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君侯+番外(41)

作者:仙气十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赵凤辞心漏跳了一拍。此前在闻雪朝入账议事及酒楼更衣时,他的确有过相似状况。他曾以为是天气炎热所致,却从未想到还有这层缘故。

他避开了闻雪朝的视线,轻描淡写道:“偶尔会有,不过并无大碍。”

阳疏月眉头扬得老高,起身走到赵凤辞面前,开始为他诊脉。

闻雪朝盯着阳疏月仔细看,只见小阳大夫时而眉头紧蹙,时而浩气长舒,面上表情变幻莫测,一时竟不知是好是坏。

半晌,阳疏月收回了手:“尺素焚心丸在北疆,又被称作无情物,常被用作报复仇家之用,殿下可知其中缘由?”

“古人言,人心不似无情物,即人生来就有情有感,就连出家人也不能免俗。焚心丸并非无药可解的致命剧毒,比起剧毒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剧毒一息便可使人丧命,焚心丸却要让人遭受长久折磨,才能致死。常人一旦服下此毒,心绪便不能有大的起伏,无论大喜还是大悲皆会导致毒发,让中毒者受灼心之苦活活痛死。”

“在北疆部落,若有人要报复仇家,便会逼迫仇家服下焚心丸,再将他家眷妻儿都绑到他的面前,百般□□折磨,直到服毒之人痛不欲生,最后毒发而亡。焚心丸之毒,阳某有法可解。但需外出几趟,寻些制出解药的药引。解药配制起来颇为繁复,我不知何时才能配齐。在此期间,还望殿下日日心平气和,莫要大动心绪。”

听完阳疏月一番话,闻雪朝长舒了一口气:“既然阳大夫有药可解,那便再好不过了。解药一日未配好,殿下便一日不与乌首直接交手。此药虽听起来虽玄乎,但殿下心志坚定,定然不足为惧。”

赵凤辞一言未发,面上神色更沉。

阳疏月深深看了赵凤辞一眼:“殿下勤于习武,身子骨奇佳,毒素仍沉积于膺心处,并未在体内蔓延。但殿下若此后不多加保重,难保有朝一日会养痈成患。”

赵凤辞的脉象有些诡异,似是焚心之毒在近几日发作过数回。或因心绪浮动不算剧烈,没有造成大的损伤,只伤了几根旁支经络。

然而这几日五殿下并未去过别处,身边亲近者唯有闻雪朝一人。如此稍作思索,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众人用了晚膳,赵焱晟却还未露面。阳疏月入后院一看,王爷竟穴上扎着针就睡了过去。

赵凤辞看着阳疏月骂骂咧咧走进后院,转头问闻雪朝:“你可还想去街市?”

闻雪朝看起来心情不错:“殿下,我们买灯去。”

月牙遥挂在树梢,冒出了个尖角。荫城的夜市开了,家家户户亮起了灯,街市上人头攒动,酒楼里宾客如云,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街巷中人满为患,赵凤辞头戴幂篱自然显眼。他只好将纱罗取下,随闻雪朝往人少的地方走。

两人沿着河畔向前行,夜市沿河道两岸蜿蜒而下,星星点点看不到尽头。演傀儡戏的操偶师,学鸟鸣的口技师傅,桥底下的说书人,个个都在上演拿手好戏。闻雪朝似是从未见过这番光景,遇到好玩的物事便停下来。这边看看,那处瞧瞧,眼里透着奕奕光亮。

闻雪朝看那戏中人悲欢离合,赵凤辞看着他。

赵凤辞不知闻雪朝何时回过了身,他脑中还在想着旧事,听到闻雪朝在耳边唤他。

“五殿下。”

“嗯?”他回过神来。

“我看这荫城,民康物阜,夜不闭户,一时便觉得天下大好。”闻雪朝侧过头,“谁知祥和之下,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抬起袖子,想为闻雪朝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角。指尖碰上那一瞬,闻雪朝愣了愣,却没有避开。

“总会好起来的。”赵凤辞说。

二人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座石桥旁寻到了一家专门卖转鹭灯的铺子。铺檐上挂着五光十色的灯烛,烛中小人在你追我赶,栩栩如生,看起来十分快活。看守铺子的是位白发老翁,他拿着一个木制飞轮,手中灯笼已快要成型。

老翁见有人走近,抬头乐呵呵道:“公子来看灯呐。”

闻雪朝点头,见老翁手中持着一个灯架子,好奇道:“老丈这是在制灯?”

老翁说:“灯笼已成,就差走马了。”

闻雪朝拾起一张案上的剪纸,指了指赵凤辞,对老翁笑道:“老丈能否依着他的模样剪几个小人放进去,我便将这转鹭灯买下了。”

老翁眼里亦带着笑:“我这走马灯里,装的可都是古往今来无人不晓的名将嘞。”

过了良久,赵凤辞听到闻雪朝道:“我旁边这位,今后也是骑大马,坐高堂的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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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观沧海【十三】

赵焱晟睁开了眼。

针灸留下的疼痛已逐渐消退, 偌大的东海王府阗寂无声,窗外天已大亮。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睡了那么久, 正欲起身下床,突然想起赵凤辞与闻雪朝应当昨日便到王府了, 自己睡得那么沉,竟错过了迎接两人的时辰。

他唤来府上亲卫,嗓子里还带着惺忪睡意:“五殿下与闻大人可到了?”

“回王爷, 殿下与大人昨日晌午便抵达府中。”

赵焱晟皱眉:“为何不早些唤醒我?”

“王爷, 昨日阳公子到您房中取了针,说这几日府上事物繁冗, 殿下精神有些疲乏。他特意嘱咐小的们不要进屋打扰到您,让殿下睡个好觉。”

塌边香炉里燃的是安神的沉香, 不知是阳疏月何时换上的。他入主王府时日不久, 这几日尽是在与荫城官员及大户打交道, 身体的确有些疲倦。如此看来, 有些人看似冷言冷语,实则事事记在心里。

口是心非之人。

他低笑出声, “告诉五殿下与闻大人我起了, 这便去前厅。”

赵焱晟走入正堂时,府中三人已在用早膳。他刚在阳疏月身旁入座,便被小阳大夫狠狠瞪了一眼。阳疏月腾地站起身, 抱着碗坐到闻雪朝身旁去了。

赵焱晟对阳疏月如此态度早已熟视无睹。他对赵凤辞开口道:“数年未见,五弟还是这般出类拔萃,英姿不减当年啊。”

赵凤辞颔首:“皇兄谬赞了。”

靖阳帝膝下有九位皇子。龙生九子, 却各有不同。

赵焱晟母家是翰林院出身,自小便学了那帮文人的孤高不群。与他一同长大的皇兄弟们,虽个个母家都是名门望族,大多却都入不他的眼。少时在上书院初遇赵凤辞,他便对这塞北长大的皇五子多留了些心思。

赵凤辞此人,面上总是不苟言笑,看似对万事皆处变不惊,实则将自己置之度外,冷眼旁观宫中的纷争。有朝一日,待其余人机关算尽,便该轮到他搅动风云了。

他尚且不知赵凤辞是否真有那方面心思,但此子如今已不可小觑。

闻雪朝将在钱庄内探听到的消息与众人重述了一番,赵焱晟听毕后陷入沉思:“闻大人谋划,是要对外假称与本王联手,绕过任郡守,通过王府来经营东境商道。乌夫人若听到此消息,会以为你此举是为了避开闻仕珍,私下把持东境的商线。如此便与你在岛上的说辞相符,她真便不会在此事上多加为难?”

“正是,”闻雪朝说,“我等看似是在履行与乌首之诺,实则是在等着与任季及乌首勾结的行商送上门,搜罗任季克扣官家货粮的证据,再直奏圣上,摘了他这戴了二十多年的乌纱帽。”

“此事牵连者甚广,若陛下要彻查,总有一日会发现闻家便是背后金主。闻大人不怕引火烧身?”

还未等闻雪朝接话,赵凤辞便果断道:“任季这人留不得,必先杀之。”

赵焱晟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赵凤辞这是要保下闻家?

“若延东军大败乌首后,再除去任季,朝廷是否能查出其中有闻仕珍岔手?”赵凤辞问闻雪朝。

闻雪朝有些错愕,但还是回道:“延东军势如破竹,闻家早就想从中全身而退,若是线索中途断了,恐怕朝廷只能查到任季身上。话虽如此,就算真的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空口无凭,找不到实证,圣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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