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三件事完成了,那应该就不会偏离主题。
第一,眸光布灵布灵、天真多情又怅惘地看着人群,如果陆景舟和程饶在场,同时附加绝望、心痛、深情等特效。
第二,找机会上卫生间,无意之间竟然听到了陆景舟要给他下药的阴谋,括弧,能不能听到只能看天意了。
第三,等陆景舟和程饶前来让他喝酒的时候,他找准机会,把酒杯换掉,让那杯酒的人变成程饶。括弧,这点他有了一点小计划,不知道可不可以。
如此做完这三件事,他今天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现在真的到了酒宴上,容溪实在不想多看陆景舟一秒,因此准备把第一和第二两件事合起来,一起做。
眼下的计划暂且调整为,等陆景舟和程饶联袂而来之后,他就抓紧时间看他们,在他们还没发现他之前,就通过后面的卫生间小门,进卫生间。
不得不说,这里实在是一个风水宝地,不仅仅有架子的遮挡,转角之后,有一扇小门,容溪发现这竟然是卫生间的侧门,只是这边的架子是装饰用的,距离人群有一点距离,人们通过另外一个入口去卫生间更加方便,而这个侧门隐藏在转角之后,所以才便宜了容溪。
果然,要想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务必要早计划,早打算,早实施。
就在容溪闲得靠意念和观众们交流了几句的时候,邓峰和莫琼把牵着手的陆景舟和程饶迎进来了!
容溪一边敬业地换上合适的表情,眉头轻蹙,眼眸含情,唇角微抿,一边打量着好奇已久的主角受程饶。
至于陆景舟,他已经见识过他沐浴臭鸡蛋的模样,对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好奇心。
程饶穿着合体的白色西服,眉眼弯弯,嘴唇红润,肤色白皙,真诚又纯真。和原主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但容溪通过原主和他几次接触的记忆分析,莫名觉得程饶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这么云淡风轻。
二十岁就签了约,在原经纪公司底层做了三年练习生的程饶,真的会像表面上那么不谙世事吗?容溪对此报以怀疑的态度。
今晚,或许可以通过这杯酒,验一验程饶是否表里如一。
如果程饶果真无辜,那容溪也不会害他,他已经和系统说好了,等程饶一喝下加料酒之后,他就付出一点积分给程饶解药性,至于剧本后面说的程饶错进了蔡江的卧室,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这是别人的戏份,他怎么能控制了。
容溪默默入戏,他静静地看着陆景舟与程饶交握的双手,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
即使是一个人的表演,他也愿意认真对待。至于躲起来,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一些麻烦而已。
他讨厌不必要的麻烦。
“主播真的哭了吗?”
“容容开始认真演了!”
“主播旁白:即使对戏的演员看不到我,我也会微笑着演完全场。”
“主播继续旁白:即使我远离喧嚣的观众,也能热闹地嗨起来!”
容溪:这届观众这么皮,还让不让人好好演戏了!
容溪看着弹幕,有点笑场,在克制不住笑意之前,他果断转身,进去前方转角,推门进卫生间。
而就在此时此刻,和邓峰寒暄完的陆景舟与程饶,身边已经围绕了一小堆人,陆景舟状似无意地说道:“我记得我给了容溪一份邀请函,他人呢?”
看着陆景舟有些不虞的脸色,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某明星笑笑道:“他也许是自己感到羞耻,躲在哪里不敢出来吧。”
又有一人跃跃欲试:“我去找找他,正好程饶在这里,容溪捅了那么一个大篓子。总得给程饶道个歉吧。”
如果容溪在这里,一定会感慨一句:原来刚才那段让他窃喜不已的风平浪静根本是假的,之所以无人找茬,只是因为找事的人还没来而已!
第十二章
卫生间里,容溪迅速拉开最边上的一扇门,溜了进去。
而在容溪拉上门后,一个写着“正在维修,禁止入内”的牌子,突然凭空出现,树立在容溪躲的那一小间的外面,完美隐藏住了容溪的行踪。
这是系统无偿提供的一个小帮助,因为昨天容溪向系统吐槽,如果有其他人在卫生间里,谁会大大咧咧地谈论下药这种私密的事情,且不说有没有人配合容溪的表演,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系统被容溪问住了,破天荒地陷入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白色标志牌从天而降,当时差点没把容溪砸死。
于是容溪的卫生间之旅就变成了眼下的情况,他藏在门内,碎碎念地数数,门外立着维修的牌子,系统还很心机地把门把手下面的标识调整到无人绿色状态。
这一切的小动作,自带系统牌掩饰光环,保证除了人眼,摄像头和拍照完全拍不到这堪称诡异的一幕。
“无良主播丧心病狂为博出位直播上厕所所谓哪般。”
“主播准备数到多少才喊‘卡’!”
“这卫生间为什么这么冷清?是主播清场了吗?”
“配角怎么还不就位,你一个小小配角竟然还能让导演组等你,不想混了吧。”
容溪刷着屏幕哑然失笑,通过这几天的磨合,他现在已经能以平常心对待这些观众了,因为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外星人的风采,而是和沙雕网友们的画风如出一辙。今天也不知道谁起的头,直播间里的评论风格清一色变成了吐槽搞笑风。
容溪心底对这所谓的直播主题亦有诸多抱怨,通过昨天的一些沟通,他感觉到他绑定的那个干练淡定的系统,好似对他现在的直播情况也束手无策,失去预判,因此系统对今天容溪的咸鱼行为,保持了沉默和纵容。他心底怀疑,他可能是抽到这么个破主题的宿主,因为没有前例可循,才搞得漏洞百出。
创新是创新了,自由度也很高,可这里存在着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在这个剧本里,除了容溪的角色,其他演员都不会配合这场演出,甚至还有些角色来自于作者的杜撰,容溪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和智障有什么分别。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容溪蓦然发出一声长叹。
好在他已经数到200了,数到三百就按照原计划离开。
然而,恰在此时,一声清晰的推门声响在他耳边。
来人了?是谁?
“景舟,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听到程饶那印在原主脑海深处的声音,容溪精神一震。他这个姜太公,今天真的要钓到鱼了?
容溪听到陆景舟温柔又坚定地回答道:“饶饶,你就是太善良了,或许,按照容溪虚荣的性格,巴不得能找个大人物爬床,好东山再起呢!我只不过先下手为强,只有把他的把柄攥在手心里,我才能放心。”
“饶饶,我真的害怕他会伤害你,他能下狠心自杀,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约束他?饶饶,你别觉得我狠心。”陆景舟深情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担心。
“怎么会呢?”回应他的是程饶像清风拂面般包容的语气:“你的苦心,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一个伤害过我的人,而去指责一个爱我的人,我没有那么傻。”
“饶饶,你真好。”
陆景舟低声的呢喃溢出唇齿之间,容溪听着外面传来的貌似接吻的声音,一时间呆若木鸡。
这两个人,难道就不怕有人经过吗?此时此刻,他心底突然产生一种明悟,这个卫生间里一直这么冷清,没有人来,是因为小说意志在为男主角们的亲密接触清场啊。
大约亲了好几分钟,恍惚之下,容溪忘了数数,只觉得这段时间无比漫长。
终于,漫长的吻结束了,门外传来程饶害羞的声音:“景舟,我先出去了,你一会儿再出来,要不然那些人又要打趣我们了。”
说完,一阵脚步声渐渐远离。
容溪默默舒了一口气,但事实证明,他这口气舒早了。
“看起来情况很激烈啊,嘴唇都破了!”在程饶远离之后,竟然又有人进来了,而且这个声音容溪也很熟悉,因为今晚此人所说的“欢迎光临”四个字抑扬顿挫,很难让人忘记。
邓峰怎么来了?这真是一个公共卫生间吗?是不是他走错了,来到了一个私人洗手间?容溪不禁对自己的路线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