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鸡汤煲的时间不算长,但味道却很好,汤都熬成了白色,很浓郁,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
喝了汤,里面的肉也随之浮现,一只鸡爪赫然在目。
任北看着那翘着的爪子,正琢磨慕知卿咋还给他装鸡脚,就听见慕知卿那边一本正经地开了口,“吃啥补啥。”
慕知卿老妈子发言,“张耀说的。”
任北哭笑不得。
他翻了翻碗里的东西,除了鸡脚还有快鸡肋。
任北把鸡肋夹了起来,“那这个补啥?”
补肋骨?
他肋骨好好的,谢谢。
慕知卿没想到任北会问,他瞪圆了眼睛盯着那块鸡排骨。
好半晌之后,他才憋出一个字来,“……腰。”
“鸡有腰?”任北回忆了一下,鸡啥时候有腰了?
这什么新品种的鸡?
愣了下,任北猛地反应过来。
……不是,他腰很好好吧!
他才不需要补腰!
任北把那肋骨狠狠塞进嘴里,分分钟啃干净,吐完骨头,他看向对面明显心虚得不行的某人。
“那你需要补啥?”任北甜甜微笑。
敢让他补腰是吧!
他看这人就是活腻歪了!
慕知卿低头,猛扒饭。
任北用勺子在汤碗里找了找,装了一块肉,倒进慕知卿汤碗里。
他笑得温柔干净,“你也补补。”
慕知卿从碗里探出头来,看了看自己碗里多的东西,看见那鸡屁股,他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眼神闪躲,不敢和任北直视。
任北似乎没懂,又舀了块鸡胸肉给他,“多吃点,多补补,以后用得上的地方还多。”
帮着装完东西,任北笑笑,“别客气,吃啊!”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让他补腰!
他腰好着呢,好到能把你弄哭,不信试试看!
003.
喝完汤,任北又盛了一碗饭。
他慢哉慢哉地吃着,要看着慕知卿把他给夹的东西吃完。
慕知卿把饭吃完,又磨磨蹭蹭的把汤喝干,然后慢吞吞的吃起了肉。
任北放下碗筷,特别期待地问道:“有感觉被补到吗?”
慕知卿猛地咳嗽起来,他被呛到。
他咳得凶,咳得脖子和脸都红了。
他背脊僵得笔直,腹部紧收,就好像所有注意力都在腰腹以及某个地方。
任北赶紧又是倒水又是递纸巾,“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呛到了?”
慕知卿一边咳,一边缓解。
等他缓过劲来抬头看去时,任北已经收不住脸上的笑容,正笑得一脸灿烂。
知道自己被调戏,慕知卿心脏猛地快乐一拍,有点慌了神,他心跳也随之加速。
任北大概是把他当作普通朋友了,所以才像朋友一样跟他开这种玩笑。
任北还不知道,他不想只和他做朋友。
吃完饭,洗完碗。
慕知卿帮着任北,把放风的几只老猫关进笼子后,就有些狼狈地提着自己的行李出了门,要上楼回家,要躲起来。
任北送他到门口。
看着他走过拐角,任北才回了仓库,然后捧腹大笑起来。
慕知卿刚刚那模样着实好笑,被欺负得狠了,也只敢红着脸瞪着他,奶凶奶凶的。
吃完饭,就赶紧跑了。
“挺没出息。”任北抹了把脸,他脸都笑红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任北就准备把仓库大门关上,然后上楼休息。
他坐了一天的飞机,后面又是大宝的事,早就累了。
来到门口,任北刚准备拉铁帘。
一转头的功夫,他就看见铁门旁边的楼梯上,站着个人。
慕知卿提着自己的行李,耳朵红红的,可怜兮兮的。
“没钥匙?”任北瞬间明白过来。
慕知卿闷不吭声地点点头,可怜兮兮,就像个没人要的小孩。
任北讶然,慕知卿搁这站多久了?
刚刚他哈哈大笑,他也听见了?
“张助手会回来吗?”任北问。
慕知卿看了任北一眼,顿了顿,轻轻摇头。
任北让开门口,“那进来吧。”
慕知卿闷闷进门,又闷闷的把行李放下。
任北靠在门上看着他,“不过我家可只有一张床。”
慕知卿动作僵了僵,他深呼吸,侧脸上的睫毛却一直轻轻颤抖着。
任北笑了起来,他迅速地关上玻璃门,又拉上铁门。
门关好,仓库里就只剩下他们自己。
任北走上去帮慕知卿提东西,“你先去洗澡,我去找个东西把手包起来。”
上了阁楼,任北便去找一次性手套。
慕知卿蹲在自己的行李面前摸索了一会儿,找出衣服,拿出一种豁出去的气势,同手同脚地进了浴室。
他洗完澡,换任北。
等任北也洗完,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微微低着头,一副紧张得快窒息的模样。
任北打开卧室的门,“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慕知卿已经紧张过头,进卧室之后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怪怪的。
他自己也察觉,努力再调节,可那都是无用功。
因为,任北的床不大。
“那我睡左边了。”任北翻出新的枕头给慕知卿。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他们下飞机时本来就已经是傍晚。
慕知卿抱住枕头,猫儿似地偷偷嗅了嗅,是任北的味道,他把枕头抱紧紧。
任北关了客厅的灯,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
慕知卿站在床边,戳一下动一下。
“还不睡?”任北问。
他要再不开口,这人能在床边站一晚上,都不敢上他床。
果然,他开口后,慕知卿就僵硬的慢慢坐了下来。
他放好枕头,躺了下来,整个人规规矩矩像个木头,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
任北关了电灯,他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靠慕知卿近些。
黑暗中,慕知卿一直没有动静。
任北闭上眼,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黑暗下,两个大男人并肩躺在一起,怪怪的。
特别是他都能嗅见慕知卿身上那沐浴露的气息的情况下,一切就更加怪异了。
任北又翻了个身,他一动,旁边的慕知卿身体就又紧绷起来。
任北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但是却能听见他那急促的呼吸声。
慕知卿自己大概还没发现,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清晰的可怕。
“张助手去哪了?”任北打破沉默。
“公司。”慕知卿秒答。
“那边有地方住?”
“临时休息室。”
两人一位一答,就好像在课堂上。
“你给他打过电话说过了?”张助手一般不会把慕知卿随便扔下才对。
慕知卿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道:“嗯。”
任北翻了个身,“那早点睡吧。”其实是任北自己有些累了。
说话间,他又打了个哈欠。
慕知卿听见声音,好像看了过来,“晚安。”
“嗯。”任北闭上眼,他已经有些撑不住。
被疲倦席卷而来,任北大概没用到十分钟,就睡得迷迷糊糊。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任北起身反手就抓住手机看了起来,手机拿到手上,他才发现在响的手机不是他的。
张助手打来的电话,打给慕知卿的。
慕知卿的手机铃声,居然跟他一样。
任北好笑,肯定又是慕知卿从直播里面偷学到的。
任北看向慕知卿,慕知卿闭着眼睛睫毛动了一下,他还没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在装睡。
任北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顺便按了免提。
电话一通,张助手那边就火急火燎地说道:“你要钥匙在我这,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你现在在哪,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听着那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的问话,任北明显感觉身旁的人动了一下。
随着那一下,任北的心也像是被狠狠击中一样跳了下,慕知卿不是说他给张助手打了电话问了钥匙的事?
所以慕知卿发现钥匙不在身上之后,并没有立刻给张助手打电话,而是提着行李来他家门口蹲着了?
任北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慕知卿的表情,那时候的慕知卿,好像就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得厉害。
任北瞌睡瞬间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