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嘴巴张了又张，终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慕烟重新戴上耳机，耳机里面传来韩语的脱口秀。
云染尘勾了勾嘴角，侧目看了看前面的路况，只是角度有些低，刚好能看到带着口罩的侧脸。
“江城一中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下车。”
公交车广播声刚完，后门便打开了，慕烟自顾自地下车，云染尘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今天周末，早上是高一新生的英语竞赛，云染尘作为优秀保送学长，被喊来监考。
优秀？
优秀个屁，成绩吊车尾，也就政治和语文好点，足球踢得好，高二暑假就拿到了江城传媒的保送名额。
至于监考嘛，纯属不想上课。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五了，按理说不算早了，他径直去了一教考室。
云染尘注意到那个女生去了一教背后的小食堂。
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他这么想着。
九点十三分，已经开考十三分钟了。
教室门口传来点动静，云染尘抬眼望去。
是她？！
要考试还去食堂？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有时间观念，你再晚来两分钟都进不了考室了。”
“真不好意思老师，路上塞车，下次一定准时。”
“可别有下次了，一次拿到好名次最好。”监考老师一边数落着慕烟，一边领着慕烟入座。
慕烟的位置靠后，云染尘正好坐在后排监考，就这么大剌剌地打量着她。
她倒是还挺从容不迫的，边看题，边从包里抽出笔来，刚拿出笔就上手写作文了。
写到一半似乎是觉得闷，又把口罩去了。
云染尘愣了愣，那张脸，美到极致。
这次竞赛内容和四级有些挂钩的，参赛的多半是高三学生，但他没见过自己年级还有这么一个人。
说句不好听的，长得好看点的他都认识。
作文跟听力是前一个小时要收卷的。
三十分钟作文时间，她只有十五分钟了。
但是开始考听力的时候，她仍然跟着答听力。
云染尘莫名其妙还有点担心。
十一点过五分，慕烟盖上笔盖，交了卷。
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五分钟。
云染尘心想估计是个垫背的，来得晚还提前交卷。
这件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掀起多大波澜。
没半个月，成绩出来，云染尘看了一眼第一名，叫慕烟，还挺好听的名字。
十月份的时候，云染尘有一个足球比赛，再一次见到了那个懒懒散散的女生。
是啦啦操队的领舞，穿着露脐装超短裙，一截白嫩嫩的腰以及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
云染尘眯了眯眼。
当晚，慕烟第一次认识云染尘。
放学了她被云染尘一个球队堵在楼梯口。
她吓得以为自己得罪了黑/社会。
“叫什么？”
陈海阳是球队的核心成员，从小跟云染尘一起踢球。
他听云染尘这么说话，心里一惊，队长追人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李小凤。”慕烟不喜欢结交朋友，所以别人问名字，一般不会说真名。
“好难听。”
“......”
哥，哥，你闭嘴吧，你这么说话，追得到个屁哦。
女孩抿着嘴，看着有点怕。
她拢了拢自己米白色的风衣。
这个动作落到云染尘眼里，这个颜色还挺好看的，衬得小姑娘脸嫩得像是能掐出水。
“叫你小米好了。”
“？”
“加个微信。”云染尘依旧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小姑娘愣了愣，没出声。
云染尘冷笑了一声，“不愿意？”
哪儿敢啊。
慕烟拿出手机添加了云染尘。
晚上云染尘随意翻了翻她的朋友圈，没有设置仅三天可见，但是全是些商演的图，给慕烟发消息也不回。
说实话有些吃瘪。
他云染尘样貌生得好，又是云家少爷，追谁基本都是刚表白就能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小姑娘有意躲着还是怎么，半个多月没见着人。
这天训练的时候，带队老师突然喊云染尘出队，让她去高一七班叫慕烟。
慕烟？那个英语竞赛第一名。
云染尘应好，径直走到高一教学楼一班，高一的学生一直犯花痴地望着云染尘。
云染尘和和气气，脸上带着笑，走到一班叫门口的学生喊一下慕烟。
慕烟出来与云染尘正面对峙。
这就有意思了。
云染尘轻笑，“小米？李小凤？慕烟？”
“......”
那天带队老师找慕烟大概是让她接一个商演，但云染尘知道慕烟所在班级之后，就开始追人了。
每天换足球队里的一个人去送奶茶。
他可是队长。
职权就是拿来滥用的。
陈海阳看慕烟那爱搭不理的样子，乐得不行。
云染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啊，就该来个能压得住他的。
一来二去，慕烟倒是没那么怕云染尘了，偶尔也一起去吃个饭。
云染尘渣得也有了些经验，回报我节奏，慕烟对他也颇有些好感。
那天啦啦操队和足球队约好了要一起吃饭，就在大排档。
结果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帮匪里匪气的人，嘴里不干净，一进来就挑事。
“哟，这不是宇哥嘛？”
“宇你妹哦，这是云染尘，人云家把他接回去了。”
“真的假的？诶哟，可不得了了，私生子怎么着也是子啊。”
来的几人一唱一和，慕烟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向云染尘。
云染尘回望了一眼慕烟，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一样，猛地把玻璃杯摔到地上，起身拖着其中一人就往外走。
足球队见状，忙上去帮忙，但也没帮着什么忙，被云染尘吼了一嗓子滚。
云染尘一挑三，但不占下风。末了，也只有额角有点伤口。
慕烟目睹了他揍人的全程，吓得不浅。
又是私生子呢，慕烟不由得想到班上的夏离。
云染尘嘴角有点血，眯着眼看着慕烟，“怕了？”
慕烟摇摇头。
云染尘冷哼一声，装什么，乖乖女没有一个看得上他。
“赶紧滚，老子以后不惹你了，你离老子远点。”
慕烟翻了个白眼，凶个屁凶。
随便你。
她转身就走。
云染尘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可笑。
一连三天云染尘都没来找过她，慕烟气消了，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要面子。
算了算了，气人。
慕烟摸到高三，他在足球班，倒是好找。
她叫人传了话，便乖巧地站在门口等着。
云染尘见是她，冷笑了一声，转身往教室走。
“切，我还以为你多喜欢我呢，不都跟那些渣男一样嘛，追一半就不追了，随便吧，遇到的多了。”
慕烟真的很无所谓，也准备回教室了。
走到一半，被一股大力扯住手腕。
“老子不是渣男。”
“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你还不是？”
“.......”
“老子碰都没碰过那群女的，是她们自己跟上来的。”
哼。
慕烟脸色摆在那儿。
云染尘扯了扯嘴角，“你吃醋？”
“吃个屁的醋。”
“哦。”
慕烟注意到云染尘额头上的伤口，没有好转的迹象，感觉扯一扯还能烈开。
她皱了皱眉，怎么活得那么糙？
“你，跟着我走。”
日哦，好凶一女的。
云染尘却还是跟着走上去。
慕烟给他贴了张创口贴，都没回去上课，于是在操场转圈圈。
“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慕烟许是觉得有些尴尬，主动找话题。
云染尘皱了皱眉，没应声。
“不想说就算了。”
“想说。”云染尘这下倒是接得快。
第58章 草莓味的烟
“我叫陈宇，跟我妈姓，从小就没爹。十三岁的时候，突然有个自称是我爹的人找上门来，说让我认祖归宗。”
“反正他给了我妈一大笔钱，我妈就不要我了，说是认祖归宗，其实也就是他的正房连着生了三个都是女儿。”
慕烟适时插了句嘴，“重男轻女？”
云染尘扯了扯嘴角，看不太出情绪，“差不太多。”
慕烟点点头，云染尘接着开口，“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富二代，去了市中心，去了贵族学校，摆脱了以前又臭又脏的老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