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意安觉得身上这鸡皮疙瘩突突的冒。
“那日在醉翁知雨楼,我捂住了傅思齐的嘴,他的气味就覆在的我的掌上,我身上被种下了血蛊,所以,那鬼就知道了,傅思齐昨晚被抓过来时,我才知道。”谢忧又解释道,“这纸片人可以封住他的阳气,但一旦封住,它也就没有用了,所以你们现在才看到它的原形。”
“那鬼发现这人不见了,怎么会放过你?”李意安又问。
“他没想放过我,他发现了蹊跷,昨夜一怒之下就吸了我的阳气。”谢忧说,“幸亏我娘半夜摸着黑起来了……”
这时,外面多了好些火把,是福伯和丞相府的人来了。
顾尘看了一眼谢忧,“跟我们一起走吧。”
谢忧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深夜,绝念用千里传音呼唤云染,“快来丞相府。”
“……”
云染迫不得已,只得去了。
却不料,绝念看着她,笑的一脸的狡诈,“只要你一滴血。”
“为……为什么?”云染听着当然有些怕。
“你是神仙嘛。”不待云染回话,绝念就用一根针刺破了她的前爪,挤出了一滴血。
“看,我只要一滴吧。”绝念将这滴血抹在了陈闲清的唇上,一时间,他的气色就好了很多。
“没想到你这妖这么好心肠。”云染噘嘴道。
“唉,”绝念叹了口气,“受人所托罢了。”
不等云染问“受谁所托啊”,就被这人抬袖给扫了出去。
“……”
可真真是个绝情的家伙呢!
.清晨,顾尘一脚醒来,谢忧却不在了,桌上多了一封信。
是谢忧留下的,说是要去蜀山拜师学艺,他日学有所成,再回来找他们,还让他们勤学上进,莫要叫他小瞧了。
谢忧的事给傅思齐“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极大的创伤,自山上回来后,他看着姓谢的都会绕着走。不过,谁也没有把谢忧的秘密说出去,就连傅思齐也是守口如瓶,没有抱怨半句,所以大家都以为谢忧是回老家了,所以不来上课。
丢失的那些孩子还活着,因为那得了金丹的恶鬼想练成血妖,需要用七七四十九个童子的血练成血丹,人还未凑齐,所以一时也没伤着他们。
但眼下,这鬼已经不在世上了,长安城便也恢复了宁静。
云染觉得,这顾尘也算是又做了件好事,怕离回仙界不远了。
☆、人间事
二月初二龙抬头,也是人间春耕日。
大齐皇帝在宫里待久了,日子乏味,筋骨酸痛,便想邀着文武大臣在今日一同出去开荒,于是这长安上至一品大员下到七品京官都随他挖土种菜去了。
顾尘、陈闲清一众人由于在落姚和长安的两件事情上出了风头,被作为未来的朝廷栋梁重点培养,所以皇帝这次垦荒也带上他们几个少年郎。
顾尘在的时候,云染嫌他烦,不在的时候,又觉得有些闷。今日好歹也是个节日,不如出去逛逛吧。
又想了想,顾尘那年,好像也就是这个时候被贬入人界的。
二月二,龙抬头。龙一抬头,将他儿子抛下去了。
.春意已浓,日子见暖,许多动物开始做着春日里该做的事情了。云染在屋檐上漫步,还遇到了两只小花猫,不过这两猫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叫的声音也叫她起了鸡皮疙瘩。
“真是吓人。”云染晃到了小树林,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小黑黑,便欢喜地上前打招呼。
小黑黑歪着脖子看着她,又上前围着她转了转,后在她身上闻了闻,然后……然后便开始哼哼唧唧,要往她身上扑去。
“喵呜!”凡间的这些小野猫都在发春呢!这小黑黑自然也不例外。
云染头也不回的跑,小黑黑却不打算这么错过她,它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云染跳上了一家人的屋顶上,小黑黑也轻松地跟了上来。
“救命啊!”云染撒开腿子一路往前狂奔去。
她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跑的都快脑淤血了。
“完了。”
屋顶就这么长,已经走到了尽头,对面虽有人家不过还有数十丈远,出门没测个凶吉……
眼看小黑黑就要过来了,云染横下心,纵身向前一跃,一种奇怪的气流在身体内窜动。
一时间,她还以为是佛祖显灵要救她,待到屁股上那惨烈的疼痛传来时,她才知道白日梦在晚上也是可以做的。
“呜……好痛。”云染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痛的龇牙咧嘴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看来你伤的不轻。”
“?”
有人?
云染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缓缓抬头。
眼前确实立着一位男子。
他正垂眸望着一地的碎片,望了片刻后,才微微抬眸,瞧了眼她,淡淡道:“你砸碎了我的酒壶。”
云染看着地上的碎片,“……”
好像先前是有壶好酒……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酒香。
不过这人也真是的,命难道不比酒值钱?他都没问一下自己摔成什么样子了,只顾着惦记自己的酒,猫的命也是命啊!
她抬起头,刚想交换两声,却被这人的气质给震住了。
这人一身黑袍,身材高大,神情冷冽,一双温凉的眸子不见喜怒,甚是冷酷。
有点怕。
何况,这人的身后还有一位随侍。
云染赶紧赔笑,眼神也在忙着致歉。
男人却不为所动,语气平静道:“你得赔我酒。”
“……”
让一只猫赔酒?难为你想的出来。云染不仅假装听不懂人话,还准备拔腿就跑,但微微动了一下,就忍不住抽了口凉气。看来,这回子是真摔残了。
相较之下,这位随侍定力就要弱不少,看见此景,笑的合不拢嘴,不仅如此,他还弯下身子,将笑脸凑与她眼前,一字一句道:“庄主的这壶酒世上再也买不到了,看来姑娘你只能卖身为奴了。”
“……”
卖身?为奴?天天抓老鼠?
不行!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法术!还可以用法术,苦练了那么久的法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变……咦,变不出来。
我隐身……咦,怎么还能看见自己的手呢?
“……”这怎么是手?
爪子呢?毛毛也不见了?
云染看着这有些荒诞的场景,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脸竟也是光光净净的。
这好像是变种了?
“……”
见此情形,云染忙仰头询问道:“那个,大侠,哦,不庄主大人,您帮我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模样?”
她其实想问的是——“劳您帮我看看,我现在是个人还是个其他的什么东西?”
不过考虑这话的后果很可能是人家把她当成什么妖怪给烧死,云染便转了十八个弯,问了一句容易叫人误会的话。
不待“大侠”回话,这随侍全然是忍不住了,笑问道:“姑娘可要听实话?”
云染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随侍笑道:“姑娘长的么,做个使唤丫头倒还刚刚好,做我媳妇儿么,也勉勉强强还行吧。”
“……”
谁要给你做媳妇儿?那她还不如给顾尘做媳妇呢?
嗯?
给顾尘做媳妇……
她低头思考了一遍眼前的情况,现在法术暂时失灵,屁股痛的像是开了花一般。眼下,这跑是不可能跑了,如果不答应他,他们人多势众,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一棍子她给敲死。思来想去,她决定暂时服软,等养好伤,腿脚好利索了不就能逃跑了嘛!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看着云染对着空气挤眉弄眼搞了半天,那个随侍自言自语道:“姑娘你明明是屁股着地,可脑子好像摔的更严重。”
过了一会,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姑娘这脑子应该本来就是如此,与摔一跤并无干系。”
姑娘?
云染终于听见了最重要的两个字,终于敢相信了,她变身了!
不过感觉背后还抵着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那是什么?不会是尾巴吧!
云染紧张兮兮地伸出了小手,往后摸了摸,而后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尾巴怎么变的这么大了?还这么软?而后又用力捏了一下,竟然也不痛唉。
“……”
云染使力拽了拽,只见眼前出现一团黑不溜秋的毛茸茸的东西,正是刚才那只追她的小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