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区最好的高中,江桥一中读书,也是山坡村成绩最好的后生,安夏曾经是他的学姐,比他高一届。
远方安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月色中,可他还是舍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
屋里没人,看来外婆去大舅家了,安夏回到自己房里,反锁着门,想了想进入空间,头疼得不行,只有闻着空间里的药香,她才觉得自己能舒服些。
趴在山洞的八仙桌上,面前是装秘方的匣子,看着这些东西,安夏就觉得踏实,沉沉睡去。
睡着后的安夏,连杨金英回来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而回到家中的杨金英看到安夏屋里门关上了,知道她回来了,她去推门却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
杨金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去了儿子家,她才知道安夏做了多过分的事,还真是把儿子家搅得鸡犬不宁,因为安夏不依不饶,安文被逼走了,孙子安定坤的婚事肯定是黄了,儿子现在还闹着要跟乔冬梅离婚。
乔冬梅听到离婚儿子,直接一头撞向电视柜,脑袋上破了一个大口子呼呼流血,安慧哭得震天响,还是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找了个黄牛板车,给了钱求别人把乔冬梅赶快送去区医院。
可以说,大儿子家现在闹得人仰马翻,四分五裂,这些全都是安夏做的,要不是她不依不饶,哪会有这些事情。
杨金英只要一想到,大儿子以后声名狼藉,大孙子最喜欢的媳妇跑了,她心里就火急火燎,恨不得现在就让安夏当着全村人的面,认下以前的事情,挽回大儿子的脸面,然后再去给顾家道歉,挽回大孙子的媳妇。
对,就这么办!
杨金英觉得自己的办法很好,抬起手敲门。
只是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她敲了半天安夏都不来开门,什么时候安夏都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心头的火蹭蹭冒了起来。
“夏夏,开门,快开门!”
安夏在空间的山洞里睡得很沉,虽然有隐隐声音传过来,但她还是沉沉睡着,杨金英在外面叫了十几分钟,里面没有动静,气得她捂着心口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休息了会儿,她又去叫门,这么反复三四次,到了最后她用脚狠狠踹门,里面都没有反应,仍旧是静悄悄一片,最后她忍着心绞痛回到自己房间。
躺床上,她也气得不行,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想到安夏这孩子越来越张狂了,明天早上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安夏睡了个好觉,除了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看来以后还是买张钢丝床放在山洞里吧,真舒服。”
她睡好后看看手表,才深夜一点多,空间时间比外界慢,没什么事做,她又去研读医术,这次她想看看按摩方面的资料,主要是很尴尬,脖子落枕了,微微向右歪着,扯得筋疼。
“按摩、按摩的医书在哪里,不会没有吧?”安夏望着堆满所有房间的书架,以及上面一本本的书,突然有一种绝望,好在两小时后,在她腰酸背疼腿抽筋的努力下,找到了按摩系列的医术,她挑了个最基本的开始看起。
因为学过针灸,按摩看起来就很容易理解,安夏边儿学边儿对照医术上,给自己全身来了个按摩,首当其冲的是脖子,按摩过后,脖子上本来因为落枕而拉紧的筋骨和紧绷的肌肉,全都松懈下来,没那么疼了,只是想回归原位还需要一段时间。
“唔,肚子上原来也有这么多地方对身体好。”
安夏边儿学边儿比划,不知为啥突然想到陆柏川,想起他穿着训练的短袖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衣服都遮掩不了他完美的肌肉线条,如果陆柏川能躺着让自己摸……不对,是按摩那该多好。
光是想想,安夏就两眼放光,不知不觉从思想上的思念转为关于那方面的想法,片刻后她突然大惊失色,自己、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如此贪恋陆柏川的……呃……美色!
学了基础的按摩手法后,她从空间出来了,躺在自己床上,听着外面拼命嘶吼的小昆虫和青蛙们,她一点都不困了,但还是强迫自己再睡一会,不然明天下午又得犯瞌睡,黑白睡颠倒可不好。
一大早,安夏是被巨响声惊醒的,这声音的来源方向是她的门,“安夏,你给我出来!”
外面是杨金英怒气冲冲的声音,安夏从没听到外婆这般叫过她,扯着嗓子带着恶劣的命令性口吻。
“外婆,怎么了?”
“怎么了?昨天晚上你睡死过去了,我敲了半天门,嗓子都喊破了,你都不开门,你行啊,长大了翅膀硬了,让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门口喊了一个多小时。”
昨天晚上,安夏想起来自己在空间里睡着了,山洞隔音又好,她没听到,“外婆,我睡着了,没听到。”
“睡着了?你的心真大,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大舅闹着要离婚,你大舅妈一头撞到电视柜上,脑袋破了个大洞送去医院,你大表哥媳妇也黄了,你还有心情睡觉,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安夏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大早兜头一顿骂,外婆说自己啥都行,就不能说自己没良心!
“比起要把您活活饿死的大儿子安家国,我不知道多有良心!”
此话一出,安夏后悔,杨金英脸色骤变。
第二零八章 撵走
“你、你……”
话开了个头,安夏再也憋不住了,重生回来后受的委屈,她全都不想再藏着,“外婆,安家国一家人当初想把您活活饿死,不给您看病的事情,您不记得了?能做出这种事情,他得多自私。
他对我做的这些事情,您活了一把年纪见过比他还过分的吗?您随便村里人问,就问安家国对我做的事情,我是不是该原谅?只要有一个人说,安家国对我做的事情,我不原谅是我的错,我就跟你给安家国正名。
安家国全家都自私,他儿子去媳妇,要我去换亲,还是个瘸子加病秧子,正常人家谁会嫁?他要把我推进火坑,要不是我警醒躲过一劫,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您不能看着我好生生地站在这,安家国一家鸡飞狗跳,就觉得是我的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设计的,他们家变成这样也是自食其果,做坏事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杨金英咽下一口气,压着心底的火道:“你说你大舅自私,你把他们家害成那样,现在让你帮忙挽回一下,你都不肯,你就只顾你自己,难道你不自私吗?”
如果是以前,安夏真的要被这几句无情的质问扎穿了心,但现在她虽然难过,可心底亦多了几分解脱,不是自己不爱外婆了,但外婆让自己伤害自己去帮助安家国,她是万万做不到的,重生回来就两件事,一个对外婆好,一个对陆柏川好。
但不论对谁好,都要先对自己好,不是吗?都要对得起老天爷给自己重获一次的机会。
“外婆,你指责我的自私,是因为我不肯伤害自己成全您儿子?成全您孙子?他们是你的亲人,我也是你的亲人啊,我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跟你和外公长大,你们虽然是我的外公外婆,但跟我的父母没什么区别。
您心疼他们的时候,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为什么我要原谅一个伤害我的人,为什么您要对我这么苛刻?”
杨金英的眸子黑沉沉地,看不清她在想什么,“现在你大舅家四分五裂了,这次算外婆求你,原谅他们最后一次,跟村里人解释就是个误会,让你大舅在村里能够立足,否则他就真的完了。”
安夏垂下双眸,低声道:“如果我不做呢?”
杨金英见她这副敏顽不灵的样子怒意突然冲到极点,自己已经低声下气的求她,她还要怎么样?难道让自己给她跪下吗?
“行,连我都指使不动你了,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好我跪。”
“外婆,你这是要干啥?你别逼我。”
安夏死死扶着外婆,她怎么能让外婆跪自己,只是她再也哭不出来,心也渐渐麻木。
“外婆,我马上就走了,八月份我就去找我的亲生父亲,我跟您就剩下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想多孝敬您,您别这样,求求您别这样,我给您跪下行吗?您别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明知自己马上要走,以后你嫁给陆家,有了好姻缘好生活,你大舅他们家有什么,你的名声有什么打紧,临走前你就当是帮他们一下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