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刑+番外(43)

作者:南山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夏知蔷歪过头:“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

“实话实说,这个和聪不聪明关系不大。”

“……就不能好好夸夸人嘛?”

冯殊碗里已经空了,趁其不备从她那边挑了几团米饭过来,心安理得地抢食:“手艺是真的不错。”

厨房的灯亮到凌晨两点。

终于睡下,两人朝同一方向躺着,冯殊一缕一缕地挑起夏知蔷的发丝,缠在指尖把玩。虽困倦至极,夏知蔷仍是回头,半睁着打量了他几眼:“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她摆明了不信。

冯殊说:“这里隔音什么样谁都不知道。而且,你带了那个来了吗?”他指的小雨伞。

夏知蔷揉揉眼睛,又闭上:“忘了。”她想起叶青说的“早点要孩子”,用尽最后一点精神说道:

“其实,不用也可以的。”

冯殊眯了眯眼,在心里反复确定她的真实意思。

他不想表现得太冒进,唐突,或是自作多情,于是拐了个弯问道:“我今天喝了酒,也还没戒烟。”

夏知蔷的声音几不可闻:“那今天就算了,下次吧……”

随后翻过身睡着了。

冯殊久久无法成眠。

轻轻执起熟睡的夏知蔷的手,冯殊掌心对掌心,将自己的与她贴在一起,比了比,竟是大了一圈,等再细看她小小的手,顿时心生可爱;他又去瞧她的指甲盖——十个稍有弧度的粉色长方形,与自己的形状很像。

有个老人家曾对他说:“指甲长得一样的两人,合在一起总能把日子过好,你就照着这个法子,赶紧给我寻个孙媳妇儿回来吧。”

那时候的冯殊才多大,并不着急成家;如今他有了家庭,也更加贪得无厌,期望能更热闹些才好。

夏知蔷应该也是愿意的。

想到这儿,想到车上夏知蔷安抚一样的吻手动作,冯殊有样学样,也亲了亲她的手背。这时,女人忽然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抽出手,抱住了身边人的腰。

夏知蔷往冯殊怀里钻了钻。

她口中不住地喃喃梦呓,眉毛锁着,手臂也跟着锁紧,脚还蹬了两下,像在追赶什么。冯殊好奇,低下头凑近去听。

她喊:“阿渊……”

第28章

连轴赶工好几天, 昨晚又“加班加点”, 夏知蔷以为这一觉能安安稳稳睡到饱,谁知旧梦来袭, 半个夜晚就这么白白搭了进去。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已经很久没入梦了。

不知第多少次被人从裹得无法呼吸的深潭中拽离水面, 夏知蔷刚呼吸几口, 又被同一个男人摁着肩膀压了下去。

那人神色淡漠, 唯独眼里血红血红的, 像在流着血。他不停地问:“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夏知蔷求饶,呼救, 蹬脚挥手,徒劳地挣扎。她又喊他名字,一次一次, 最终亦是无济于事。

她以为自己会像之前每一次那样, 在遮天蔽日的窒息感中大汗淋漓地惊醒。

这回不同。

夏知蔷又一次浮出水面,却没再被重新压回去。有人把她拉上了岸, 他拍着她的背,力道很轻,节奏缓和平稳, 哄睡一样。

这感受是如此真实,干燥的热度自背脊渐渐传遍全身, 夏知蔷好想睁眼看看对方是谁,事与愿违地,梦中的她仍是力不从心, 连回头都办不到。

她临近中午才醒。

冯殊早已不在枕边,更不在家里。爬窗户上往下看,见那辆奔驰没停在原处,夏知蔷牙刷到一半,急匆匆地去问夏胜利。

夏胜利答:“小冯很早就起了,说是有事出去,下午回。”

当时还是清晨六点多,冯殊就下了楼同两个长辈吃早饭。夏胜利以为他是生物钟作祟,没多想,只装作无心地提了一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冯殊盛粥的动作一滞:“这个,得看知知的想法。”

叶青笑了笑:“别怪阿姨多嘴,她那边我昨晚上刚催了催,已经松口了。你们好好准备准备,该戒烟的戒烟,该调理的调理,早要早好。”

她又别有深意地加了句:“有了孩子,一个家才能真正的稳固。”

难怪她那么配合。

冯殊后半程沉默着吃完。

当下,见女儿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夏胜利问:“小冯没跟你打招呼?”

“没……”夏知蔷话说到一半改口,“哦,想起来了,说过的,是我给忘了。”

可能是,关于冯家的事?思及此,夏知蔷贯彻心大做派,识相地没多过问,只发了条微信让人看到回一下。

晚上的婚宴早已安排好,简单吃了午饭,叶青先去酒店张罗化妆了,夏胜利则搬着个大纸箱子,以及几个画筒到客厅,招呼女儿过来。

“你选几张,裱好了我给挂书房里去,以后来客人了让他们都看看。”

这些都是夏知蔷艺考时期画的画。

她于绘画上的天分并不突出,奈何其他方面更拿不出手,夏胜利便断断续续地供女儿学了十来年,权当陶冶情操了。

等升到高二,眼见着夏知蔷的文化课成绩读二本院校都勉强,夏胜利想到她画画的童子功,便在老师的建议下让女儿参加艺考。

夏知蔷顺利考上南大,还留下了这么一堆纸质见证。

箱子和画筒里,水粉和素描都有。来个稍微懂点行的一看便知,这些画的作者色感极佳,形感一般,善色彩不善塑造,不管是水粉静物还是水粉风景,单拿出来在三大美院的考卷里都拔尖儿,素描却差了口气,平庸至极。

无需犹豫,夏知蔷随手挑了两副水粉静物。搁的时间太长,画上的颜料已有细微皲裂,但颜色仍是极好看的,干净明快,笔触间充盈着不可多得的松动空气感,很有画味。

夏胜利左看看右看看,除了一句“我闺女就是画得好”,也夸不出什么别的名堂。他只道:“铅笔画也选一张?各式各样的都得有嘛。”

“跟您说多少遍了,这个叫素描,不是铅笔画。”她在箱子里挑挑拣拣,摇头,“真没拿得出手的,还是算了吧。”

话音落下,某个念头在夏知蔷脑中一闪而过。

——她不是没有好的素描作品,只是,那副画既不是考学时期创作的,现在也不在家里。

它被遗忘在了某个地方。

夏知蔷思来想去,悄悄打了个电话出去:“妈,我得拜托您一件事儿。”

半个小时后,夏知蔷只身来到广云文理学院的老校区。

文理学院前年从专科升为本科,已整体搬迁到了城东新址,这边则留给了继续教育学院。学院规模小,对空间需求量不大,五栋楼里有一栋因为位置偏居于角落,长期空置。

夏知蔷的目的地便是空置中的这栋四层建筑。

和其他几栋经由翻修而焕然一新的楼栋不同,年久失修的它已显出几分破败。在这个低气压的阴天下午,树木掩映之下的陈旧建筑外墙斑驳,窗户破损,寂静空荡,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恐怖游戏里的场景,阴森得很。

夏知蔷并不害怕。

高三暑假,她在这栋楼里渡过了大半个明媚愉快、闪着粉色光芒的夏天——如果把七月底某天发生的事情去除的话。

她到的时候,夏妈妈已经等在楼下了。

夏妈妈的现任丈夫,便是这间学校的副院长。

“回来喝你爸喜酒啊?”夏妈妈状似随意地问起。

“嗯。”

“五六十岁的人,事实婚姻转正还要专门摆酒,也不知道在嘚瑟什么……”夏妈妈说完打量了下女儿,又箍了下她的胳膊和腰,“再不能胖了啊,再胖可就丑了,遭嫌弃。”

“知道啦,”夏知蔷撇撇嘴,“您拿到钥匙没?”

夏妈妈将钥匙递给女儿:“你这孩子,好端端地怎么想起来要去那里拿什么画?叶青支使你来的?大喜的日子取遗物,亏她想得到。”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取的也是我自己的东西,不是薇薇的。”

不是她的又是谁的?

夏妈妈狐疑地看了眼女儿,到底没多问,只说:“你要找的东西不保证一定在,上面一直空着不假,可是搬新校区那会儿到处人仰马翻乱七八糟的,指不定被谁动过或者拿走了。”

听到这句,夏知蔷心更急了。

夏妈妈手头也有事。没多啰嗦,她从挎包里拿出个红包来,硬塞给女儿:“漂亮话帮我带一句就行,我可没空过去。你走的时候门锁好,钥匙还不还都不要紧,反正这儿马上也要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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