
林子衿脑袋一团浆糊,本就毫无技术可言的球技,更是扔得乱七八糟,一场下来,只凭运气掉进去三五个。
好在秦枫把分数线拉上了过关线,卡着边进入了第二关。
林子衿终于回神了,瞪着电子屏上的数字:“150分?这要怎么完成啊!”
她很识趣的退场,站在边上,做了个请的动作:“大佬,不要客气,虐死这台机器。”
秦枫没客气,抓着篮球几乎不停歇的投篮。
这壕无人性的命中率,让周遭围观的一群人跟着鼓掌,在数字刚刚冲上150之后,林子衿就被带着胳膊重新回到了主场位。
“好了,继续投吧。”他把篮球塞进林子衿的手里,仿佛在告诉她:好了,对面的我已经打残血了,你随便平a拿人头就好。
林子衿:毫无游戏体验。
可是好爽啊……
她试着比划两下,扔了两个球都是撞在篮筐上,“啊……完全不会啊。”
秦枫的指着篮筐上的方形,告诉她:“不用管力气大或小,对准那里砸就好,基本只要砸到那里,球就能进去。”
手里被重新塞了一颗篮球,秦枫低伏下身子,抬着她的手臂调整角度,“手指张开,用手腕发力……”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他的呼吸喷在后颈,他的眼睛似乎在盯着篮筐,更像是在盯着自己。
林子衿的肌肉一下就绷紧了,丧失了自主性,像个提线木偶任凭秦枫操纵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是怎么了?
“好,投球。”
手腕下意识发力,篮球从手中飞出,划过一道很完美的弧线,球落进了篮筐。
时间刚好结束。
“对,就是这样。”听身后人的语气,他似乎很高兴。
林子衿用手背碰了碰莫名发热的脸颊,让去边上,让秦枫独自面对更高一个层次的分数,自己躲避现实。
秦枫垂眸,视线落在女孩泛红的耳垂上,轻轻笑了。
对,就是这样。
在不经意间稍稍露出一点马脚,又抹去故意的痕迹,让她正视自己,正视他,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
就保持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一点一点的,让她完全归属于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秦枫,你个心机boy!
第50章 爱说多就太便宜了(八)
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场面:
爸妈带着五岁的我和她的父母去吃火锅,我们两个小孩子坐在一起。
我那时候有一点怕生,几乎没怎么说话,是她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才让爸妈没发觉不对劲。
然而在我捞上一只虾滑以后,小鸟不再叫了,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勺子里的虾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大概她是真的很喜欢吃这个吧?
我想了想,把那只虾滑作为这一晚上聊天的感谢,送进了她的碗里。
她果然很开心,后半场说得更欢了。
——秦大帅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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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小时候肉肉的,干什么都显得笨手笨脚,刚来幼儿园的时候,没什么人喜欢和他一起玩,也因为他肉肉的,和他做同桌的小朋友总是喜欢去找老师告状,因为他侵占了他们的地盘。
小林子衿不太明白,桌子这么大,自己都用不完,秦枫实在没办法才占用了一块地方,为什么就不能相互理解呢?
秦枫可是第一眼见面,就能特别大方的把虾滑让给自己吃的大好人,为什么其他人就不能宽容一点呢?
小林子衿抱着满腔疑问,把自己的桌子,搬去了空空荡荡的秦枫边上,并且很大度的表示:你可以占我的地方,我不怕挤!
毕竟在她的眼里,虾滑可是温柔善良的妈妈都要和自己抢的东西,秦枫能把那么美味珍贵的虾滑送给自己,他一定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啊,为什么最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挥也挥不开,吹也吹不散,完全探究不到究竟世哪里出了问题。
林子衿毫无睡意,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一点了。
带着一身燥意,她去厨房取了根冰棍,趴在窗台边上吃。
凌晨时分,几乎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路灯蒙蒙亮的发着暖黄的光,偶尔有一辆车子从远处的公路驶过,只能看见微若星光的红色尾灯,安静的不可思议。
林子衿坐上飘窗,抱着双膝,机械的嚼着雪糕,奶油在嘴里化开,香浓的奶味包围整个口腔,缓缓闭眼,头顶在玻璃上,试图防空思绪。
脑海里猝不及防出现一双眸子,那是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像是雪原黝黑的丛林,看得时间久了,要把人吸进去。
薄雾褪去,景象变得清晰起来,眸子的主人展现出了全部的样貌,随意的插着裤兜,勾着嘴角,深情温柔熟悉,但仔细看,他的眼里,深深藏着隐忍,是从未见过的侵略性。
一个激灵猛然回神,林子衿攥紧了手中剩下的雪糕棍。
这算是做噩梦了吗?
“子衿?怎么这么晚不睡,跑来吃冰棍啊。”林爷爷起夜,看着坐在飘窗前忽然打了个哆嗦的人,坐过去不赞同道:“年轻是好,可也要注意点啊,大冬天的还吃这么凉。”
“好的爷爷。”林子衿乖乖坐正,转着手里的雪糕棍,回想起刚刚脑海中毫无征兆浮起的画面,试图找阅历丰富的人解答自己的问题:“爷爷,如果有一天,你忽然看不懂一个你很熟悉的人,你会怎么办?”
“看不懂?”林老爷子被林子衿这个形容词迷惑了:“怎么样才是看懂呢?”
“就是……”林子衿斟酌着语句,解释:“你知道他每一句话的意思,知道他所作所为的原因,默契得像是孪生子,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几乎知道他的所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