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聚琉珠的出现掳去心神,但众人还是理智的选择了放弃。
“恭贺雀城少主得此神物!宝珠降世注定是属于强者的!我等心服口服啊!”
“是啊是啊!那陆家少主原来是此等货色!同魔教勾连不清!所幸您识清他的真面目!”
“雀城少主年纪轻轻!竟有此造化!堪当大任啊!武林盟主之位后继有人了!”
慕寒握紧手里的珠子,无视了挤上来道喜的人,沉默的离开了。
被抱到马车上的陆耳有点儿慌,是不是玩大了。
花不闻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出了银马山庄明明不用装了,可以自己走的,但是花不闻好像认为自己是抱了个残废,全程无视了陆耳请求下地的要求。
花不闻把陆耳扔到马车里的毛毯上,一手撑在陆耳身旁,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贴近直视他的眼睛,低声问道:“为什么?”
“呃,什么为什么?”陆耳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浅棕色瞳孔,更慌了。
“为什么,要把送我的东西给别人?动作那么拙劣,当我看不出来么?”花不闻神色平静,语气轻柔。陆耳压制住自己想要摸他脸的冲动,淡定解释:“他救了我一命,为了报恩。所以就.....”还是没忍住,陆耳轻轻的碰了碰花不闻的脸,“我还想问你,他们说你拿了珠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反驳?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是我拿的?”
花不闻表情突然空白,神速起身,坐到了离陆耳八丈远的地方,憋出四个字,“懒得解释。”
陆耳目若朗星,“是吗?”
四溢的阳光顺着马车帘钻进了车厢,暖暖的光斑不停跳动着,闲适悠然。
“花花你穿红袍子真好看,和你种的一品红一样美。”
“......你说话能别这么恶心么?”
“好吧,花不闻你穿红袍子真丑,像红烧猪脚。”
“你想怎么死?!”
“我想......”
“闭,嘴。”
药王谷。
林瑟费劲的穿过迷雾林,踏进山谷深处。
成片的药田里种着稀奇古怪的草,草木中间用青石铺了条狭窄的小道。铺天盖地的药香味席卷了林瑟的味觉,她小跑着穿过了药田。
抬眼就看到了一个茅草屋,是比魔教还要简陋些的房子。
屋门口坐着一个男人,袖子卷的高高的,宽松的棉麻裤子上全是黑一块紫一块的药草汁。
魔教左护法正灰头土脸的烧炉子。
“......教主让我来找你。”林瑟一脸无奈,“我本不想来打扰你的,可是教主很坚持,我也实在没办法......”
九狸转身,露出清俊的脸,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凉意,他嘴角含笑,嗓音温和:“邪青玉,你若踩坏一株药草,我就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当药田养料。”
林瑟吓的一哆嗦,扭头看去。
邪青玉手无足措的惦着脚尖,生怕踩到个东西。他站在药田里,大而清澈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笑的很是灿烂,一颗尖尖的虎牙显的男孩儿纯真无邪,美好的像只小白猫。
“九狸!我好想你啊!咱们有多久没见了?你想我吗?”邪青玉热情的打招呼。
九狸面不改色,“我也想你,做梦都想让你做我的药人。”
邪青玉小心翼翼的终于踩上了青石路,他跑到九狸面前,一脸狡黠的笑:“好啊,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瑟无聊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暗暗思索,为什么到哪都能闻到一股子腐味儿。
第7章 桃花江湖
丽都,是八城最为繁华之城。
有着华丽奢靡的酒楼,以及最倾城绝色的美人。
古朴的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些打扮鲜亮的西域人,他们服饰华美,身上还带着各种各样的玲珑珠翠。
这些西域人形色匆匆,多数都急着赶往同一个方向。
正是丽城最大的酒楼,逐月楼。
暗金色的三层建筑立在最繁华的街道上,檐角雕刻着精美的塑像,古棕的大门上刻着几行复杂的异域文字。
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站在门口,正认真的研究着。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花不闻认了半天字儿也没认出来个什么,很是不耐烦。
陆耳一副老僧入定,完全不着急的样子,“这酒楼上下就三个汉字,你都不认得?”说罢看了看花不闻的脸色,火上浇油:“你可真傻,是逐月楼啊。”
花不闻磨牙:“你是不是想死。”
陆耳的眼角弯了弯,解释道:“进这酒楼有点儿麻烦,他们不接待汉人,只欢迎西域人。倘若不念出这门上刻的诗句,咱们恐怕就得翻墙进了。”
花不闻不耐:“那就翻,我抱你。”
陆耳拒绝:“那样不妥,有辱斯文。”
说完他理了理衣襟,看向冷眼旁观的花不闻,“我这副样子可还好看?”
天色已暗,酒楼门口的灯笼光线明亮,被暖光笼罩的陆耳一身月白锦袍,唇若桃花,清澈的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星辰。
花不闻瞟了一眼,冷笑道:“轻佻花哨,丑极了。”
陆耳也不在意,抬手敲了敲门。
花不闻垂下眼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一个青衣少年开了门,彬彬有礼的作了个揖,“公子既是汉人,可否能看懂这门上的诗?”
陆耳回了礼,慢悠悠的吟道:“戌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少年让了一步,更加客气,“请公子登楼入座。”
陆耳嘴角上扬,跨进去的一刻朝身后的花不闻扔了一句,“刚才的你,不诚实。”
花不闻:“.....”
不愧是最华美的酒楼,内部装潢十分奢靡,暗金的色调,墙面地面都隐约点缀着大小不一的玉石,厅内的蜡烛绕着台阶足足摆了几百支,光线亮的刺眼。一圈黑色的薄纱挂在高高的楼顶,垂落下来遮住了最中间的玉质高台。
大厅里空无一人,宾客都被安置在二楼三楼的雅阁,窗户上挂着轻如蝉翼的屏叶,挡的严严实实的。
少年低着头带路,带着两人到了三楼的一间雅阁。
进来才发现,窗户上的屏叶竟是能看到外面的。
陆耳盯着空荡荡的圆台,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今晚的奇人技演什么时辰开始?”
少年沉稳回道:“再等半个时辰。”
等花不闻点完一堆菜之后,陆耳拦住少年正要离开的步伐,声音低哑,带着点儿勾人,“那,今晚可还有春宵一刻值千金?”
少年顿了顿,脸颊上浮起一层薄红,“子时一到,便可。”
陆耳轻笑,声音柔和,“多谢。”
纯情少年小跑着下楼了。
花不闻端着酒杯,一点儿品酒的心情都没有,他冷眼看着自顾自打量着周围的陆耳,心里涌上一股烦躁。
“你刚才在干什么?”花不闻语气平静。
“套话啊。”陆耳随口应着。
“有那样套话的吗?调戏孩童?”花不闻对陆耳冷淡的态度很不满。
“你想哪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是这儿的行话。还有,什么孩童?他分明都及弱冠之年了。”陆耳一脸无辜,很委屈。
花不闻冷哼一声,满脸不耐烦:“关我什么事,别跟我解释。”
陆耳:“......”
此时的雅阁里弥漫着浓浓的檀香味,闻久了竟有种飘飘然的晕眩。
花不闻察觉到不对,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株药草,拿起其中一个黑色根茎的草就递到了陆耳面前,“嚼了。”
陆耳见过这种东西,学名苦根,黑色的茎,青色的叶,称为药中苦王。
已经保持不住笑容的陆耳有些颤抖,他怕疼更怕苦,强忍着不适拒绝道,“为什么要吃草?我又不是牛。”
花不闻冷笑:“你事儿怎么这么多?檀香木里掺有会让人上瘾的罂粟香料,你想以后都闻着这种味道活着吗?”
陆耳扭头,很坚决:“我不介意,这味儿挺好闻的。”
常年与毒为伴的花不闻早就对这种香料免疫,倒是无所谓,只是看着一脸坚持打死不吃草的陆耳,气不打一处来,烦躁的很。
“你确定不吃吗?”花不闻忍了忍。
“不吃。”陆耳很强硬。
“行。”花不闻淡定的把盒子收了起来。
见花不闻自顾自的喝酒,虽不再提吃草这茬儿,但是周身散发的冷意越发明显。陆耳开始解释起何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打算转移一下花不闻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