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贤说:“笙笙，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父亲的话，就不要和他在一起，并且，离开市局。”
手指直指身后苏北璟，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
“爸……”傅笙盼不知道这会该说些什么，气氛和话题转变得太突然，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
“我只有这点要求，我会好好配合市局的调查工作。”
“为什么？爸，我不明白。”
不是说她只顾儿女情长，只是眼下这两者根本就是两码事儿，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她与苏北璟在一起与否扯到一起。
“笙笙，再次见到你，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难道，你不答应爸爸吗。”声音突然放缓。
转身，对着苏北璟，他伸出双手，“苏警官，我有罪，盗窃文物，畏罪潜逃，教唆、故意杀人，把抓我起来。”
第376章 揭开·决定权21
娓娓道来，如同在说今天很好一样。
傅笙盼急了，她压下傅贤的手，语气慌乱，“爸你胡说什么呢？案子都还没查清呢，你在干嘛!”
“证据和证人不是都有了，我不应该再逃脱法外。”
“爸!”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傅笙盼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手足无措。
苏北璟上前，将傅笙盼拉了过来，对她说:“把事情交给我，你在外面等我。”
傅笙盼现在心乱如麻，仍努力保持着冷静……即使心里再不解再难受，她告诉自己不能乱，知晓她要是情绪失控必会影响事情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于是她攥紧了拳头，眼里泪花婆娑，看了眼傅贤，离开了病房。
傅笙盼离开后，苏北璟观察到，傅贤的情绪似乎有了些许松动。
“她不在了，你究竟……在瞒着什么。”久站的双腿隐隐泛疼，他全然不顾。
傅贤看着苏北璟，语气坦坦然，“没有隐瞒，所有事都是我干的。”
虽然不了解傅贤这个人，但苏北璟听傅笙盼说过，他性格有一点固执，简单分析，他会对于热爱的、想要守护的人和事或许会不惜付出所有。
“这些案件，想要查出与你没有关系，并不会很难。”
“苏北璟。”傅贤忽然收敛住表情，气氛微滞，攥着苏北璟的视线，他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
苏北璟沉默，应该不会很难猜吧，他一直记得，十三年前，傅笙盼外婆的葬礼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傅贤。
“如果不想伤害她，不想她恨你，按我说的做，把我抓捕结案，你和她分开，再也不要见面。”
傅贤步步紧逼，继续说:“你看得出来吧，她的记忆有一部分空缺，那时，她才八九岁，亲眼看到你将……”
“别说了。”苏北璟颔首，打断他的话，薄唇紧抿，有些事，不是不去想，就能当它没发生过。
“我找了心理医生，把她那一部分记忆抹掉了，但我不能保证，她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又记了起来。”
“换句话说，要是我和她不分开，你会把真相告诉她吗？这也是在伤害她。”
如果苏北璟的话是在辩驳的话，他完全没有底气。
“所以，我把决定权交给了你，是否伤害她。”傅贤淡淡地开口。
——
苏北璟推开病房的门，在门边坐立不安的傅笙盼立刻走近他。
“我爸怎么说，他怎么样了!”抓着苏北璟的手，语气紧张急切。
苏北璟抬手，拭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痕，温声开口:“他没事，刚睡下，应该是情况还不太稳定才会说那些话，我会让医生再过来检查。”
“可是，医生明明说我爸最近情况有所好转啊。”
“不要担心，你也知道，他体内的致幻剂成分太多，又长时间停留在身体里，对人的神经伤害很大，还需要一点时间。”
傅笙盼向来就莫名笃定苏北璟的话，他总会给予她安全感，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看向他，才发觉他这会脸色不大好。
第377章 揭开·幕后22
连忙扶住他的胳膊，问:“你怎么样？对不起，我都忘了你的伤还没恢复好……我现在带你去找医生。”
“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你留下照看你的父亲。”苏北璟反握住她的手腕。
“我开车送你回别墅。”
“行了。”苏北璟微微勾唇，笑意虚弱却不乏美感，他伸出食指抵住傅笙盼的额头，阻止她欲要往前冲的步伐，“你留着，我不缺司机的。”
傅笙盼皱着眉，觉得他哪里好像有些怪怪的，却想不出半点由头来。
“到了给我发消息，晚点我去看你。”
“嗯。”
苏北璟低声浅笑，傅笙盼恰好看见目光中的他脸庞清俊雅致，温冷的眸色里像蒙了一层朦胧的雾。
他在笑，又不是在笑的样子。
“阿笙现在倒是越发有作为女朋友的自觉了。”
没来得及深思就听到他戏谑的话，傅笙盼挥去凌乱的思绪，呛声赶人:“给我回去回去!”
***
苏北璟不让余昭衍遣来的司机跟着他，自己开车走了。
他没有回去，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路上，最后向沿江大道开去。
车停在上次他与她合照的那个观景台旁边，太阳当空照耀，天气极好，凛凛江风吹着也不会觉得冷。
虽然这里很僻静，视野却很开阔，茫茫江景尽收眼底，宽阔平静的江面上缓缓驶着几辆轮渡。
W市是典型的江城，这里也是她长大的地方。
苏北璟把手揣进大衣的口袋里，想起方才在病房里与傅贤的对话。
决定权在他手里。
好一个决定权。
他叽诮地笑了笑，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预谋。
挟以那段她恰好遗忘的记忆。他的决定，也只会有那一个。
——
晚上的时候，傅笙盼没有去找苏北璟，苏北璟也没有回去，他江边站了很久，从天明到黑夜，直到手机再次震动不停时，他接通电话。
“北璟，你在休息吗？”乔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
“说事。”
“是这样的，墓室三个出入口的通向哪里我已经查好了，还有就是……”乔远支吾了几下，“我先把调查报告发给你。”
“不用，我现在回市局。”说完，苏北璟把电话挂了。
“喂？喂？”乔远喊了两声，刚刚他犹豫了下，因为傅笙盼说先不要打扰苏北璟，因为傅贤的毒瘾突然又发作了。
四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被苏北璟开出二十几分钟。
当他出现技术科时，乔远怔住，这也太快了吧？还是带伤在身。
“你没事吧……”
“报告给我。”苏北璟直接说。
苏北璟神色微冷，周身弥漫着凛冽气势，乔远没敢耽搁，连忙递了过去。
“三个出口，两个的出口还是在陵墓在的那片山里，周围都是山林树木和一些动物，还有一个出口出去后往东有一条大道一直通向一个市郊住宅区。”
“具体位置。”
“云甸区楚夏花园住宅区。”
楚夏花园，苏北璟眼眸微眯，他把报告合上，塞回乔远手里。
第378章 揭开·反复23
“不看了？”乔远问。
“还有什么事。”苏北璟平静地开口。
乔远迟疑了一瞬，心想在他面前真是半点事都瞒不住。
“就是、傅贤刚刚出事了，进了抢救室。”乔远停了一下，又说:“陆尧晟去医院了。”
事态紧急，他刚从外面查完这些东西，回到市局就接到傅笙盼的电话，当时在办公大楼一层大门口，陆尧晟也在，听到他的电话，便赶了过去。
“我知道了，言镜在哪。”
嗯？乔远有些惊讶他的反应，傅笙盼的父亲出事，情敌都过去了，他没有动静吗？
苏北璟看出了乔远的疑问，淡声开口，“你过去，情况随时汇报。”
因为做了决定，案子必须尽早解决，他的伤耽误进度太多了，所以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听到他的话，乔远顿时了然，把资料放回桌上，一副包在他身上，他帮他盯着的势头。
“那我现在过去，言镜，应该是在他办公室里。”
“好。”
***
医院。
抢救室门上的灯还亮着，傅笙盼倚墙而立，葱白的指尖染上红色痕迹，她沉默地盯着地上的某个地方。
方才她给父亲带了晚饭，但是饭刚摆好，躺在床上的父亲忽然毒瘾发作，摔在地上，接着用头不停地撞击地板，她连忙去制止他的行为，并且按了呼叫铃，只是父亲力道更大，挣开了她，准备有用撞向床头坚硬的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