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梓尘伸手捂住他深沉的视线,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你你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张承文脸向上滑,嘴唇在他手心中亲吻:“你每次靠近,我身边的空气就会变得不一样。怎么说…变甜了。”
“土……”郭梓尘脸红的快滴血,表情都快扭曲了,被吻过的舌头还发麻着,说都快说不利索:“好土的情话!”
“不喜欢?那我换个高档情话怎么样。”张承文扶着郭梓尘双肩,让他面对自己,二人脸对脸面对面,收起舒展的眉和上扬的嘴,神情突然无比严肃:“郭梓尘我喜欢你。从大学开始,到现在,喜欢你好多年。所以,你是打算从今天开始和我交往,还是打算从明天开始和我交往?”
郭梓尘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整懵了,头晕乎乎的,着急解释:“今天,不不,明天,不不不…怎么…怎么只有这两个选项啊!”
张承文认真地点头,郭梓尘气的拍他脑袋:“你你你…你点什么头!不不不,我不能跟你在——”
“不,你能。”张承文打断他。
“不不不,我不能。”郭梓尘快急哭了。
“你能。”
“我不能!!”
“你能。”
“我不能!!!”
“你能。”
郭梓尘捂住耳朵:“停!我能!”
“好。”张承文咧嘴笑,露出口齐刷刷的小白牙,冷淡薄情的人生平第一次笑得像个大男孩:“那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老婆。”
郭梓尘:“……???要、要不,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老婆怎么样?”
张承文瞪他:“你觉得呢?”
……
柯琛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胸前放了本合着的书,扭着头盯着窗外发呆。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人,看起来总是落寞,柯琛脸和唇毫无血色的惨白,眼窝深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失眠,浓重的眼袋让他看起来有点凄楚。
“他今天来了么?”见宋思哲开门进来,扭过头问。
“呵呵…琛哥,尝尝我家新来的厨师煲得汤,很不错。”
“我问你他今天有没有来看我。”柯琛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宋思哲笑容僵在脸上,叹了口气,道:“都好几个月了,他要是想来,早就来了。”
不甘心般接着问他:“那他为什么不来,是不是我死了他才开心?”
“哪、哪儿能啊…你在重症监护室昏迷那阵,他在寺庙里待了一个多月,天天给你祈福呢…”宋思哲笑的勉强,柯琛却假装看不见,灰暗的眼睛瞬间明亮:“真的?我就说,他不可能不爱我了。”
宋思哲看不惯他这执迷不悟的样子,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咬咬牙,转过身来小声劝他:“希不希望你活,和爱不爱你是两码事。他那人你是知道的,心善,见不得谁因为他受伤。”说着说着,宋思哲严肃道:“琛哥,其实你心里是清楚的吧…他可能已经…不爱你了。”
“不可能。”柯琛似笑非笑,随手翻开胸前的书,低下头看,没几秒又不耐烦地把书甩到地下,冷笑:“他要是不爱我,他要去爱谁?”
“啊?问你话呢,说啊。”
宋思哲沉默不语,把保温杯的汤倒进小碗里,扯开话题:“今天孙秘书说,小可午休时间从学校跑出来,找到他时他在路上哭了半天,说要来医院看你。”
顿了顿接着说道:“该放下就放下吧,就算为了孩子。”
“放下?啊?这话也是你说的?王玢出事那几个月要死要活,就差跳楼的那人不是你吧啊宋思哲?”
“琛哥!那能一样吗!”以前从没见过柯琛如此偏执不讲理的一面,宋思哲不住恼火:“王玢他爱我!但郭梓尘呢!他现在跟张承文过得好好的,你又何必这样呢!有些事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我去你妈的回不去!”柯琛双目通红,指尖发颤。一阵冰冷的空气在二人之间飘过,柯琛冷静下来,漆黑的眼仁转了转,对宋思哲放缓了语气,斯文儒雅的外表下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张承文死了我看他还能爱谁。”
第75章 土匪搬家
宋思哲进门时,柯琛正托腮低头看铺在病床上的照片,有男人有女人,有的凶神恶煞有得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宋思哲却沉默,看着皱眉沉思的人,终是忍不住劝:“张承文再怎么样也是你弟弟。”
“是?”柯琛举起三张照片看,摇摆不定的样子,没抬头,淡淡地说:“舅舅家三个儿子,还有孙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想让郭梓尘回来的办法很多,不至于做到这份上吧…”
柯琛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事儿,把照片放下,抬头看得宋思哲发怵:“不至于?那涂峥是怎么失踪的?”
“哦,说错了,”柯琛笑笑,更正道:“涂峥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名字宋思哲一向温和的神情竟也阴鸷起来:“那是他该死。他把玢玢害成什么样了?”这话说完,没等柯琛再说话,宋思哲像是体会到柯琛的心情似的,吸了吸鼻子不再说话。
柯琛也没再提,从手中的三张照片抽出一张扔在被子上:“就他吧。”
屋里人说着话,门外站着孙秘书,保镖见她在门口站了近一分钟,开始警惕起来:“有事就进去说,孙姐你站在这里不进不出的,难不成在学隔墙有耳那一套?”
孙悦闪过一丝慌神,随即恢复如常,一脸难为情地跟保镖解释道:“不是。实际上呢…”孙悦往那保镖身边凑了凑,小声道:“小少爷在学校亲了个女孩子,老师找到我,我想着这事儿应该跟老板说一声,到这儿又有点犹豫,怕老板生气。”
“嗨,原来是这事儿啊?”保镖哈哈大笑:“咱们小少爷粉雕玉琢的,哪儿能不招人喜欢?孙姐该说说,老板不会生气的。”
孙悦笑着点头。出了医院大门坐上车后,缓了缓,才给张承文发了条短信。
手机响时张承文正套着个围裙拿着铲子在郭梓尘出租房的厨房里乱忙活。
郭梓尘把餐桌椅子拉到厨房门口,坐下,翘着二郎腿哼歌,过了一会再次闻到一股糊味儿,表情严肃起来,放下腿,挪揶道:“都做了快三个小时了,你行不行啊?快我炖鱼得了。”说着便站起身,往厨房走。
张承文把他推出门,瞅着灶台上那七八盘黑乎乎的煤团,吸了口气,说出个豪言壮语:“今天这排骨要是煎不熟,我从今以后不姓张!”
郭梓尘抱着胳膊冷冷看他,笑他傻:“你姓厨都没用,生排骨哪儿能用油锅煎啊,得用烤箱烤!”
张承文被油烟熏地额头一层细汗,做了这么久也有点着急了:“你别催了,最后一盘,再不成功我让管家送餐过来。”
郭梓尘把椅子搬回去,撸起袖子进厨房,先把张承文扒拉一边,再从柜橱里拿出个锅,嘴里嚷嚷着:“快别浪费东西了!”说着,往锅里接了半锅水,撕开一大袋火锅底料往里倒,放电磁炉上打开火锅模式,等水开了把还没被张承文嚯嚯完的排骨倒进去,大声道:“吃火锅!”
吃饭时,手机一直在响,张承文没理,郭梓尘问:“会不会有重要的事儿啊?你快看看,别耽误了。”张承文这才扒拉手机,纽约那边来了几个电话,孙悦两个电话,本想吃完饭给孙悦回过去,翻到那条短信时,明白过来她打电话要说什么。
郭梓尘见他突然对着手机冷笑,担心道:“出什么事了?”
张承文露出个轻松的表情,给他碗里加了块排骨:“没事儿。我家狗咬人了。”
“啊?怎么会呢?”郭梓尘放下筷子:“现在宠物狗都挺乖的呀。”
“那狗疯了。”张承文原本跟他对坐,这会换了个位置,坐到他身旁,突然就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担心,它也活不久了。”
郭梓尘听不懂,却也有点难过:“好可怜啊,能不能去医院给它看看病?”
张承文似笑非笑:“谁知道呢?”
话说的轻松,可郭梓尘总觉得他的表情怪怪的,但没一会就把这事儿忘了。
没过多久,张承文把纽约那边工作室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带郭梓尘去了北欧。刚开始郭梓尘不愿意去,用他的话说“人生地不熟的,不方便”,僵持了大概一周,直到某天傍晚,郭梓尘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打开门,发现家里被搬空了。空荡荡的只剩白墙床板,别说冰箱洗衣机,就连洗漱台的肥皂牙刷杯都没了。郭梓尘惊愕,正要打电话报警,只听浴室有动静,拿着屋里仅有的拖把小心翼翼进门,就见张承文正猫腰收拾浴室里的洗发露沐浴露,闻声转过头,冲郭梓尘嘿嘿一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