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血腥和残酷不会。
这是一个很困难的抉择，但同时也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是，还是否。
很好选择，只需要简单的去放弃思考，去任由身体自己行动。
但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放弃，很困难。红色的眸子不着声色的暗淡下来，嘴角轻轻张开，但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却不能喊出，只能和血咽下。
无……一……
无羽清楚的可以感觉到血脉之中带来的感应，身后不远处的动静已经渐渐大起来，不用等到天亮，潜伏已久的恶意，会迸发出来。
必须要做个选择，无羽动作微微迟钝，已经失去感知的胸口一阵阵顿顿的动静，带来沉重的感觉。
带着锋利指甲的手伸开，苍白到透明的手呈张开姿势，微微伸开。瞪大的青色眸子紧缩成一点，嘴唇下意识的张开，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冰冷的液体溅着脸侧，溅在身体的半边，格外沉重却又熟悉。
锋利的刀刃很轻易的就可以划破皮肤，筋骨，特殊的材质在接触的血液后，带去沸腾的吱啦声，带来熟悉的烟灰气味。
一个冰冷的算不上拥抱的拥抱，被削断进半的脖颈僵硬的歪垂着，掩藏在发下的唇角，勾起一个略微的僵硬弧度，转瞬即逝。
来不及反应，手上动作一僵，下意识想的却是放下刀回抱回去。但是满目的血色让无一郎无比的慌乱，然后就是腰侧一重。
几乎是浅浅把身体依靠在无一郎身上的无羽，不着痕迹的咳嗽一声，然后伸出手做了一直在想的动作。
以现在的身形，可以很轻易的环起来，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少年罢了。一个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
那本是属于他的刀，可是现在已经不配了。
淡青色的眸子支离破碎着，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耳边却是清晰的碎裂声。
“咔喳……”
连同刀鞘一起，碎裂开来……
银色的刀刃失去的光泽，碎成支离破碎的碎片，落下。连同刀鞘……在也不会复原，彻底遍染血色。
不可置信的表情，震惊和恐惧，那睁大的眸子仿佛在祈求，在呼唤着，但是却无法挽回。
“妈的！”
“风之呼吸！”
一触即离的拥抱，原来只不过瞬间而已。
呆愣的，惊恐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退后，指尖拉起锋利的血色丝线。
想要尖叫，想要哭号，也许大声的哭出来，委屈的看过去，那个人会不会心软，会不会……
如鲠在喉，喉咙一阵阵刺痛，却发不出声音。脖颈间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咬痕一阵阵的发痛，提醒着他从头到尾的笑话。
身后的门里传来压抑的声音，打翻了什么东西。一阵阵痛苦的隐忍和呜鸣，带着无法忽视的不祥。
仿佛意识到什么，凶神恶煞的不死川突然冷静下来，是愤怒到极点的冷静
。
“我不会放过你的！！这就是你对他的重视？！！”
发起疯的不死川不愧是风柱，而且最强的柱——悲冥玙行鸣的攻击也丝毫不弱。
说起来，悲冥玙行鸣，一向都是最厌恶这种的——
无羽一边死守着，一边心不在焉的想到。
丝毫不躲避，任由刀和锤子在身上带起一道道伤痕，但是这反而加大了攻击的难度。
漫天的血丝无处不在，虽然不主动攻击，但是却也别想前进一步。
蝴蝶香奈惠紧捂着胸口，眼泪突然有些抑制不住。
这是一场悲哀的战斗，无解。
余光中，一头如火焰一般长发的身影不知道来了多久，默默站着然后拔刀。
但是，一同平静下来的声音后，是轻微的“咔哒”声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苍白的还带着汗水的五指放在门框上，紧紧的扣出一道痕迹。
门被缓缓推开，推开的动作还有些沉重和无力。一同停下来的，还有其他动作。
黑色的长发被打湿的沉重坠着，低垂的头只看见半个紧咬着牙的下巴。可以看见，锋利的牙齿和隐忍的扣着门框的锋利的不属于人的指甲。
在大口喘息着，然后缓缓抬头。
深邃的紫色眸子暗沉到接近黑色，然后带着诡异的红色纹路。
宛如绽放开的花瓣，一片片相继打开。和那双赤色的眸子，交相辉映。
“可恶！！”不死川紧咬牙，满目悲凉和愤怒，然后本欲冲上前的动作在看到那锋利的指尖紧握的刀后微微停顿下来。
手上紧紧握住刀鞘，然后艰难的迈动步伐，脚步虚浮。
身上的绷带和衣服已经被血染透，苍白的脸色在看到那面无表情的脸后，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扫视了一圈，却唯独不敢落在那滚圆的猫头鹰眼睛上。
深紫色的眸子弯起，缓缓露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真是狼狈。”
“不过……这和英雄救美一样，真是俗套的剧情。”标志性的笑容，却没有一丝温度，有气无力的声音。握着刀鞘的手缓缓举起，然后在对面那双赤色眸子冷淡扫过之后，松开。
“铛……铮！”
数双睁大的眸子，还有下意识屏住呼吸，睁眼看着，一片片已经碎裂的绿色刀刃从刀鞘里面跌落出来。
“嘛……凑齐了……”
接住倒下来的身躯，无视濡湿领口的还带着温度的液体，无羽垂着眸，眼神暗淡无光。
“等你好久了。”
“嗯，我来了。”淡淡的回应一声，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和冲上前的动作中，漫天的血色起，掩盖去最后狼狈避开的背影和暗淡无光的赤色眸子。
“哥哥！”撕心裂肺的声音，随后赶过来的双子之一拉住悲痛欲绝的黑发少年，目光中，除了满地狼藉外，只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黑发的身影未曾回头，像失去了听觉。无羽一手拽着有些还没有缓过神的知火，一手用攻击扫开前方的阻碍。
空中，零落的紫藤花纷飞着，模糊了月色。
泪水，不知不觉就满溢了。
第99章 吉原
花街，一向是混乱又纸醉金迷的地方，混乱不堪的同时，弥漫着靡靡之音。
吉原，一个日夜颠倒，且奢华的场所。这里是一般人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踏入的地方，也是令无数人倾家荡产，流连忘返的地方。
也可以称为人间的天堂，不过另一种说话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里奢华且华丽的建筑物比比皆是，都点着明晃晃的灯和刺鼻但是勾人的香，令人遐想连篇，渴望着能够踏入。
一座稍显陈旧但是却屹立在中心地区的庞大建筑物，有着和其他花楼相似的装修风格，也沉淀着一股时间的气息。
若是以前，吉原的风格更偏向多才多艺，以风雅闻名的女支·女，那时候甚至于说有些专门培养的高级的游女接待高层人员和达官贵族。
但是，现在的风气更偏向于红倌更受欢迎。
极乐阁，原本就是一个无比切实这个风月场所的名字，但是这极乐阁和其他的阁，楼不一样，或许说不尽相同。这里的游女，没有明显的阶级之分，也比较偏向与以前受欢迎的风格，以出色的技艺闻名。
渐渐的，也就落了下风。
但是，近段时间，极乐阁据说花代价培养的两个花魁出道，一时间吸引了无数人争先恐后的想一探究竟。
极乐极乐，这人世间，哪里有极乐之地。这里，只不过是自我欺骗的一方乌托邦罢了。
花楼的表面是虚伪的光鲜亮丽，背后却是杂乱无序的小巷子，掩藏着浓厚的污浊和黑暗。
一声声细微的啜泣声，时不时夹杂着吸气的声音。阴暗的背后并不会照到白天的阳光，阴沉带着腐烂的气息。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穿着淡色衣裳的女子蹲着，浅紫色的头发挽成一团小揪揪，一抖一抖的。
轻轻的啜泣声，哪怕很尽力的掩饰，还是清晰可闻。
一个身影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衣服，靠在后门上：“呦，哭什么。本来是一个秃还有几分姿色和声色，哭坏了嗓子可就没出息了~”
慵懒上挑的语气，懒懒的斜靠着，一双丹凤眼眯起。
半蹲着的人仿佛一下子卡壳，用力抽噎一声，弱弱的喊了声：“夕雾公子……”
“看什么呢，槿丫头。”夕雾漫不经心的走过去，然后低头看了眼，撇撇嘴：“啧，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如果怜惜就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