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温暖的手覆上赵湘雨握紧的拳头,转过身一看,“云姐。”
“能跟我聊聊吗?”程暮云指了一下楼上。
赵湘雨点头跟在程暮云后面走,还是在那个顶层,两人面对着彼此站着。
“湘雨,我们可以决定自己所做的事,却无法要求更多,所以不要轻易随便下决定。”程暮云是想告诉赵湘雨不要冲动。
“你要阻止我救他?”赵湘雨根本没细想程暮云的话,脱口而出。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你认为的决定,或许改变的就不止你自己了。”程暮云见赵湘雨疑惑的神情,又开口道,“不要自己去,我们一起。”
“我们?”赵湘雨听到这个词时,说不上来心中的那种感受,应该是温暖吧,那是她在军统从未有过的。在军统只有上下级,只有命令,从来都是只分你我没有我们。
看着程暮云的笑容,赵湘雨坦然说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吗?那你呢?”
程暮云没有否认,因为她在赵湘雨第一次跟踪她时,她就被她反跟踪了,那时她就知道她是军统的人,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升,让他告诉其他同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碰到不要有冲突。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程暮云握着赵湘雨的手,心里想着也许那天不会太远,等她们能够完全交心的那一刻。
而后程暮云又在赵湘雨耳边说着什么,她频频点头,虽然她对程暮云了解不多,但她对她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信任,其实有人能跟自己有同样的想法是多么幸运,只是她和李诚几乎从来没有过。
那日特政处全体人员都去了大会议室准备召开一月一次的例会,审讯室也只留下两人看守,或许是认为白天很安全,应该不会有不要命的硬闯,所以在守卫上的确松了许多。
就在陈庆博宣读上个月底政绩时,他突然捂住心脏,似乎很痛苦,然后便晕倒了,所以有人准备要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和医生前来,谁知此时特政处烟雾弥漫,从外部扔进来很多□□,楼内里面也有,档案室还着了火,所有人乱做一团,灭火的,消散雾气的,还有照顾陈庆博的。
救护车到达后,直接把陈庆博抬上了车,程暮云和赵湘雨跟着前去医院照顾。
在救护车上,两个医生装扮的人带着口罩,一人开车,一人坐在副驾上,之前两人趁乱已从审讯室带走了吴宇,藏在车里。
想到之前同学的死和吴宇受的苦,再看到昏迷的陈庆博,赵湘雨掏出枪对准了他的眉心,却被程暮云拦住。
“为什么不能报仇,杀了他才是一切的终点。”赵湘雨情绪很激动,要不是陈庆博下的命令她的战友不会死的死,伤的伤。
“你不能杀他,至少现在还不行。”程暮云坚定地说,其实没有人比她更想杀陈庆博,但是为了任务,她不能。陈庆博并不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杀了他也并不能挽救现在的中国,也不能让已死之人复活,况且她俩是护送陈庆博来医院的人,他不能死,留下他,她们才能继续完成潜伏任务。
看到赵湘雨停止了动作,程暮云抽走了她的枪,放在了一旁,“湘雨,有些时候我们无从选择,这就是现实。”
程暮云说的,赵湘雨其实明白,不论她现在多么气愤,多么恨眼前的人,她都不能不计后果地杀他,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为这种人陪葬。
“云姐。”赵湘雨抱着程暮云痛哭,她一点都不喜欢现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轻轻拍着赵湘雨的背,程暮云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有些事情我们必须经历,也必须承担,这就是成长。
到了医院,赶紧有医护人员把陈庆博推往手术室,赵湘雨点头向刚才在车上的两个人致谢,如果不是他们,吴宇不会那么顺利被救出。
“放心吧,他们会带他找个地方养伤,等有机会就让你们见面。”程暮云拉着还在看车离开方向的赵湘雨,让她放宽心。
赵湘雨点点头,跟着进了医院里,不知为何她觉得刚才车上坐副驾驶座的那个人的眼神好熟悉,好像他,是她太想他,所以才产生的幻觉吗,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陈庆博一住院,特政处也乱了套,档案室部分文件烧毁,各个办公室杂乱不堪,最重要的是在审讯室的人也丢了。
这么一联想,陈庆博就发现此事有太多蹊跷,刚才莱姆医生告诉他原本他的心脏就不太好,还被注射了一种发病缓慢的能使心脏加速跳动的药物,所以才导致的昏迷。可是他并不记得什么时候被注射的,只记得开会那天他进入办公室时,门上有块翘起的木屑扎了他一下,但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来不及细想,现在想想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本来他想马上出院,但是被程暮云拦着硬是住了一天,说让他把身体养好再说,可是发生这么大事,他哪能安心住院。
一大早陈庆博就从医院直接去了特政处,看着现场遗留的痕迹便确认了这就是有预谋的劫狱事件,军统胆子真大,竟然敢来特政处劫人,他们是真的不把他们特政处当回事了是吗?陈庆博看着一切,心里有了想法,这次发生这么大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趁川岛大夫没回来之前,抓到重要人物,不然他没法交代,而那个人,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实施营救(3)
因为一切进展顺利,赵湘雨最近的心情很好,但是她不能表现地太明显,因为她答应过程暮云要保密,对军统这边的所有人都不能说,郑有义看着赵湘雨的反应,只能默默安慰她,祈祷吴宇被救出后能得到妥善安置。
不过对于此事他们军统内部也讨论过,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做的,他们总觉得□□不会那么好心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救他们的人,但是从整件事看来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策划,也特别像□□的作风。
“老大,你知道是谁救了六哥吗?他们真厉害。”郑有义试探性地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不是咱们。”赵湘雨没有承认,第一次骗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些愧疚的,不过她不能失信。
“哦,对了,你以后在特政处还是小心点为好。”郑有义关心地说道,似乎很怕赵湘雨发生意外。
“知道了,放心吧,这是拿给你的。”赵湘雨把刚才在路上买的点心递给郑有义就走了,没有发现他犹豫的眼神,似乎有话要说。
回到家洗了个澡,赵湘雨双手托着下巴,想着那天劫狱的事,仿佛就在眼前,惊心动魄的,而且她觉得那种一起行动的感觉好熟悉。
“在想什么呢?”梁潇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倚在门口,歪着脑袋询问。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也不敲门?”赵湘雨把衣服拉了一下,她还没换衣服呢,现在这种样子都被眼前这个人看到了,她有些难为情。
“门没锁。”梁潇进来把门关上。
“哦。”赵湘雨想着可能是自己忘了吧,可转念一想,她也没听到敲门声啊。
还没等赵湘雨问出口,梁潇便说道,“门也没关。”其实门是关的,只是他敲了没反应,他怕出事才直接进来的,没想到是这个女人想事情想的太投入,没听到,就那么傻愣着坐在那。
吃着梁潇带来的生煎包,赵湘雨格外高兴,本以为那次便是最后一次了,没想到她还有机会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救出了她的战友果然心情好了很多,梁潇看着吃的特香的赵湘雨,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满足,又想起那天劫狱顾明夜跟他说的话。
那天在医院分别后,开着车的顾明夜一脸坏笑地问他是不是爱上赵湘雨了,他当时没有回答,现在看来好像是的。有她在他就很安心,看着她他就很幸福,这样两人无需多言这么坐在一起的感觉就很好。
从兜里掏出手帕,梁潇依旧像往常般为赵湘雨擦着嘴,也很佩服她每次吃东西都能吃的满嘴都是油。
“我自己来。”赵湘雨嚼着东西说话,说的含糊不清。
“别动。”赵湘雨刚要像往常那样接过手帕,却被梁潇制止。
任由梁潇帮她擦着嘴,赵湘雨一动不动。
“怎么不吃了?”梁潇收回手,笑看着瞅着他愣神的赵湘雨。
赵湘雨赶紧‘哦’的一声,继续吃起来,想到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这么直直地盯着梁潇看,心里想着他会不会误会什么,其实也不能算是误会,她本来就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