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给你拿到台子上吧。”向小苟低着头接过洛松手里的东西,不敢看他地转身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分开一段时间后再相见,就会好紧张啊!
停不下来的紧张!
脸颊快要烧起来了。
这种紧张,洛松之前也有过。以至于上学期刚开学见面的时候,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这一次,很明显就只留下向小苟一个人在紧张。
洛松跟在向小苟后面晃悠个不停,一会儿拿个青苹果,一会儿拿个小刀,在水龙头底下洗,和向小苟说话,带着笑,声音又温柔又醇厚。
向小苟像根木头似的杵在旁边,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吃完晚饭,几个人一起坐在客厅里联机打游戏,向小苟趴在李河悦大腿上,茫然无觉地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一直跟在洛松后面。
打着打着,洛松无奈地笑了一声:“小狗,我出门捡个子弹,你也要跟过来吗?”
向小苟呐呐地脸红了,没话说。
只好搪塞了一句:“我不会玩嘛。”
向小苟玩这个游戏,人如其名,苟住就完事了,从开局趴到最后。在野外就跟在洛松屁股后面跑,换安全区的时候,她就换个房子,找个地方,趴下不动。
最后每一把,都能得到个伏地能手的称号。
李河悦笑她,向小苟还瞪着眼睛,无辜地说:“这个游戏不就是趴着玩的吗。”
正在喝水的洛松也呛了一下。
向小苟想了想,见机改口说:“没关系,我懂得欣赏你们的帅气就行了。”
洛松听了,下一把更卖力了。
明天还要早起去玩,所以尽管程余光兴冲冲地喊着要通宵要熬夜,洛松还是没同意他们玩到太晚。
向小苟和李河悦并肩躺在被子里,李河悦突然小小声地说:“小苟,你知道吗,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个传说。”
“什么?”
“就是,听说这个滑雪场啊,十年前都是荒无人烟的……直到一个大老板过来搞了开发,才渐渐红火起来。十年前,发生过很可怕的事,当时这里的居民,全都得了怪病,要么搬出去治病了,要么穷得没钱治病的,只能在这里渐渐病死,慢慢的,也就没有人了。”
向小苟捏紧了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下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眨巴眨巴,声音闷闷的,有些颤抖:“悦悦,这个,应该是夸张化了的新闻,别说了……”
李河悦置若罔闻,继续说了下去:“听说,疾病爆发的时候,全城都没几个活人,那些尸体,就在街道上腐烂,暴露在天空之下,在你的床底……啊,看你背后!”
“啊!!”向小苟很有穿透力地尖叫起来,啪的一声打开灯。
李河悦捧着肚子笑个不停。
隔着一扇墙的另一间房。
程余光翘了下嘴角,用手肘捅捅洛松:“哎,深更半夜,少女尖叫,你兴奋吗?”
第79章 一等星
“去你的。”洛松一巴掌罩下来, 拍在程余光胸口上,揍得他喘了口气,委屈地捂着胸口转过身,不理洛松了。
洛松喉结动了动, 听着那边偶尔传来的笑声和模糊的说话声, 无奈地笑了下。
早晨起来, 阳光还是和昨天一样的好。
之前听人说过,最喜欢去加州旅行,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去,那里的阳光都是一如既往,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去, 都能够迅速唤起上一次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平行时空, 把美好的回忆都永远保鲜。
向小苟现在也有一点类似的感觉, 假日的时光过得平缓而悠长, 就算是她也懒惰地生出一些想永远留在这里, 不想回去的想法。
但对洛松来说,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吧,我们去滑雪!滑雪之前还要培训, 所以正式能开始玩的时候就快中午了,玩不了一会儿就得出来吃东西,那里的饭挺难吃的不过牛排还不错, 我们今天中午就吃牛排吧……”
“洛松。”向小苟仰起头,声音嫩嫩地打断他,带着些傻气。
“怎么了?”洛松低头,很是温柔地问。
“你好啰嗦。”
说完, 向小苟戴好手套,裹好自己的毛毛球帽子,牵着李河悦,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李河悦经过石化的洛松时,幸灾乐祸地对他咧了咧嘴。
程余光也说:“干得漂亮。”
洛松无奈地摇摇头。
他确实是有些紧张过头了,但是,安排给向小苟的度假,他总是无法放松,尽可能地要照顾到方方面面,让她玩得开心才能满意。
向小苟学得挺快,两个小时后,教练已经允许她在缓坡自由滑行。李河悦也是有基础的,陪着她练了一会儿,就到缓坡上去玩。
向小苟早就迫不及待了,到处找着洛松的身影,还让李河悦帮忙找。可雪地上白茫茫的,反光得刺眼,大多数人又都穿着一样的从滑雪场租的衣服,实在是难以认出来。
刚刚的练习让向小苟有些气喘吁吁,她摘了护目镜,突然“哎”了一声,兴奋地喊,“在那儿在那儿!”然后弯腰,手撑杆,咻地滑了下去。
洛松知道她们学完之后会来缓坡,于是就在这儿等着,冷不防的,一个人突然撞到他身上来,吓了他一跳,那人像是技术还不怎么熟练,竟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洛松心中一震,刚抓上那人的手,就低头,对上向小苟一双在雪地里黑亮得尤其过分的小狗眼,她笑得眉眼弯弯,几缕短发从头盔中飘扬出来,双手抓着他的腰际,仰头对他笑。
“洛松!嘿嘿嘿!”
……真傻。
向小苟一边笑一边喘气,七手八脚地从洛松身上爬起来,站直了。
她还不太会,刚刚滑下来,就没刹住车,撞到洛松身上了。
“等等我啊小苟!”
身后传来李河悦的声音,向小苟偏头看了下,两只手挥舞起来,像只笨拙的小企鹅,忙碌地往地上一撑,咻的一下向前滑去:“你来抓我呀,嘿嘿!”
向小苟清脆活泼的笑声越飘越远。
洛松站在原地发呆。
他穿着成套的滑雪服,带着头盔,甚至带着护目镜。向小苟究竟是怎么认出来他的?
如果这样小狗都能认出来,那是不是,以后小狗再也不会认不出他了?
洛松心中热腾腾的,滑动雪板,侧身加速,朝向小苟的方向追逐去。向小苟身体有些僵直,滑得正开心,回头发现一个高高的人影追过来了,大叫一声,笑着用雪仗撑地试图加速逃走,最后不知道是笑得脱力还是运动得没力气了,滑到坡底,还是被洛松给抓住。
向小苟被洛松把头盔摘下来,洛松用带着手套的手替她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然后重新帮她把头盔给戴上,向小苟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
“洛松,太好玩了。”向小苟眼睛亮亮的,认真地告诉洛松这件事。
还非得点名告诉他。
洛松被甜得隔着头盔摸她脑袋。
本来计划是这里玩腻的话,就去不远地方的一个商场逛街,喝点奶茶休息下什么的。结果,他们根本玩不够,在雪场待到了快天黑。
换下厚重的滑雪服,向小苟发现她都出汗了,玩起来真是不觉得,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了,只想回酒店趴着。
更衣室外,洛松敲门的声音响起:“小狗,你们换好了吗?我一起拿过去还。”
向小苟跑过去开门,洛松把厚重的衣服都收走了,递过来两瓶果汁:“待会儿来接你。”
“嗯嗯。”向小苟戳开果汁,和李河悦一人分一瓶,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累得脑子都木了,李河悦好像在旁边给她说了什么,但是向小苟没听清楚,回过神来抬头看的时候,李河悦已经不见了。
空荡荡的更衣室里,只剩她一个人。
外面的天已经变得沉黑,更衣室的灯光不够亮,昏黄地勉强看清周围的轮廓。向小苟闭闭眼,又睁开,感觉脑袋里一阵发晕。
她摸索着墙站起来,呼唤着:“悦悦?”
没有人应她。
向小苟咬紧唇,推开门走出去,冷风扑面而来。
“悦悦?”
风把她的声音揉碎带走了,吹向空旷幽黑的山谷,没有回音,向小苟打了个抖。
她定下神,想起洛松是去换衣服了,那就在前台,在租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