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沈婆婆应了一声,心说自己这徒弟别是被冻傻了吧?
“徒儿,徒儿没有勾结魔族!”
祝云谣声音嘶哑,明明上下牙齿都冷的发颤,却仍旧是死死攥着沈婆婆的衣角,声音坚定。
“我当然知道。”沈婆婆拍了拍祝云谣的手背,“我亲自教出来的徒儿,我还能不信我徒儿,而去信旁人不成?”
祝云谣眼泪簌簌的落下来,眼泪一滑落,就被冻成了冰,不过是片刻,她已经像是个冰棍似的了。
沈婆婆瞅着自己眼前这冰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要不要把天道揪出来打一顿?
天道:可以,但没有必要。
在祝云谨他们面前,祝云谣虽然委屈,但是好歹还能够保持平静,到了沈婆婆面前就完全憋不住了,禁不住把自己这些天的委屈一一控诉出来。
愣是让旁边听着的慕容仪拍碎了三张桌子。
“那个,小仪,咱这桌子也挺贵的,你别对着桌子撒气啊。”
沈婆婆头疼的看着慕容仪。
“婆婆,我现在就去教训他们!师家又如何,不过是附在沈家身上的蛀虫罢了!”
祝云谣还在抽抽搭搭。
“淡定,如今你去教训她又有什么用?一个小姑娘罢了。”
“且等到沈界开放再说罢。”
沈婆婆按住慕容仪,后者还是生气,干脆就扔了剑跑了出去。
“仪姐姐不会冲动吧?”
祝云谣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顶多就是其他人受点罪罢了。”
沈婆婆一脸淡定,只见她手一拂,祝云谣身上的冰就被蒸发掉了。
“走,我带你去沈界里头看看。”
祝云谣也只在别人口中听过沈界,自然是没有来过的,如今被沈婆婆推着,不由得满脸好奇。
沈界自成一界,除了沈家之外,也有一些与沈家交好的人留在沈界。
比如说慕容仪,便是能够进出沈界的。
沈界遍地灵植,祝云谣时不时就能看见有人提着水壶给那些灵植浇水,而远远看去,沈界不像是修真界的一部分,反倒是与凡人界更像。
“元君。”
俩人没走出多远,便有人到沈婆婆面前,躬身行礼。
“怎么了?”
沈婆婆偏头,和善的看着那人。
那人看了一眼祝云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现在就说。
“这是我徒儿,祝云谣。”
“原来是祝小小姐。”
那人啊了一声,说了一句,便不再纠结了。
“元君,廉贞城如今出了乱子,有几个散修与师家起了冲突,不知道是否该……”
“这等庶务寻我作甚?沈映雪是死的吗?”
沈婆婆眉目一冷,瞪着那人。
“元君息怒,实在是……庶族长与师家那人的关系,您也不是不晓得。”
“怎么,沈映雪还假公济私了不成?”
“元君息怒,庶族长自然未曾做出这等事来,只是到底影响不好,故而庶族长对与师家有关的事务都是避着的。”
那人心一横,说道。
“这些事还需要我教你们吗?问清原委,秉公行事即可。”
听到那人的话,沈婆婆怒气稍减,冷声说道。
“是,晚辈晓得了。”
那人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连连说了几句,逃一样的告退了。
不是都说元君最为温和的吗?怎么今日的元君如此可怕!
那人心头把师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忙去处理廉贞城的事了。
第238章 沈家族长沈映雪
“沈映雪是沈家庶族长,负责管理沈家俗务,这等事原本不应该问到我这里的。”
沈婆婆眉头一皱,沈映雪好歹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沈家庶族长,怎么可能这点事都处理不了?
况且,她早就不管事,只当个吉祥物了。
这种事怎么会送到她的跟前来?
祝云谣眨眨眼,她对沈家也半点不清楚,只能安静的看着沈婆婆。
“不行,得去看看。”
沈婆婆推着祝云谣就朝着沈映雪的住处去了。
沈映雪年约二十多岁,天生一双笑眼,看上去十分和气的模样,见到沈婆婆来了,她起身行了一礼,口唤“元君”。
“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婆婆皱眉看着沈映雪。
“元君,师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只是……唉,元君你自己看吧。”
沈映雪叹息一声,手一挥,半空中就出现个光幕,正是廉贞城之中的景象。
“这几人身上都有些异常,我便多关注了些许,发现这几人身上的气运多的有些不寻常。”
光幕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祝云舒他们几个,此时几人都被拘在师家的地牢里面,琵琶骨被锁链穿着,看上去十分凄惨。
“大哥!四姐!”
祝云谣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一声惊呼顿时惹得沈映雪把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然而沈映雪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心中暗道古怪。
满身的煞气,定是造过大孽,然而这一身煞气却又被厚厚的功德金光盖着,实在是叫人讶异。
“元君,这是?”
沈映雪看着沈婆婆。
“我徒儿。”
沈婆婆皱眉盯着光幕,光幕上的几人个个形容凄惨,表情愤愤,显然是受了不轻的折磨,然而这几人到底什么心性,怕是没人有沈婆婆了解了。
若非心性纯善之辈,压根不会来到此界。
沈映雪也是一惊。
元君竟然又收徒了?
不是说自打那位死了之后,元君便再也不会收徒了吗?
只是这到底是沈婆婆自己的事,沈映雪也不敢置喙,纵然有疑问,也都憋回了肚子里。
倒是沈映雪后头那个一直装壁花的男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元君不是……已不再收徒了吗?怎生还……”
沈婆婆瞥了他一眼。
“我愿意,如何?”
男人顿时不再说话了,只是眼中却闪过一抹怨恨之色。
当年师家上下几代里头唯一的女婴出生,他自负在沈家已经颇有地位,便想求着沈婆婆收了师黛椤为徒,沈婆婆便是用“爱徒去世之时,答应爱徒再不收徒”这个由头打发了他。
他也找沈映雪闹过,但沈映雪面对沈婆婆也不敢越过了沈婆婆说什么,只哄了他几月之后将此事揭了过去。
他自觉折了面子,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
“这几人犯了什么错?”
沈婆婆偏头看着沈映雪。
“因涉及师家,我便未曾插手,也不许师非插手,故而只知道是这几人突然袭击师家,抓了师黛椤威胁师家,还打伤了师家几位长老。”
沈映雪是真不参合,她自知自己身边有师家人,若是还去裁决与师家有关的事,难免落人口实。
便一向不参合师家的事。
“不可能!”
祝云谣断然否定,哪怕他们和师黛椤有仇,祝云舒也不会打上师家去!
况且祝云舒他们压根也不是自己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人啊!
“有何不可能?这几人一遍又一遍的将师家的面子在脚底下踩,如今也只是自食苦果罢了,也不知虞鹤倾怎么想的,这点子事也至于报到这里来?”
师非冷哼一声,沈婆婆说话时他不敢插嘴,这女孩又是个什么东西?
师非容颜生的极好,一颦一笑都美的不可思议,五官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动人。
“你!”祝云谣忍不住怒瞪着师非,转而又转头看向沈婆婆,眼里就明晃晃的写着一句话。
师父这人我能怼吗?!
“可。”
沈婆婆矜持的一点头。
她到底是长辈,哪怕能够出言训斥,但是说多了难免叫人觉得是没了风范,换祝云谣就不一样了。
哪怕说的过分了,也就一句童言无忌搪塞过去便可,谁还能够揪着一个小姑娘不放不成?
“你说他们自食苦果,我看师家才是自食苦果!师家仗着在廉贞城势大,纵容师黛椤嚣张跋扈,动辄打人杀人,如今不是碰上了硬骨头罢了!”
祝云谣怒瞪着师非,忍不住破口大骂。
“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难不成……”
师非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沈映雪厉喝一声,不得不住了嘴,转头一双美目盯着沈映雪看。
“师非,慎言。”
“对……”沈映雪看向沈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