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兰见安夏把橱柜锁上,脸迅速涨红,气得冲上去,却被李菊花一把拽住。
“翠兰,这东西是给妈补身体的,你咋还跟孩子似的呢,行了行了别闹了!”
说完李菊花迅速把周翠兰拽到门口,别看李菊花比周翠兰个子矮,可她天天在地里干活,手上有的是力气,周翠兰挣扎不动,被李菊花拉出去。
“你要是想要钱,就别闹了!”李菊花又急又快小声道。
“我凭啥不闹,你看这个小贱人一幅得意嘴脸,刚才买了那么多东西,都买的啥二嫂你不想看看,她肯定没少花钱,她花的都是咱们的钱,太怄人了。”
“咱们来是干啥的?”
“要钱啊。”周翠兰莫名其妙地瞪了眼李菊花,这个二嫂果然脑子不灵光。
“既然来要钱,你折腾这些没用的干啥,闹翻了她正好不给钱,你顺着她点,才好把钱要出来,再放在她手上,早晚要花光。你没看出来,安夏这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咱们翻脸,跟她闹,她正好一起翻脸,那钱自然就不给了。”
周翠兰这才恍然大悟,李菊花鄙夷地望了她一眼,看着是副机灵样,脑子里全是浆糊。
李菊花安抚好周翠兰,安国庆安抚好大哥一家,安夏给外婆喂完牛奶,众人调整好心态,喊了安夏在堂屋里做成一排,安夏一个人坐在对面,弄得跟三堂会审似的。
“夏夏,大舅跟你舅妈最近身体不好,全身到处疼,也不知道咋了,想去医院看病也没钱,你二舅家也要接媳妇,也是差钱,四舅家就更不用说了,你四舅对你多好,你那两表弟都在镇上上学,你四舅都快供不起了。
现在你得了奖金,就拿出来帮帮我们,再说你是安家人,有啥事我们都会管你,你留不留钱没多大用。”
安夏听到安家国夫妻两口子浑身疼,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她就是要让他们受受皮肉之苦,这要疼小半年,也好好让他们感受一下病痛的折磨,这是对他们虐待外婆的惩罚。
至于二舅,他儿子娶媳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儿子,自己凭什么要给钱他们,至于四舅,她肯定会给钱,但绝对不会给到周翠兰手上,但她知道今天不给个交待,他们不会走的。
而且她本来故意想激怒他们,谁知这一招不灵了,二舅两口子果然奸诈,几句话说通了两家人。
“三千块钱是我的,我给不给不是你们说了算,倒是大舅,你看看这些。”
安家国有些奇怪地结果安夏递给他的一沓纸,上面打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些是外婆住院的医药费,下面还有护工费,外婆住院的伙食费零零总总加起来三千多块,这钱是不是该你们出?四个舅舅一人八百块。”
“什么!”周翠兰一下跳了起来。
“八百块?你四舅种一年的地,都存不下八百块,还请护工,当自己是小姐呢,还请人照顾!”
周翠兰照着婆婆睡觉的屋方向大嚷,杨金英难受地捏紧身上的被子。
“不请护工谁照顾,外婆住院你们别说照顾,连看都不看,我当时也住院,要不是陆先生仁义,先行垫付了医药费,外婆现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就是你们不给外婆吃东西,光营养针就打了三天,这难道不是钱!”
”那是他该出的。他抢走你和外婆,我没找他算账都是好的。”安家国脸上一副解气的模样,就该让陆柏川出钱,还让他丢了军衔,就是他的报应。
李家庆也连声道:“解放军救老百姓,应当应分。”
安夏看着两个舅舅的无耻嘴脸,乔冬梅和周翠兰还连声附和,一脸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这是浪费时间,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这是陆先生自己私人垫付的钱,我感激他救了外婆,拿到奖金后,就全还了,我现在手上没有一分钱,如果各位舅舅拿不出来,我给外婆治病也是应当应分的,钱已经花完了,所以你们也别想了。”
“还了?”
周翠兰狐疑地瞪着安夏,突然指着她怒道:“你骗人,你要是都还了,哪来的钱买东西,你买的啥都不让我们看,肯定都是好东西。”
周翠兰飞速跑进安夏房间,拎着安夏放在床上的塑料袋冲出来,“大哥大嫂你们看,皮鞋,秋衣秋裤,外套,还有好几块布,啧啧啧,这么多东西绝对不止一百块,她根本就是骗人,奖金肯定被她存起来了。”
安夏的脸一分分冷下去,眼神中透着寒光,盯得周翠兰浑身发毛。
“干嘛,说你还说错了,你就是心、心虚!”
第六十二章 全都给我滚
“你们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你过来看看!”
安夏一把拉着周翠兰,把她拽到外婆床前,周翠兰被她捏着穴位,浑身酸软无力,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你好好看看,外婆的被子上全是补丁,补得都没法补了,棉花都出来了,这床被子,是她结婚时候的陪嫁,盖了五十年,你们谁管过,这棉花全都结块发黑了,一到冬天根本不暖和,风一吹就跟纸一样。
还有外婆的秋裤,烂成什么样了,脚边儿都挂着布条子,就是在农村,谁家老人穿成这样,我买布就是要给你外婆做新被子新床单,我不光买了布,我还在镇上做了打了两套新棉絮。我告诉你,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没花你一分钱,你要是再多管闲事,我就请村长和德忠爷爷过来,让他们看看你们是怎么虐待老人的。
他们要是不管,我就找警察,我就不信了,天下这么大,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安夏气得抹掉脸上的泪珠,她不该在这些人面前哭,不该让他们觉得自己软弱可欺,她是难受,让外婆看到这一幕,她心里难过,她看到外婆闭上眼睛前,眼里蓄满了泪水。
自打外公生病后,他们的日子就越来也艰难,外公走后除了四舅,其他三家变本加厉,连米都时长不给,安夏跟外婆只能饥一顿饱一顿,好在武市地处中原,一年四季都有野菜可以挖,再加上隔壁麻婶时不时送点吃食,她觉得自己才艰难地长大。
现在他们来了,居然只想要钱,人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他们对外婆不闻不问,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周翠兰也气急,她用尽浑身力气,猛地甩开安夏拉着她的胳膊,“我不管,你得了三千块就要拿出来,我们三家一人一千,这都是说好的,钱呢,你把钱藏哪了?”
安夏站着不动,仍由周翠兰的手翻了自己上衣口袋,又去翻自己裤子口袋,杨金英都看不过眼了。
安夏就是想让外婆看看,她一直心疼地儿子媳妇都是什么样的人,要跟这些人决裂,外婆必须态度坚决,否则以后这样的破事总是少不了的。
“翠兰,你别为难夏夏了,那三千块钱,她真的还给陆柏川了,借人家那么多钱,那天发奖金人家也看到了,总不好赖账。”
“死老太婆!”
周翠兰猛地怒视杨金英,“你看的什么病,要花三千块,还请人专门照顾你,你知不知道你两孙子上学吃饭的钱都没有,你儿子连给我买件新衣裳都舍不得。
一把年纪死也死得了,在这强撑一口气活着,把我们儿女的寿命都活没了,我要是你躺床上不能动了,我就找个结实点的墙一头撞死,省的拖累儿女。”
杨金英被周翠兰骂的不敢作声,其实这些年,四儿媳妇时长这样骂她,老头子最后几年身体虚弱,本来还可以多熬熬,就是被她这样说的,活活气走的,现在轮到自己了,她凄惨地笑笑,努力扶起身子,突然朝侧面墙撞去。
安夏大惊,冲上去一把保护外婆,“外婆,你干嘛,你这是要干嘛,你的身体还没好,医生不让你乱动!”
“夏夏,你让我死了吧,我活着就是个累赘,我死了对你也好,记着我跟你说的话,夏夏!”
一把年纪的杨金英,活得毫无尊严,哭得满面泪痕。
“外婆,你别生气,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能照顾你,你别管别人说什么!”
杨金英挣扎片刻,终因身体虚弱,被安夏按在床上,她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安顿好外婆,安夏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周翠兰,一步步走上前。
“你、你要干嘛?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