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轻轻搭上她的肩膀:“下楼吧?晚饭应该开始了。”
“好,”冬花抱着金吉拉站起来,神色还有些意犹未尽,“先抱下去吧,四号现在已经开始吃猫粮了,请管家给牠弄点奶粉吃。”
赤司伸手,点了点金吉拉暖乎乎的额头:“好。”
大概是刚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本来在猫窝里昏昏欲睡的四号打了个哈欠,抬起沉重的猫猫头,一看之下当即奓起了浑身的毛——本来还幻想能够得到一只罐头,谁知一觉过去风云骤变,主人怀里居然有了新欢!
四号脚步虚浮地从猫窝里走出来,震惊地看着主人和陌生又熟悉的红发少年站在一起,正满脸柔和光辉地逗弄着那只新来的家伙。
“啊,四号醒了,”赤司侧眼间看到了四号,捉起金吉拉的小爪子对牠挥了挥,“有妹妹陪你了。”
冬花闻言跟着看过去一眼,还没等四号做出什么实质性动作就又低下头,专注怀里的猫崽:“四号醒了啊,可以先吃点猫粮吗?等下回来给你开罐头哦。”
“我还买了新的喝水碗和羊奶粉。”
“是吗,那就太好了……”
门板合上,四号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片寂静。
四号:“…………”
四号:“喵!!!!”
作者有话要说:
四号:痛苦面具来一打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园寺同学,稍后还请这边走。”走在她身前的小提琴手突然轻声说,同时往旁边错了错身子,露出另一条相对来说不那么拥挤的路。
“唔?”冬花提着裙摆,向那边投去一眼,现在尚且在观众的视野中,她只是疑惑地压低了声音,“那边也可以回后台吗?”
小提琴手先是隐蔽地扫了一眼台下,随即更加隐蔽地目视前方,面不改色地小幅度掀动口唇:“是赤司同学,他说演出完了之后让你去那边。”
听到他的名字,冬花脚步本能缓了缓,微妙地停顿一瞬之后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麻烦你。”
这时,礼堂的灯纷纷亮起,合唱的学生已经都撤了下去,负责的伴奏团走到舞台正中,向台下的观众行礼致谢。
冬花抚着胸口直起身子,视线便立刻被观众席上挥舞的手臂吸引了过去。酒井利子穿着冰帝制服,在一片烟灰当中非常扎眼,她正眉开眼笑地对冬花挥着手,同时做出夸张的无声口型:“超—棒——”
在她身边,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同样对着她鼓掌……只是比起忍足的没所谓和自娱自乐,迹部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生无可恋。
冬花表示非常理解:身处以古朴典雅为特色的洛山老礼堂先不说,手里居然还被利子以辞职为威胁,塞进了一根荧光打call棒……还是日本当红女团的应援棒。
她看着低头兴致勃勃摆弄应援棒的忍足侑士,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迹部景吾,唇边不由勾起笑意,扬手也对他们轻轻挥了挥,又指了指后台,表示自己要先去换下礼服。
得到酒井利子忙不迭的点头之后,她转身向刚刚小提琴手所指的方向迈步过去。
走过一小段走廊,嘈杂被扔在身后,渐渐消散了声息,只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冬花提着裙摆,心中不无期待地咬住了下唇,又经过一个拐角,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在一扇半人高的欧式白扇窗之前,她看到了那抹摄人心魄的蔷薇红。
“你来了。”赤司一边向她走过来,一边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动作自然地披到她身上,“也不加件衣服。”
他的外套还带着不可忽视的体温,披到身上简直像是一个柔和又温暖的怀抱,光裸的肩膀毫无阻拦地感知到这种热度,战栗瞬间窜过脊柱。冬花脸上一热,垂下眼睑,长睫像是一扇蝶翼缓缓落下,她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惝恍:“抱歉,有些着急……”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懊悔到恨不得把舌头咽下去,耳朵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果不其然,还为她整理衣领的长指顿了顿,随后更加缓慢地顺着衣料滑下。
冬花听到他含着笑意的声音:“现在还很冷,冬花要小心身体。”
“嗯,多谢赤司君关心。”冬花含糊答应几声,随后向前走到窗边,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所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赤司走到她身旁,冬花这才看到窗台上还有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只是注意到冬花今天来得很早,昨天又睡得晚,可能没吃早饭?所以拿了盒饼干给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吧?”
闻言,冬花立刻抬起眼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脸坦然自若。
“只是看到你凌晨转的推特而已,况且今天歌唱大会,你肯定会来早些提前准备。”赤司征十郎读懂了她的眼神,垂着眼睑开口解释,还没等她张口吐出抱歉的话语,他已经打开盒子递给她,同时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还是忙吗?凌晨三点还不能休息。”
冬花拈起一片曲奇,咬下之前先回答他的问题:“最近而已,有几家子公司的报表恰巧一起交上来了。”
“这样,”赤司征十郎靠在窗边,歪着头看她小口小口咬着曲奇,白软的脸颊鼓起来一块,像仓鼠一样认真又细腻地咀嚼。他的目光慢慢柔软下来,“但是记得少喝咖啡,对心脏不好。”
嘴里的饼干还没有咽下,教养迫使冬花只能用点头回答。
平川橘班级的选曲活泼明快,身为大提琴手的冬花自然不能选什么颜色深沉的礼服,但同时也不能喧宾夺主,盖过合唱同学。两相之下,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及地长裙,露出单薄的肩膀,裙摆上泼墨一般绣绘了一片藕荷色的花卉。长发也挽成髻,露出雪白纤美的脖颈。
此时披着他的外套,乖乖吃着曲奇饼干的模样,看起来柔软又乖巧,比平时还添了几分稚气。
“还合口吗?”赤司注意到她放空的目光。
冬花立刻回神,对他勾着唇角点头:“很合口味,谢谢赤司君。”
谁知赤司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依旧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那,味道熟悉吗?”
冬花动作一顿,当即对他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什、什么?”
“好好想一想,”赤司轻轻搭上她的肩膀,语气愈发柔缓,仿佛月下海上塞壬的歌声,让人不由自主便跟着他的指向走,“还记得这曲奇的味道吗?”
“……”冬花还没从记忆宫殿开始搜索,但是另一种可能性飞快在脑海浮现,她放下刚刚拈起来的曲奇,随后盯着他赤红的双瞳认真发问,“这盒曲奇,是赤司君……自己做的?”
赤司征十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地扬了扬眉梢。
冬花立刻手打了一个哆嗦,条件反射一般收回手,站得笔直抬起下巴,震惊慌乱之下居然直接拿出了名媛在酒会上的做派,安静半晌,她眨了眨眼,又转了转眼珠,瞄了一眼身旁姿态放松的赤司征十郎,这才试探着开口:“……赤司君不是说笑吧?”
“冬花觉得我像在说笑吗?”赤司将打开的盒子重新递到她脸前,“再吃一些吧。”
冬花一怔,目光扑闪两下,掩藏在慌乱之下的茫然这才露出端倪,她抿着嘴唇,抬头看了一眼赤司,随后顺从地在盒子里拿了一片曲奇,放到唇边小口小口地咬:“……不愧是赤司君呢。”
大概是熟悉的味道接通了味蕾和大脑,冬花将那片曲奇咽下去的瞬间,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什么,她登时皱了皱眉:“我记得,我整个国中收到的曲奇饼干,只有利子送的……不过不是当面。”
冬花在他的注视下,慢慢补上了后半句。
“她是学生会的宣传部长,我每天和她共事,”赤司说,“得到她的笔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而且有时候她走神的时候还会在草稿纸上写你的名字。”
“……”冬花立刻感觉喉咙一噎。
——似乎用寻常语气说出了很了不得的话啊赤司君。
“当时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早上总是会饿,”赤司征十郎看她不再吃了,就把盒子盖好,搁置到她手边,“应该是不愿意在课间去超市买饭,冬花当时不是硬扛着就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