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只能扯个借口,病了也好说些,问完后她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安家业,不放过他脸上仍和一个细微变化。
“啊,那个啊,我问了,那是蚊子咬的,她使劲一挠成了那样,她皮肤嫩,稍微长个包就比别人明显。”
安夏见安家业没有一丝难堪和愤怒,表情非常自然,甚至提起周翠兰的时候,眼神里居然含着一丝笑意,这是怎么了?四舅跟周翠兰明明已经相敬如冰了,怎么此刻还有如此感情流露。
安家业仿佛看出安夏的想法,“夏夏,翠兰变了。”
他刚开了个头,程文联进来了,端着西瓜,“叔,吃瓜,可甜,我专门去土地堂买的。”
送了西瓜后,程文联又走了,安夏招呼四舅吃西瓜,安家业干了一上午,早都渴了,看着红彤彤的大西瓜,上面满是瓜汁,带着一股西瓜特有的清凉味道,他道了声谢,拿起一牙啃了起来。
一口气吃了三牙,安家业觉得身上心里全都凉了,心情越发好了,笑着跟安夏道:“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翠兰跟变了个人似的。”
听到四舅这样说,安夏越发专注,笑着点头做出一幅倾听神情。
“我说出来你肯定吓一跳,现在一日三餐全是翠兰做,中午她还给我们送到田头,还熬绿豆汤,有时候是切好的西瓜,给我和凯凯吃避暑。
屋子里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也有人收拾了,家里干净多了,她几天都没去打牌,我问她,她说不想打了,没意思,做一天输钱不说,还腰酸背疼的。”
“那她真是变化好大。”
“可不是咋地,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她还给我洗衣服……”
听安家业滔滔不绝地说着周翠兰,安夏越发觉得不对,尤其是安家业脸上甜蜜的表情,周翠兰真厉害,只稍稍对四舅好点,做一个家庭妇女该做的事情,四舅就被她哄得死心塌地。
什么被蚊子咬的,她绝对不相信,毕竟文联大哥前几日才看到她偷摸从村长屋里出来,待了整整一天,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她可不相信这两人是清清白白的。
“对了,翠兰今买了五花肉,要给我和凯凯做红烧肉吃,但她刚开始做饭,手艺不太好,怕把肉糟蹋了,想让你给写个烧肉的方法,她自己不敢来,所以我跑来了。”
“这样啊,这个简单。”
安夏进去找了纸笔,五分钟后,红烧肉的制作方法写好了,“四舅,如果她能跟你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也不会针对她的。”
安家业等的就是安夏这句话,他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想表明,翠兰变好了,他愿意原谅翠兰,跟她好好过日子,但又怕安夏对周翠兰还跟以前一样,他怕翠兰受委屈,现在安夏这样说,他忍不住喜出望外。
“对了,还有件事。翠兰炸花生米的时候,手上被烫出了好多大水泡,疼得不行,你给小美涂的烫伤膏还有没有,四舅想要一些,买的烫伤膏不好用,涂了之后水泡还大些。”
安夏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要烫伤膏,又要烫伤膏,不是她多想,这东西村长已经跟自己纠缠好久了。
“四舅,是你想要的,还是她提出来的。”
安家业毫不隐瞒,“是翠兰想要的,她怕你不肯给,让我扯个理由找你要,四舅不便宜,四舅觉得日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我也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你要是有能不能给四舅点。”
果然是她要,安夏知道自己的不舒服从哪里来的了。
“四舅,你等我问问文联大哥,看小美有没有用剩下的。”
在安家业的好声中,安夏出去找程文联。
第二五三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周翠兰要治疗烫伤的膏药。”
安夏点点头,“上次她烫伤手臂跟我四舅一起来,那次我没给她,她跟村长男盗女昌,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我不清楚村长要膏药干嘛?想看看疗效?还是想直接找人探查膏药的组成。”
“这个膏药组成,能被中医查出来吗?”
“那肯定不行,否则过去的秘方不都被人发现了,就算能认得几种药材,每种用量多少,也是查不出来的。”
程文联沉思良久,他也想不出村长要膏药干嘛?
“不如先给他们,咱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啥,也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程文联突然眼神一亮,想到一个绝佳的方法。
“将计就计?文联哥,你什么意思?”
程文联兴奋道:“安夏,我找到揭开周翠兰跟胡汉桥奸情的办法了。周翠兰找你要什么你就给她,反正他们也破解不了秘方,你给的东西越多,周翠兰跟胡汉桥联系得就越频繁,两人本就有间情,总是在一起难保不出点啥事,到时候让你四舅捉奸在床,也算彻底看清周翠兰的真面目。”
安夏也激动了,“文联哥,你太聪明了。但万一我四舅念旧情怎么办,周翠兰以前那样的人,家里什么事情都不操心,除了打牌就是花钱,结果突然给我四舅做一日三餐收拾屋子,就给我四舅感动完了,就算她被捉奸在床,要是苦苦哀求,我四舅万一还肯跟她过下去怎么办,她那种人狗改不了吃屎,水性杨花,跟我四舅的日子过不长久的,没了胡汉桥还有张汉桥王汉桥,只要她找到好的,立刻就跟别人跑了。”
“你说的也对,让我想想咋办,这事情不能急,要慢慢处理。”
程文联又琢磨起来,不给秘方,怎么让周翠兰跟安家业彻底摊牌,那给秘方呢?程文联瞪大了眼睛,对呀,一直都是正向思维,总想着秘方不能给,可如果给了秘方呢,也许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村长也不敢再纠缠安夏了。
“夏夏,我有个想法,你是不肯跟胡汉桥合作,不愿意把秘方给他的。”
“没错,此人心术不正,而且秘方我不能做主,我也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些,这种珍贵的东西要是给了村长这种人,我怕后患无穷。”
“没错,但你想想,如果你通过周翠兰把秘方给了胡汉桥,以前你说胡汉桥拿了秘方要带着你一起发财对吧,那胡汉桥发了财,周翠兰还不越发纠缠着胡汉桥。”
安夏渐渐明白程文联的意思,如果自己给了周翠兰秘方,她还肯跟四舅过穷日子,她那种人没脸没皮,做小三也是无所谓的,只要有钱花就行,前世她跟着的那个麻将馆老板,还不是当了小三,而她丝毫不觉得羞耻,穿着新衣服拎着漂亮包包,打着看儿子的旗号,回来炫耀,还给两个孩子钱,带歪两个孩子的人生观价值观。
“我給周翠兰一个假秘方,然后她以为是真的,到时候跟村长在一起的时候,让我四舅去捉奸,她必然要跟我四舅摊牌的。”
“对,现在是这个秘方该怎么送到胡汉桥手中,还要让他相信。”
安夏琢磨片刻道:“我有办法,看我的。”
安家业在堂屋越做越着急,安夏怎么去了好久,是不是没膏药了,他正要起身出去问的时候,安夏拿了一小包膏药,这是她进屋里从空间取出来的,对程文联只说以前有剩下一些,药效虽然差,但也比一般烫伤膏好。
“四舅,还好小美没用完,找了老半天才找出来,你带回去给她用吧。”安夏递上一个纸包,“这东西用塑料袋装容易坏,纸透气我就找了张桌子上的白纸,你快带回去吧。”
“哎,谢谢你安夏,麻烦你了,文联。”
“叔,不麻烦,这麻烦啥,我送送你。”
“不送了,不送了,大热的天。”
拿着药膏安家业高兴地脸上染上笑容,轻快地朝家跑去,周翠兰在屋里坐立不安,村长说药膏很重要,可是安夏会给吗?她会什么时候给呢?
安家业会怎么说?他要是把实话说出来,说是自己要,安夏不给咋办?
就在周翠兰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子的门想了,周翠兰立刻朝院子里瞄去,安家业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她喜出望外迎上去,“家业。”
“翠兰,这是药膏,来我给你涂上,涂了这个一会儿就不疼了,还有这张纸,是安夏写的红烧肉的制作方法,你看你胳膊疼,要不这肉改天再做。”
“那怎么行,天气这么热,改天做肉就臭了。”
安家业笑道:“对,媳妇说的是,我给忘了,来我帮你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