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内容,听都没有听过,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是师兄你教的吗?”
孙教授立刻摆手,他说起来是安夏的老师,但能教安夏的大部分来自西医,纯中医这一块,他还真没什么教的,当年开学报名的时候,安夏就镇住了他,给他开的药方,比他自己开高明太多。
“学生是在家中,跟着外公大舅他们,学习过一些,这些也是家中脉案里的病人。”
余东晓眉头一挑,“你叫什么名字?”
“安夏。”
安夏?中医世家有名气的就那么几个,绝大部分还集中在帝都,他确定没听过安夏这个名字,也没听过谁家有个叫安夏的外孙女或者亲戚,可见即便家中都是中医,也没什么名气。
“你说的这些问题没法验证,所以我也不确定你说的是否正确。”
“余老师没办法分辨正确与否?”这下安夏有些吃惊。
“对。”余东晓没好奇道,虽然不想承认,“我觉得你对有些脉案的解说,也许并不对症。”
安夏微微一笑,“看来余老师您不知道的东西挺多。”
这话就是变相地说余东晓此人无知了,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说一个近六十岁的教授级别的医生无知,别说余东晓脸上立刻挂不住,周围的人都有些挂不住,全都望着孙教授。
要不是因为此事是余东晓挑起来,大家还以为孙教授安排好,让自己的学生出来斗余东晓,不管输赢,学生是晚辈,余东晓是长辈,余东晓就是赢了也胜之不武,而安夏即便输了,也没什么关系。
“哈哈,别说老余不了解,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啊,是啊,别一过来就考校学生,给学生们压力。”
昆市的医生开始打圆场,毕竟是在他们的地方,如果余东晓跟孙教授闹得不愉快,他们脸上也挂不住,以后谁还来昆市,在帝都魔都这样的地方看来,昆市就是个蛮荒之地,要是还没点眼力劲,就要彻底被提出圈子了。
余东晓却不肯善罢甘休,自己从医几十年的脸面被一个小姑娘打了,他不甘心,随即他拉过自己关系还不错的昆市中医院邹医生。
“今请邹医生当个病人,让这位小姑娘诊断一凡,你也是老毛病了,要是小姑娘能看准,也算是学有所成。”
邹医生曾经受过余东晓人情,此刻虽然知道他在为难小姑娘,但也只得配合,没办法,这个圈子欠下的人情,都是救命的,不能不还。
“我的病余教授你最清楚,今日就让这位学生给瞧瞧。”
第一一七五章 推翻
看病,安夏可不怕,孙教授更不怕,臧天宝已经看起了热闹,其他四位学生见自己导师的师弟,让安夏看病,摆明刁难安夏,虽然心里有气,但一想到安夏那种逆天厉害的程度,刘璐觉得安夏肯定会啪啪打脸,再不济也一定被老师师弟看的好。
“您请坐。”
邹医生坐下后,因为向着余东晓,他什么都没说,心里盘算着,这个小姑娘问起来的时候,他也要说得不明显,不能让余东晓不满。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安夏居然什么都没问,而且中医的望闻问切四步骤也进行得飞快,给他诊脉的时候,眉头还皱起来了,小姑娘装得蛮像那么回事的。
“看完了?”孙教授有种不好的预感,安夏皱眉了,难道邹医生不太好?
“嗯。”安夏点点头,脸色凝重,邹医生的病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冠状严重狭窄很厉害,就像一张张到最紧的弓弦,随时有可能断裂,那就是心梗啊。
邹医生有些不舒服,小姑娘这样子,一幅自己大病要死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冰冷严厉起来,“我身体有什么问题?”
“邹医生,您得了冠状严重狭窄,这个病应该有二十年以上的病程,现在您的心率在每分钟106次,元阳不足,心阳虚,此刻您的心脏就犹如一张绷紧的弓弦,稍有一点刺激,都会出现生命危险。”
“哈哈哈!”余东晓大笑起来,“师兄,你这学生一张嘴,就把邹医生二十几年的胃病说成心脏病,还说的如此严重,邹医生最爱运动,要是心脏有问题,早都出事了。”
邹医生点点头,“我这胃病大家都知道,二十多年了,上腹反复疼痛,几年前找上余教授,吃了几个月中药,基本再没疼过,昨天还打了羽毛球,怎么可能会是心脏病,肯定是你诊断错了。”
安夏严肃道:“不,我不会诊断错,很多心脏病一开始都被误诊为胃病,而且因为邹医生你长期锻炼,所以你的身体机能好于一般人,所以大部分医生给你把脉,可能察觉不到你有心脏病,但我发现,你强健的脉象中有极衰之症,我只能说余教授可能没有诊断出来。”
“你这学生,除了不谦虚,还敢信口雌黄,你的意思是我误诊了!”
余东晓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堂堂教授,被一个还没出师的小姑娘,说他误诊,他从医三十载,这十年根本不会出错,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胆子不小。
“师弟别急,我看看。”
孙教授上手诊断,如果没有安夏提醒,他可能也会认为是气滞于肺腑,但有了安夏提醒,再诊断的时候,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心脏确实有问题。
“麻烦邹医生跟着我做几个动作。”
虽然不情愿,但碍于孙教授灼灼目光,邹医生起身跟安夏做了几个动作,安夏又一次上手诊脉,左右手全都把脉后道:“我推测是右冠远端,几乎全闭合,还是赶快去医院做个检查,立刻把手术做了才好,否则一个不注意,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你这个小姑娘,你胡说八……”
胡说八道的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来,邹医生突然脸色发紫,牙关紧闭,直挺挺地朝后倒去,众人大惊。
这下谁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孙教授反应最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邹医生真的是心脏病,立刻送医院。”
众医生都傻眼了,真的是心脏病?
谁不知道邹医生得了二十几年的老胃病,看遍了医生,就连余东晓都诊断为胃病,今日却被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给诊断出心脏病,而且刚说完邹医生有生命危险,邹医生就倒下去,这也太邪乎了。
邹医生脸色迅速从紫色变为青色,然后黑色渐渐从青色中透出,安夏立刻看出不好,这是大面积心梗的征兆,别救护车没来,邹医生就去了。
她立刻从口袋掏出一个药盒,这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保心丹,安夏迅速扯开盒子,掏出保心丹,捏开封蜡,“温水!”
三秒慌乱后,孙教授反应最快,立刻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安夏轻轻抬起邹医生的头,捏开他颌骨,把保心丸放入他口中,然后倒入温水,药丸慢慢化开,她又轻轻抬高邹医生颌骨,让药水顺着喉咙管流下去。
“你给他喂的什么?”
余东晓厉声问道,眉头紧皱,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今天怕是真的要丢大人了,可他不甘心,也不相信邹医生会是心脏病,但师兄也说是心脏病,难道真的是自己误诊?
不可能!他心底越发憋闷,见安夏不经允许就给邹医生喂药,立刻急了。
“保心丹。”
“保心丹?”周围的人重复着这句话,余东晓急急问道:“是霍家的保心丹?”
“对。”
“你怎么会有这个药,霍家保心丹五年出一次,药品极少,早都被人预定了,我都买不到,而且你还会随身携带?”
“此刻是讨论我为什么有保心丹的时候吗?”安夏真有些烦了,这个余教授怎么拎不清。
孙教授冷冷一笑,“霍老是安夏的外公,她有保心丹不奇怪,霍老十分心疼安夏,此次来昆市,给孩子带了很多药,我想这就是其中之一吧。”
众人瞳孔剧烈收缩,霍老的外孙女,难怪!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这个小姑娘医术如此高超,刚才对答如流,原来是霍家人,还拿过奥林匹克竞赛大满贯,这么聪明,霍家这一代简直无人能敌。
臧天宝享受地看着余东晓错愕的表情,虽说他也不咋喜欢孙教授,这次孙教授死活不带他,要不是求了师哥,自己都来不了。
可是,孙教授跟自己是一个学校的,还是学校附属医院曾经的副院长,一个师弟居然敢在师兄面前耀武扬威,哎呀,他都替余东晓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