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狐:“我爹…”
林慕城没听女狐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消失不见。
他可不管迟孤泠有什么原因,动云裳的人必然得用命来还,更何况是杀了她。
文诗凤被林慕城这一幕惊得傻了,他仍旧被女狐抱着,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狐狸…他…”
女狐低睨着怀中人:“你想说什么?”
文诗凤咽了口口水:“你舅舅…他…去送死了?”
女狐冷冷道:“我娘说我大舅法力无边,是个大英雄。”
自从林慕城走后文诗凤过得忐忑不安,他坐在女狐准备的丰盛午宴桌旁,看着对面不为所动的女狐,问道:“你真不走?马上就有人闯进结界杀过来了。”
女狐微笑着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我大舅是个大英雄,他会赶回来救我。”
文诗凤:“他现在一点法力都没有,要不是会画符保身,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女狐不以为然的模样落在文诗凤眼中,他愈发哭笑不得:“你这简直在开玩笑,青丘离这里多远,不说其他,他一天能赶个来回?”
女狐冷冷睨他一眼:“大舅娘,你冷静一些。”
空气猛地冷了下来。
须臾,文诗凤颤巍巍问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女狐笑得温温柔柔,声音也极其柔软:“我刚刚说我爹是个人渣。”
文诗凤这一下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他问女狐:“你叫什么名字,跟你爹姓还是跟你娘姓?”
女狐回道:“云相思,跟我娘姓,我怎么可能跟那人渣姓。”
文诗凤啧啧了两句:“你真屠了巍山道门?还杀了城里许多百姓?”
“是,”女狐并不否认,反倒弯起嘴角勾起魅惑的眸子,“他们并不无辜,怎么?是段轩跟你们说了什么?”
文诗凤一手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说道:“你好男色,因为人家段轩没了姿色就抛弃了他,还不断填充后宫,奴役葑城百姓。”
云相思闻言不仅没有恼怒,反倒笑意愈发浓郁起来,只是那股子笑意藏满了危险,她微微倾身看向文诗凤:“他还说了我什么?要杀了我?”
文诗凤笑了笑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他带着我和狐狸去看他师门墓地,又和我们说了你恩将仇报的罪行,其目的不是显而易见?”
云相思轻笑了一声,捻着茶杯:“恩将仇报?如何个恩将仇报?”
文诗凤似笑非笑看着云相思:“不是么?他们下山历练遇到遭遇天劫受伤的你,把你救了,照顾了你一路。”
云相思嘴角弯起冷冷的笑意:“他们不救我,我还能好好地活着,我也不是遭遇什么天劫,是从青丘狐妖手里逃出来的。”
文诗凤难言地盯着云相思,问她:“方便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云相思笑了一声,笑声分外娇柔:“我若是告诉你,大舅岂不是也知道了?”
言罢,她起身看了文诗凤一眼:“你慢慢吃着,我得让我的狐子狐孙们去躲个几日。”
看云相思逐渐远去,文诗凤这才相信事情没有段轩所说那么简单,而且云相思不愿说是怕林慕城知道事情真相,那么,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文诗凤懒懒地伸了懒腰,开始拾起筷子吃饭,毕竟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可不能浪费了。
他看见桌子上有酒,想了想,伸手把酒拿过来灌了一口,酒水方咽下,心口却猛地一痛,整个人忽然就莫名慌张起来。
他忽然想起林慕城去了青丘,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就算他有飞天遁地的灵符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青丘。
那么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文诗凤心被拉扯着,他见着宫殿的狐妖逐渐消失,吃过饭,就抱着酒坐在宫殿门槛上边看着天边喝酒,惶恐不安地过了一个下午,看着太阳慢慢地往西山靠近,心里直道云相思怎么还没回来。
云相思倒是没有等到,等到了昨晚云相思摆出来的一个男宠,那男人清清瘦瘦,一股子傲然的气韵,他冷冷瞥了文诗凤一眼,跨过门槛。
文诗凤抬头看了他一眼,轻易就看出这是一个凡人并非狐妖,现在这个节骨眼云相思养的男宠走得如此光明正大,不由令他好奇,便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他停下步伐转过身看向文诗凤,开口说得理所当然:“我已经知道今晚有神仙来这里除妖,当然是离开这里,不然留下来等死吗?整条街都是妖怪,可不敢保证不会误伤我。”
文诗凤抬眸看着他讪讪笑着:“你不怕被城主知道么?”
那人“嘁”了一声:“她自己都走了,还能管得了我?”
他话音刚落,身后忽然就想起一娇媚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冷的声音:
“哦?是谁在说我走了呢?”
第22章 葑城狐妖篇五
云相思突然出现并没有让那人吃惊,他一副无所谓地转头看向云相思,云相思并非独身一人回来的,她还拎着段轩。
云相思生得柔媚,也不缺凌然的气势,她看了眼那光明正大要逃走的人,嘴角噙笑:“小道士,怎的想走?”
那被唤作小道士的人瞥了一眼被云相思抓着后领提来的人,微微皱眉,不语。
文诗凤起身给云相思让了路进去,那小道士非常自觉地先一步进入,云相思随即拎着段轩走了进去。
既然有热闹看,文诗凤自然是不会缺席的,他把酒丢在门槛旁,立马也进去了。
云相思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怒气,她依旧是柔媚地笑着,却是一进殿门,就将段轩给丢倒在地,并两步走了过去,不等人起来,踩着他胸膛蹲下身子,伸手拈起段轩的下巴,弯起嘴角,质问道:“你究竟是有多狠心?竟一心想置我死地?你倒是当着我的面说说,我是如何一个恩将仇报?”
段轩冷冷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抱臂看戏的文诗凤,似是很不满他将他的话全部告诉了云相思,就像被人骗了一般冷怒。
云相思见他不说话,笑得是愈发娇媚:“我真是不该饶你一命啊。”
文诗凤倒是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应该也不会知道什么,反站在这儿让云相思对段轩放不开,毕竟云相思担心自己做了什么他会一一告诉林慕城这个长辈,便很识趣地出去了,坐在门槛上啜着酒。
文诗凤一出去,云相思便狠狠掐住人脖子:“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恩将仇报?你们死百次都不足惜!”
里头的动静有些大,文诗凤没看也听了大概,他默默叹了口气,看向云霞染红的天,将剩了许多不敢喝的酒放进了乾坤袋,而后起身靠在门扉上。
不多时,云相思也走了出来,她抱臂靠在了另一边的门扉上,同人一起看云霞。
文诗凤瞟了她一眼,她身上红纱衣但是比云霞更红:“真不方便透露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见文诗凤好奇心是真重,她弯了弯眉说道:“倒也没有什么,我那时也是初遇情爱,才会着了他的道,以为他与他那群师兄弟不同。”
当年云相思从青丘狐妖手中逃脱出来,已经受了重伤,倒在路旁的草堆里虽未化作原型,却也奄奄一息,却正好被一群路过的白衣道袍少年发觉,他们将她围了起来,笑着指着她议论了许久,后来是段轩将她抱了起来,给她处理了伤口。
她很感激他,却没想到在当晚就被那几个师兄弟带走□□,且在一路之上都受尽这群衣冠禽兽的□□,若不是段轩的安慰,她大概是熬不过那段日子了。
后来他们到了巍山脚下,不能将人带上山,便逼她吃了一道化过火的道符,将她妖力摧毁,那吃道符灰烬入腹如火烧的感觉她是至今都记得,每每想起,仍旧觉得五脏六腑灼疼。
后来,这群人折了道将她丢进葑城的妓院,若非她是灵山狐与青丘狐血脉,倒真是千年修为就这么毁了,待到法力稍稍恢复,她便逃离那继续受辱的妓院,并杀了几个□□过她的人。
段轩下了山来寻她,她被那温温柔柔的笑给晃了眼,此后,便瞎了一般跟着他过了半年,导致险些被他杀死取走内丹。
他那把铜钱剑捅进她身体时她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不过倒是十分庆幸他没有手快了结她,因为他的师兄弟已经闻着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