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渣攻他自闭了+番外(145)

江燃闻言睁开眼:“遗弃罪?不会过了追诉期吗?”

“遗弃罪属于有连续和持续状态的犯罪行为,追诉期要从江泽对咱们的遗弃行为停止那天开始算。”江烽道:“但就算按咱们有独立生活能力那天开始算,对你来说十年的追诉期也还未到,而且即便这当中有很多扯皮的说法,哥也总有办法让他吃上牢饭。”

江燃想了想:“先放他逍遥一会儿吧,没让他看到自己那只战队在我手下溃不成军就进去,太可惜了。”

江烽点点头,又问:“那……齐家人,燃燃想和他们试着往来吗?你小时候不是一直都羡慕别人家有个爷爷奶奶吗?”

江燃两兄弟在成长过程中确实缺少来自隔代长辈的关爱,收养江燃妈妈的夫妇早在兄弟俩出生前就去世了,而江家这边只有一个江爷爷,却又因为脾气问题跟江泽的父子关系并不亲近,两边基本不怎么往来。

因此这会儿江燃闻言便沉默下来,其实在与周辅深结婚后,他对那种理想的家庭关系是有过向往的,但现实中周辅深与江烽的针锋相对却让他焦头烂额,经常疲于在双方之间周转、和稀泥,再加上周辅深对自己父母的态度也很冷淡,渐渐地江燃也就释怀了,或许他就是天生亲缘淡薄。

而时至今日,他差不多已经脱离了那种对建立亲密关系的渴求,无论是来自爱情还是亲情方面的热切,都很难再打动他的内心,或者说,正因为曾有过刻骨铭心的感受,所以那些虽美好可却趋于平淡的东西,无论怎样接近都很难再触碰到令他动容的阈值。

但看着面前江烽小心翼翼地试探,江燃想,或许真正需要这份亲情的人是他哥,毕竟他能回馈江烽的太少了,如果江烽对他的爱是泛滥的黄河之水,拥有无尽包容,甚至足以将人溺毙;那江燃回以的爱就是山涧中的涓涓细流,足以解渴,也能熨帖人心,就是过于静谧而细水长流,时常让人觉得有所保留。

思及此处,江燃心中有了答案。

“试着接触下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他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点泪水。

“那这两天哥和他们联系下。”江烽笑着道,又揉了揉江燃的脑袋:“早点休息吧,买个俱乐部还不够你折腾得,月流水十亿的老板都没你这么忙。”

“我这哪是搞战队忙得,训练那帮小孩我乐在其中好吗?”江燃趴在抱枕上道:“我是昨天做了噩梦没睡好,哦,说到这个……哥你先别走,咱先一块去把我床头那个鸡崽模型给拆了,然后哥你带走看看能不能再挂到哪卖了吧,反正也是你买的……唉,我也不是不喜欢了,就是怕它嘴里突然弹出旗子来——”对他最后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江烽暂时选择性忽略,而是对前面的内容惊讶莫名,懵逼道:“我买的?你说你卧室里那个两米高的大鸡崽子?”

“啊?”江燃困惑:“难道不是吗?你当初替我监督装修的时候,不是说给我买了个等身1:1的鸡崽模型放进去了吗?”

“嗯………”江烽僵硬地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有点心虚道:“哥说实话你别生气……其实当初我是想把你从周辅深那儿骗出来才那么说得,实际上还没买……但我的确是从厂家订做了的!但那个厂家后来突然又跟我说什么工期太赶之类的理由,就把订单给推了,而刚巧我当时又接手了个大案子,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直到你和周辅深分割财产那阵,我帮你把东西都搬到这,当时就看见这鸡崽站在那儿了,我还在想放这么大个东西在床头你不会做噩梦么……”

“………”江燃无语凝噎,且不说以他从前对风暴鸡崽的热爱,就算做梦也是美梦,完全是后来周辅深版本的鸡崽把他搞出了阴影,导致他眼中的鸡崽变成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因此撇开这个不谈,就只说眼下的话,他已经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事实所震惊了,鸡崽子竟然不是他哥送给他的!

“那这个鸡崽到底是谁放在这的?”江燃陡然捏紧了抱枕,话脱出口的同时,他心底也已经有了答案,顿时撇下抱枕,光脚跑到卧室,啪嗒一下扯开床头抽屉,他取出工具跪在床上开始拆卸鸡崽的头部。

“燃燃?”江烽站在门口看着他。

“周辅深有这间房子的钥匙,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周辅深有开玩笑跟我说过‘既然是夫妻共同财产,我就算不住,也总得有把钥匙吧’,然后我就给了他一把。”

江燃说着,已经拧开了衔接鸡崽头盖骨部分的螺丝,掀开之后,鸡崽右侧的眼珠率先掉落下来,后面连接的赫然是一根根数据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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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这是……”江烽走过去。

“摄像头。”江燃捡起眼珠,在掌中摸索了片刻,便从边角处拆卸下来一张记忆卡。

“是周辅深安装在里面的?他该不会一直用这玩意儿监视着你吧?”江烽露出既震惊又嫌恶的神情:“妈的,这个变态!”

他本来还要接着破口大骂,却没想到江燃手中握着那张小小的卡片,半晌突然笑了。

江烽愕然:“……燃燃?”

“都已经走到了这步……”喃喃出声,江燃自顾自地笑着:“周辅深怎么会觉得我还会回想起美好的东西呢?”

想起游戏里鸡崽嘴里频繁弹出的旗子,他越发觉得荒谬。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东西,就连回忆也是可以被消耗甚至是褪色变质的,而最容易发生变化地,恰巧就是那些浮在最上层的、干净、纯粹的东西。

——他和周辅深的感情就是如此,平常所有污浊都沉淀在最下面,阳光正好的时候,清澈透亮的水波中折射出来的,都是温柔缱绻和耳鬓厮磨;可一旦遭遇翻搅,就会转瞬变得浑浊,爱憎都纠缠在一起分辨不出,时间长了,就都变成脏的了。

当然,倘若有足够漫长的时间,那些污浊或许会有机会再次沉淀,但偏偏周辅深从不会停止兴风作浪,他就是要江燃把所有酸甜苦辣都一饮而尽。

“没什么,其实我一点也意外,哥。”江燃回过头,掂量着手中的球体道:“在岛上那会儿,他更跌破下限的事都对我做过,相比之下,偷装个摄像头就根本不算什么了……况且,如果一秒掌控不了我的行踪都会让他感到痛苦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已经遭受折磨了。”

瞧江燃如此看得开,江烽倒是蹙着眉啧了声,刻薄道:“既然暗地里什么龌龊手段都用上了,瞧架势是要死要活地离不开你,他当初又何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话说起来也不新鲜了,估计每个清楚江燃和周辅深之间那点恩怨纠葛的人,心底都有此一问,甚至当周辅深把所有不堪都暴露在江燃面前时,江燃也曾这么悲愤地质问过,不过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与其没完没了的在死胡同里绕圈子,折磨自己,不如就顺应大众给出的那个答案——这就是个疯子。

没人会跟疯子过多计较的。

于是放下这个话题,两人忙活了半天,把整个鸡崽都拆成零件后,江燃将其塞进了一个大收纳箱里,在江烽离开的时候直接带了下去,倒进了楼下的垃圾箱。

终于,伫立在床头的巨物被挪走,江燃的视野瞬间宽阔了许多,他站在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顺便晃动着杯子里的蜂蜜水,心想,有些东西,就该早丢掉的好。

……

苏醒过来时,周辅深头疼欲裂,他从床上撑起来,已经忘记整个下午究竟睡过去了几次。

屈起指节抵了抵跳突的太阳穴,他抬头想要看向床头的电子表,却发现瞳孔像是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一样,视线所及的一切全都模糊不清。

周辅深眯着眼缓缓坐起来,四周都好像在光怪陆离地扭曲着,而与之相反的,是他感到头脑格外得清醒,就好像在一场暴雨过后放晴的绿地,每一根血管都通透无比,通透得甚至让他感觉毫无**,似乎连神经都裸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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