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倒想起苏北璟面子的傅笙盼给后面对姜菀的“刚”寻了正当的理由。
“苏队在想什么，需要让姜科长知道吗？对，你是太平洋上的警察……”黑色签字笔在指尖里灵活地转动着，傅笙盼没有起身，向后靠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对面的姜菀，一字一顿:“管得这么宽？”
姜菀没料到傅笙盼突如其来的态度改变，恍然醒神，意识到她是在讽刺自己，更加不满了。
她怒极反笑:“所以，不装了？这就是你跟上司讲话的态度？”
总局条条框框规定得明明白白，久而久之人也会循规蹈矩惯的，姜菀也不例外，她注重面子，所以也爱用那些条例规矩来要求各种人。
人是要遵守规矩没错，但若是利用此来挑刺，那规矩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公报私仇？
跟苏北璟待得久了，连带着他的脾性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傅笙盼她最讨厌姜菀每次搬出这一套说辞。
“我的态度都是苏队亲自教导出来的，而且，这里是W市市局，就算你是总局的人，这里的人事调动似乎也轮不到你来决定吧？”
傅笙盼的语气越是平淡，表现越是镇静，姜菀积攒的怒意就越加一层，但她一直在忍耐，她心底告诫自己她不屑与她这种不守规矩毫无态度的人争对错。
可是，姜菀觉得她脸上笑得都要僵了。
傅笙盼之所以这么笃定，也是断定她只是倚仗自己身份，并没有上头的指示调令。
“决不决定确实不是我来主意，我会跟上面的人说，他们一定能知道究竟谁更适合负责这个案子，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要拖后腿。”
说来说去，字里行间都是在贬低作为新人的她。
“姜科长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要在这里拖延案情的进度。”
傅笙盼刚要开口反驳，身后就传一道沉厚笃然的声音。
言镜走近两个人，他面容俊冷，戴着金丝眼镜的双眸盯着姜菀。
别看这里是市局，这也像极了一般的公司制度，分科室，有竞争，有对比，而他技术科的人大多是智商超群却少言寡语，因此平日言语交际中，一科之长的言镜又是护短的。
“言镜，你……”姜菀刚说了几个字直接就被他打断。
“姜科长若是对案情有指教直说便是，要是故意找茬的话……”言镜故意停了下来，意有所指似有了然般:“所以我想，姜科长也不是会故意找茬的人。”
好一个言镜，他了解姜菀，把话头堵得死死，这样她再说什么就真的坐实了故意来挑事的。
第328章 提醒、名义
傅笙盼其实有点郁闷，她只是在市局认认真真做事，为什么总要有人跟她过不去呢？究其原因，还是觉得她不配待在苏北璟手下做事吧。
看了看姜菀，果然，她脸色涨红，像是憋着一股气，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但她仍旧不依不挠，丢下一句话:“不管怎么说，这案子我插手定了。”
不远处停下手中工作的阿望收回视线，撇撇嘴，翻了个大白眼，心中腹诽:插手就插手呗，你看谁理你!
想罢，又啪啪敲起键盘，头也不抬。
言镜客气有礼，抬了抬手，语气颇淡:“姜科长请便。”
他打的主意是若是姜菀参与对案情有帮助也不是不好。
这边傅笙盼看着局面也差不多了，不想再耽误时间，低头继续看调查材料，只留一个黑滚滚的脑顶给她。
姜菀见两人的态度，虽然气愤却一直都忍耐没有发作，忽然，皱着的眉头一松，开口说:“你现在查各个心理研究所里林雪的名称，根本就是无用之功，林雪有心理疾病医院的科技手段早就查出来，还用得着大费周章？”
翻着材料的傅笙盼眉骨微动，并没有抬头理会她。
“就算有她也不见得用自己的名义出来招摇，毕竟像她那样处境的人，所以我决定再提审她一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上哪有只有死者的口撬不开，不会有藏不住的事儿……”
姜菀宛如上了嘴炮一般，说了很多的一段话，但傅笙盼脑海里只记得一句内容。
用自己的名义……
仔细琢磨着这个字眼，忽地将手里的资料猛地合上，站了起来，这一动静搞得正在说话的姜菀都停住了。
言镜也侧目看向她，刚想询问发生什么事，就听到傅笙盼的声音充满急切之意。
“对，林雪不会用自己的名义，那她可以用林小艺的名字，言镜，搜查组的人还没回来吧？”
“还没……”言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应声道。
“马上让人联系他们，不查叫林雪的记录，查林小艺的名字。”
效率很快，言镜一个眼神示意，就有人去联系搜查组。
都怪她想得太复杂了，忽略掉这么显而易见的一个点。
抬眸看了看略有些懵然的姜菀，傅笙盼感情超真挚:“感谢姜科长的提醒，不然我这会还找不出原因。”
傅笙盼的微笑姜菀看着却很是刺眼，她眼神闪过讽意，说:“分析案子讲究严谨，你这么草率作决定，就是在浪费警力，愚蠢。”
傅笙盼对她充满警告的话语不可置否，眼神平静:“姜科长说得是。”
听似谦虚的话，姜菀看着她的表情，那表情，哪里有半点虚心接受的意思。
她不语，就等着过会傅笙盼被打脸。
有了目标，搜查组进行得很顺利，大约十来分钟后，搜查组来电话了，那个叫“涤心”的心理诊所查出林小艺的资料，对比了姓名身份证等其他资料，搜查组将资料发送到傅笙盼这边电脑的邮箱上。
第329章 盯着、作假
怎么可能？姜菀等得有些不耐烦，刚准备离开去提审林雪，就听到那边传来消息。
她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傅笙盼顾不上去看姜菀的反应，动作利索，打开了邮件。
林雪从去年就断断续续用林小艺的身份在涤心心理诊所看过医生，最近一次诊疗记录停在九月份，那时刚发现苏彬和林小艺的遇害没多久，再往下看，就没有记录。
本以为林雪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但在医院查询几次都没有问题，看这上面的记录，从去年到现在，林雪一直接受的是催眠疗程。
傅笙盼和言镜看完这些资料，她更加笃定苏北璟一开始的猜测是正确。
等她抬头再向姜菀的位置看去，眼前却空空如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了言镜一眼，傅笙盼耸了耸肩，看到他眼里的几分惑色，开口解释道:“林雪之所以用林小艺的名字，首先就是因为她们是双胞胎，各项资料上的照片自然都是一个样，再者，林雪是恨林小艺的，催眠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能用林小艺的名义肯定也不会奇怪。”
言镜很快就明白了，他眸色颇为欣赏:“别说，跟着北璟也有一段时间，长进挺大。”
傅笙盼倒没在意那么多，语气无所谓:“市局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苏北璟和我，不管长进如何，总有部分人眼瞎不会看见，不过，我们查案子，管他人的眼光对我们也没帮助，干嘛理会那么多呢。”
傅笙盼能想得这么通透，言镜也不担心外界压力会对她有影响。
天色已黑，搜查组才回来，他们正向言镜汇报了具体的搜查情况。
主要有两点，第一是确实有记录林雪来过涤心心理诊所，第二是给林雪作催眠疗程的医生最近刚离职，而且此前那个医生的所有资料查到的全是伪造的。
同时一查还查到这家涤心心理诊所是一家非正常营业机构，其营业执照等证件均是伪造作假。
因此他们对入职的医生身份没没有作审查核实，那个给林雪催眠的医生自然也查不到了。
“有没有查查那个医生平时用过的物品上有没有留有指纹？”傅笙盼问道。
“查过了。”搜查组组长说:“这家心理诊所与那名医生有接触的人都问过了，他们说平时他很少去诊所，除非是有他的病人，而且有看到他，他都是带着手套的。我们也搜了他的办公室、卫生间等地方，有指纹的人都能找到，就是没有属于那名医生的指纹。”
“好，你们也辛苦了，先去吃饭吧。”
“好的。”
——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傅笙盼从市局离开，驱车到了医院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