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的衣服在潮湿过后干燥，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
重伤没有处理的伤口使得整个人在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微微颤抖。心脏的跳动一声缓于一声，是濒临死亡的气息。
“如今这个狼狈的样子，又能做什么呢？羽。”黑发的幼小的儿童勾气一个笑容，原本的怒气和杀意在看到眼前人气息奄奄和狼狈的样子转好，心情不错的蹲下去。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
手上的力气却轻而易举的把那沾着血迹的人拖起来，然后揪着黑色的长发强迫那双空洞的黑色眸子与他对视。
“啧，这个样子，真是丑陋。”无惨脸上带着一丝虚假的笑容：“和我相似的脸，确是如此丑陋的模样，真是可笑至极。”
黑色的眸子没有一丝反应，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神呆滞麻木。
无惨被这毫不在意的样子所激怒，眯起眸子皱着眉头，红色的束瞳满是受到无视的怒气：“本来还想干脆利落给你个痛快，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尖锐的五指掐住那已经跳动微弱的脖颈，锋利的刺下去，没入血肉的同时带来一声闷哼。
无惨稍稍满意的看着那皱起的眉头，加大力度后松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苍白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脸颊。
苍白的脸颊还带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迹，虽然冰冷，但是却有着不同于鬼的柔软和触感。
冰冷到让人颤抖的指尖在脸颊上游走着，原本没有反应的人咬了咬牙后大方的给了一点反应。
黑色的眸子轻描淡写的看着那张阴沉的脸，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呵……咳咳。”
被激怒的无惨加大了力度，开始感觉到温热的血充盈着指间，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你这个样子也撑不了多久吧。”无惨突然想到什么，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眼神阴森森：“虽然现在是人类，很容易死……”
“你是在期待死亡吧，在等待一个解脱？”无惨阴森森的问道：“怎么可能让你如意？嗯？”
“呵，咳，，，你又想做什么？”无羽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眼中满是不屑：“你什么也做不到，你只不过是个可怜的鬼……咳！”
黑发的少年倔强的扬着头，脸上带着毫不畏惧的笑容。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散着，被强迫半悬空的手无力的垂着，右手更是僵硬的连动弹都做不到。
“你在找死！”无惨愤怒的掐紧手上纤细的脖颈，然后又突然笑出声，放开力度：“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激怒我企图解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你去死。”
黑色的眸子淡淡撇了眼，声音已经开始虚弱带着颤抖：“你想多了。”
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这点无羽很清楚。药的副作用，也是变会人类要付出的代价，伤口不会很容易愈合，也可以说是药降低了血的活性，连止血都困难。
只不过，有些可惜……永别了……吗？
看着那丝毫不在意，淡然的闭起眼睛的人，无惨嗤笑一声后指间在那颗跳动已经十分缓慢的心脏上方跳动。
这是属于人类的心脏，不同于鬼，是那么的鲜活的感觉，然而，现在是这样的脆弱。
“你在渴求死亡吧，你是厌恶鬼这种生物的吧。”无惨贴过去附在耳畔说道，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可是，如果我让你重新变成鬼呢？变成你所厌恶，被我掌控？”
锋利的指尖在跳动细微的胸口停下，然后在那睁大眼睛的抗拒的表情里，尖利的刺进去。
“噗！咳咳！”
挣扎的手被轻而易举的折断，睁大的黑色眸子抗拒着因为痛楚而猛紧缩。
“呃啊！”
冷冷的放开，黑发的小孩子一脸冰冷的站了起来，眼里带着几分得意的看着那个蜷缩起来不断挣扎的人。
被折断的双手连拥抱自己都做不到，黑色的发在地板上铺陈开来，留不住，一丝温度。
“啊——”
痛苦的声音萦绕着，在挣扎中裂开的伤口里的赤色着蔓延，渲染了一片。
黑暗，在蔓延——
灵魂，在堕落——
第92章 融雪
“不要阻止我！幽！你要不去，让我一个人去！”雪发的少女满面愤怒，额头上红色的纹路鲜艳了几分，赤色的眸子里，隐隐的花瓣纹路在轻颤。
“不是，我也想救大人，但是雪弥，先冷静，我们要……”一身和服的男子一脸焦急，压抑住担忧。
“幽！你扪心自问，现在我们还待的下去吗！还可以再耽搁吗！”雪弥愤怒的拍开幽空的手，眼睛里已经隐隐约约泛着泪花：“我等不下去，一刻也不！我……羽已经是人类了，那么脆弱，怎么可以耽误……”
看着已经哽咽的雪弥，幽空垂着的手握拳，琉璃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好——”
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幽空看了一眼不远处待了不久，却难得感到温暖的“家”，目光坚定。
只不过，没有人料到，此行，注定了一个悲哀的结局。或者说，这本来就注定了一片黑暗，毫无光明。
远处还亮着暖光的屋子里，还尚未知晓什么情况，但是那浓浓的不安，萦绕着。这或许就是，家人间的羁绊。
“啊，是小幽空呐，好久不见哦~”虹色眸子的鬼轻描淡写的放下手上的断肢，擦去嘴角的血迹。
“怎么，主动送上门吗？虽然大人没有命令把你带过去，但这只是因为大人不想麻烦罢了。”金色的扇子缓缓展开，月色下的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可惜小幽空不是女孩子，要不然我可以亲自送小幽空一程呢，不能共登极乐真是可惜啊~”
“把大人还给我！你这个讨厌的鬼！”
“雪弥！不要过去！”
“哦呀，是一个可爱的小姐呢。”童磨稍微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微微弯腰递出手：“这位美丽的小姐，要不要与我一起共登极乐？”
赤色的眸子冰冷一片，雪色的长发被扬起：“血鬼术!”
“血鬼术·琉璃。”
面对着直面而来的攻击，虹色眸子的鬼不紧不慢的露出一个笑容，挥了挥扇子：“嘛，小姐这么凶可就不可爱了哦~”
“不过啊，小姐这个表情很有趣呢，只比小无羽的表情无聊那么一点点哦。”
金色的扇面展开，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
“看来小无羽把你教的很好呢，完全不像一个鬼，但是也太悲伤了呢。”童磨悲伤掩面，表情虚假的可怕：“没有教过你不要和实力相差悬殊的敌人拼命吗？不过，这让我对小姐感兴趣了呢，让我送你去往极乐吧，这样就不用悲伤了哦。”
空荡荡的大厅因为摒退了手下，十分安静，但是地面却铺陈满血迹。
“把……咳咳，大人还给我！”悲伤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哪怕雪色的身影已经被染红。
“诶~羽吗？”童磨笑着眯起眼睛，扇子抵着下巴：“嘛，羽在大人哪里呦，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不过，已经伤痕累累，气息奄奄了吧。”童磨表情兴奋的拿手比划了一下：“黑死牟阁下可是毫不留情哦，胸口破了这么——大一个洞，血也止不住，不过闻上去很美味呢。”
“可恶！啊啊！”
“雪……唔咳！”
“不需要你多事哦，小姐很有趣，不希望你这个无聊的来打扰哦。”虹色的眸子冰冷的扫了一眼已经不能动弹的狼狈的身影：“真是无用，枉费羽的栽培了。”
“呐，和我融为一体，然后去往极乐吧，小姐~”橡皮发的鬼缓缓从后面搂住那个已经不能动弹的身影，看着那悲伤的眸子后莞尔一笑。
“快……走……”
幽空紧咬着牙，拳头死死握紧：“啊啊！”
雪发的少女，无力的勾起一个笑容，眼角滑落一丝水光，嘴唇轻轻蠕动：“抱歉……接下来……要靠你了……幽……”
童磨心情颇好的伸手捂住那双绝望的赤色眸子，冷眼看着愤怒却无可奈何，只能狼狈着逃离的背影。
“你的这双眼睛，和羽的很像哦。所以，不用害怕，极乐没有痛苦。”
虹色的眸子弯起，尖锐的指间轻易的扣住那纤细的脖颈，宛如对待艺术品一样轻轻摩挲着，然后缓缓覆过，让苍白的皮肤，彻底染上血色。
惊悚的咀嚼声，让寒意从骨子了沁出，浓浓的血腥和恶臭遮挡了曾经盛开过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