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一起去！”柠桦盯向摧玉道。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好好在这里待着！别整天到处乱跑惹是生非！”摧玉目光严厉道。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摧玉。这样的他，跟梦境中的他差别真的很大！梦境中，他虽亦诡计多端，做起事来，从不顾及后果，可他总是嬉皮笑脸的，像个玩世不恭的孩子。如今的这个摧玉，心机深沉是肯定的，可他的眉宇间，让我感觉他仿佛很久没笑过了，像极了老成狠辣无所畏惧的帝王。
第87章 梦醒（中）
看着摧玉螭吻消失在红莲花海，我走到愣在原地的柠桦身旁，道：“你真不打算跟上去看看？就不担心他对你父君做什么不好的？”我道话音刚落下，柠桦跟小尧先后消失在我面前。
他们或许没听懂，我话外之音是，希望他们能把我带上！这么好的热闹，表示，我真的很想凑啊！
“妈……妈……爸……爸……说……你……要是……原谅……他，他……就……让我……带你……去……”一个细小稚嫩的声音突然钻进我耳朵。我朝四周望去，一个巴掌大的小白球正在地上一蹦一蹦地跳着。我顺手把它捞了过来使劲地搓了搓，道：“你不是商女吗？这么变成这副鬼样的？是桐业那家伙逼你的？”
商女睁着双黑不溜啾的大眼睛，道：“爸爸说，任务没完成，还惹怒了妈妈，让妈妈起了寻死的念头，罪加一等。”
“什么爸爸！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你们没有爸爸！他要敢再这样胡乱给自己加称呼，看我回去不打死他！快带我去青鸾殿！”我怒道。
“那也就是说，你原谅爸爸咯？”商女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
“你没爸爸！”我再次提醒道。
“爸爸说，你原谅他，我才能带你去。不然，我就再罪加一等，我会很惨的……”商女可怜兮兮道。
“厉害了！敢威胁我了是吧！你就不担心惹我生气，你罪加二等？”我道。
商女圆不溜啾的眼睛低垂道：“不会的，你一天不回去，就做不了主，拿主意的还是爸爸……”
我被气笑了，道：“我突然想你爸爸想得紧怎么办？”
“爸爸说，你若想见他，就在心中默念三次他的名字，并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并发誓不生气。这样子，爸爸自然会出现的。”商女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好啊你个桐业！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学会用激将法了是吧！我就不！没人帮我，我自己去！”
“没用的。在冥界，没有法力很容易中鬼打墙，妈妈以一个普通魂体，就算知道路，也会被设在路上的雾障迷住，甚至一辈子都找不到青冥殿，这点妈妈你是知道的……”商女弱弱道。
好气哦！可好像是这样子没毛病。
让我顺顺气。
我努力扯出一抹微笑，道：“好！老娘原谅他！不怪他做过的所有错事！”
“爸爸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商女道。
“他有完没完！”我道。
“爸爸说，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商女道。
我做了个深呼吸，道：“告诉他，老娘哪天心情好了就哪天回去！”
“怎样做你才会心情好？”商女颇有一股锲而不舍之气。
“桐业他是不是有病？这问题还要问！自然是百依百顺！不然回去要被你们联合起来气死啊！”我怒吼道。
“我们走吧！”商女忽然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挽起我手臂，一下子就出现在了青冥殿内。
因为此次前来，是来偷听到，商女十分贴心地给我挑了个离摧玉螭吻迫近，却又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
“爸爸说，他很高兴你能原谅他！你放心，这次爸爸帮我们隐藏了踪迹，只要你不出去，他们就不会发现我们。”商女道。
我咬牙切齿道：“我倒是要谢谢他！”
“爸爸说，不客气，这是他应该做的。”商女仿佛成了传话筒，每一句话的前缀都要加一句“爸爸说！”
我被气得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朝殿内望去，只有摧玉螭吻，在黑玉茶几前相对而坐，道：“柠桦小尧不是提前过来了吗？他们人呢？”
“估计被摧玉设结界挡在殿外了。要让他们进来吗？”商女道。
“不用，先看看摧玉想干什么。”我道。
“你说什么！”螭吻忽然激动起来，道：“你说我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是用来代替小尧的替代品？”
“什么情况？！”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莫名其妙。我仿佛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88章 梦醒（下）
“本座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下。”摧玉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茶，道：“其实你这样理解也对，但也不全对。若非如此，你以为皊凰为什么不肯承认你的存在。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护着你。他以鲜血精元给你凝魂造魄，替你挡下二十一万逆天浩劫，为你亲自降下化神劫，让你在足够的磨练中成长，把最好的给你，将你奉上至尊神座，你以为这些真的都是为了你吗？别天真了！你不过是他的一缕执念罢了！在你身上，他只有亏欠内疚与不甘。他唯一深爱的，只有那条鱼。”
“就算如此，为什么我非死不可？”螭吻道。
什么？！摧玉要螭吻死！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若活着，她迟早有一天会想起当年的种种。如今她平安快乐地在这里活着不好吗？你死了，她顶多也只是多了个丧父之痛。总比她日日夜夜以姜离之死来折磨自己好。你放心！本座不会让她知道你死的真相的……”摧玉道。
“呵呵……原来，我才是那个最不该活着的！既然这么希望我死，当年为什么费尽心思地造我出来？难道造我出来，就是想看着我灰飞烟灭吗？”螭吻冷笑。
“造你，是皊凰的意思。本座只是帮他实现他的念想罢了！本座从未想过，他会为你扛下那二十一万逆天浩劫。本座看着那浩劫对他神魂一天天的侵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其实很多时候，本座都在想，什么狗屁姜离太子！他何德何能，这般折磨本座挚爱！本座一生，也就那么一个知己，可他却为了一条不属于这世间的鱼来与本座作对，折磨本座，让本座看着他一天天虚弱下去。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是二十一万逆天浩劫都无法比拟的锥心之痛！”摧玉说到最后激动到直接把他最爱的墨玉茶杯给摔了，道：“所以，你，必须死！”
“事情发展方向似乎不大对劲！你让柠桦小尧他们进来。”我道。
“嗯。”商女应了声，并未离开。
摧玉忽然站了起来，伸手将对面的螭吻吸了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住手！你不能杀他！”刚好赶到的柠桦，祭出龙骨长鞭，直直甩向摧玉。小尧也跟着举着他的斧头朝摧玉砍去。
可就这两娃儿，就算加上螭吻，也不可能是摧玉那家伙的对手。螭吻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被摧玉灰飞烟灭了。
“不！”柠桦崩溃了！她大喊着，我感觉到了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摧玉！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柠桦尖叫着，整个身体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焰。小尧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像是变成了一道气，绒进了柠桦的身体。
“本尊已经尽力忘记你做的那些事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尊的底线！姜离做错了什么？螭吻做错了什么？！你非要对他们赶尽杀绝！”柠桦越变越大，头发衣服都变成了曾经皊凰的样子，伸手掐住了摧玉的脖子极度愤怒道。
皊凰他不是死了吗？难道这也是计？我有点懵。
“爸爸说，这里很危险，我们走吧。”商女拉着我，也没经过我的同意，直接把我拉出了冥界，来到了一座极尽瑰丽的宫殿门前。
“真扫兴！我都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你给拉出来了。”我不悦道。
“你想知道的真相，我都可以慢慢告诉你。”那个深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商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侧眸转身，一个金发金袍，跟木头长得七分相像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我的面前，不同的是，他有着一双与生俱来的黄金蛇瞳，且从他身上透出来的霸气与威慑力，也是木头所无法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