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感谢你,是你竭尽所能地救治我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你全力帮助寨子里的所有人,能帮上你,我非常开心。
从今往后,从我这一代巫医,结束七虫七花毒,再也不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其他东西你明日来取。”
安夏再次道谢,取出嗜血蛊虫,将这个小虫子留给老妇人便离开。
这一晚安夏等得心急如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反复思索这次来西南的事情,自己都觉得神奇,机缘巧合之下,如此容易地获得了解药的配方,她还以为自己要四处寻找,然后再回去慢慢尝试配药。
从没想到,突然有一个人给了她解药药方,还要给她各种解药,她只要拿回去用即可,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她从傍晚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等到寨子里的人起床烧水做饭,等到族长家人给她端来了早饭,油汪汪的蒸腊肉,上面淋了些许酱汁,让腊肉的颜色看着更加浓郁,还有香浓的粗粮粥,配上炸小鱼,这一餐饭丰盛可口。
安夏食不知味,吃了饭便匆匆去找老妇人。
她到了吊脚楼,阳光从缝隙中透出,照在老妇人的脸上,有些苍白,老妇人依旧坐在老位置上。
“代金阿妈,我来了。”
安夏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看着老妇人摆在侧面竹床上的东西,整整齐齐,这么多东西,肯定忙了一晚上。
“代金阿妈,谢谢你,这么多东西,准备起来一定很麻烦吧。”
屋子里静极了,安夏突然觉得不对,这么安静,安静到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再无任何杂音,老妇人的喘息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忍不住上前轻轻触碰老妇人,“代金阿妈?”
指尖的冰冷,让她迅速抽手,双眸猛地瞪大,瞳孔收缩,死死望着眼前的老妇人。
“代金阿妈?”
安夏颤抖着用手指试探老妇人的鼻息,什么都没有,她又轻轻去触碰老妇人的手,一片冰凉和僵硬。
老妇人死了!
巨大的发现冲击着安夏,她突然喘不上气来,昨天还好好地老妇人,怎么就死了,突然她目光扫视在老妇人手上的信纸。
取出信纸,急匆匆地看着,还没读完,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不知取出心血蛊虫,就相当于要了老妇人的命。
蛊虫吸足了老妇人的心头血,她在临终前强撑着将心血蛊虫制作成虫粉,老妇人早都知道,安夏索要解药,就是要她的命,可她什么都没说,义无反顾地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安夏。
信上老妇人说,她的死跟安夏无关,这些年她配合族长给出了不少毒药,她知道那些人是坏人,自己这些年罪孽深重,这次能救人一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没有任何不甘心,她活得够久了,终于有脸见以前的族人们了。
老妇人的最后一句话,看得安夏潸然泪下:我很高兴,这些年从未有过的高兴和轻松,代金有救了,你的爱人也有救了,我的罪孽或可减轻了吧!
安夏将所有的解药收在空间后,又找到老妇人留给孩子们的一封信,她没有打开看,而是去找族长。
得知巫医死了,族长立刻带着人来查看,看到巫医脸色苍白,族长心头有什么模糊的想法闪过,但最终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巫医年纪大了,死了也正常,最后族长给巫医举办了一个体面的葬礼。
第一二零零章 离开
巫医的离世,让寨子里的族人们多少有些伤心,目前还没有能接替巫医的人,巫医的六个孩子,在祭祀和医术上都没什么天赋。
安夏看着火光将巫医吞噬,火苗跳动扭曲间,她仿佛看到老妇人微笑的面庞,也许对她来说,守着七虫七花毒的秘密,太沉重了。
老妇人的离世,代表那些毒药彻底绝版,最后一份七虫七花毒的配制药方,在自己手上,就让这个东西彻底灭绝吧。
寨子内的大部分人,皮肤病好了大半,孩子们治好的最多,剩下的就是巩固,没治好的继续坚持治疗,安夏也到了要走的时候。
她把制药的方法教给了寨子里另一个略通医术的族人,她曾经跟着老妇人学过一段时间,因为天赋不够,没成为巫医的接班人,不过手把手地教会她制药,还是没问题的。
安夏将药方留给族长,制药的方法也教会了寨子里的人,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她跟族长沟通了下,等族人们病好了后,愿意出去的人就出去,不愿意出去想要留在寨子里的就留在寨子里,以前不许离开的禁令取消,外面的人想进来也可以。
不过外人进来还是很难,虫障和植物瘴气族长想要保留,毕竟这靠近边境,有很多危险的人。
只要能让寨子里的人自由进出,安夏觉得就很好,这样代金也能回来看看家里的亲人,还得给她阿妈磕个头的。
安夏终于走了,老猫等人心头松了口气,又有些不舍,跟寨子里的人熟悉了后,寨子里的人都很淳朴,对他们极好,当然老猫利用在这的一个月时间,把周围环境都摸清了,回去后便上报上级,以后寨子可以作为一个据点,对外的要塞。
到了西双版纳,孙教授见到安夏毫发无伤的回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当晚大队领导给安夏接风洗尘,祝贺安夏,然后告诉安夏,这些日子他顶着巨大的压力。
其实安夏来之前,老领导跟他打过电话,下了硬指标,必须保证安夏安全归来,在安夏留在寨子的这些日子,老领导几乎是三天一个电话,询问进度和情况,大队领导面对老领导,又不敢瞎编,只能实话实说,因为安夏遇险被捉,老领导对他好一通训。
好在最后化险为夷,平安归来,又得知安夏找到了解药,大队领导脸上露出笑容,还在饭桌上就迫不及待地跟大家致歉,匆匆出去打电话。
老领导接到电话,得知安夏找到了解药,这么多年对陆柏川的愧疚,在这一刻终于化解大半,当年陆柏川是他最喜欢的兵,也是最有前途的兵,因为中毒不得不转业,耽误了大好的前程。
还不肯让他找关系留在帝都,非要回武市,进了一个什么小企业,结果还被企业开除,当然这些事情,老领导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要是让他当时知道,他非要给中部地区打电话,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有功之人。
现在找到解药,至少陆柏川以后可以平平安安地过完下半辈子,现在在帝都开公司,日子过得也不错,虽然没能留在部队,但也可以了,老领导内心深感安慰。
老领导开心了,大队领导就开心,被老领导好一通表扬后,大队领导笑眯眯地返回餐桌,挨个跟吃饭的人喝酒,把大家都灌趴在桌子底下。
“你这孩子,怎么丢下一封信就走了,还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你出点闪失,你让我怎么跟你外公交代,跟天宝交待,跟院长交代,你知不知道你牵动着很多人的心,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
“孙教授,我错了。”
安夏默默低下头,解药的事情她没告诉孙教授。
“你错什么,你这孩子就是主意大,想干什么就非要干什么,你这性子必须好好磨磨,不然会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外面多危险,人心险恶,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孙教授,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安夏拽着孙教授的衣服撒娇,她真的感觉到,孙教授把她当自家孩子疼爱,否则不会讲出这种话。
“我也是想找一味珍稀草药,再说有你有臧老师还有师兄护着我,我怎么会出事,那些坏人还没出现在我面前,就被教授您拍熄了,我以后再不自作主张,您不生气了,行吗?”
孙教授早都把安夏当自家孩子看待,现在安夏一撒娇,他什么脾气都没了,对!有自己护着,谁敢欺负安夏。
“那你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提前跟老师说,老师就是想护着你,也得提前知道什么事对不,不然被人欺负了,可就是你自己吃亏。”
“我知道,孙教授你对我最好了。”
“哈哈哈。”
这话孙逸邈听了之后,仿佛嘴里吃了满满一口的蜜糖,甜的张不开嘴了。
施西恩羡慕地看着安夏,果然还是安夏同学最得老是喜欢,老师也收女学生,可每一个敢跟老师这样的,他羡慕安夏,也知道这是安夏实力所在,如果有一个人跟安夏一样,中医学的这么好,孙教授肯定也会喜欢这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