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通道中,风凉飕飕的,萧标走了几步,就看到一扇木门横在竹子通道尽头。
萧标纵身一跃,想跳过去。
猫身腾跃到半空后,像是撞到了一堵墙。
“哎呦喵!”萧标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萧标疑惑的抬起猫头,看着木门上方的天空。
明明自己跳过木门了,可却被弹回来了。木门上方像是有堵透明的墙,触感跟战场里桃林两侧的透明墙很相似。
萧标整理了下头上的帽子,伸爪到旁边的竹子底下,捡起一块石头来,冲着木门上方扔去。
那石头畅通无阻的落入了院子内,隔着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萧标伸爪摸下巴,想了想,后退了两步,纵身攀爬到一旁的竹子上。
竹子生的很高,萧标在一根根竹子间跳跃,压的竹子不停的弯腰。
终于贴近了院墙,萧标觉得自己的高度足够了,又是纵身一跃。
吧唧一声,萧标再次撞到了透明墙上,沿着墙壁缓慢滑落下来。
五分钟后。
“我能进去,能进去……”萧标在木门前面来回徘徊,眉头紧皱着,“区区一扇门,挡不住我的!”
过了好一会,萧标扭头看向木门。
碧绿的猫瞳渐渐亮了起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条细细的铁丝来。
然后趴在木门上,猫耳朵贴着门面,爪里的铁丝插进锁孔中,爪动一下,耳朵动一下。
萧标在十分认真的撬门别锁。
啪嗒啪嗒几声脆响,萧标嘴角扬起,他将铁丝从锁孔抽出来,然后猫爪一推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
萧标试探着抬腿,畅通无阻的跨过了门槛。
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萧标回身又将门锁了上。
沿着脚下的石子路往当中的别墅走,刚走两步,萧标就听到了脚步声。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一个年轻人抱着把笤帚,从一楼的玻璃门中走了出来,他一边往门口打量,一边问身后跟着出来的中年人。
“能有什么动静,这院子贴了那么多符。”中年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麻布衣衫,手里拿着张报纸,他在院子里的圆椅上坐下,将报纸放在椅子边的圆桌上,抬头看天,“我这院子,一个宠都进不来。”
“师傅说的对。”年轻人声音带笑,弯腰一点一点扫起了院子,一边扫,一边跟中年人聊天,“师傅,那条蛇怎么办啊?就一直泡着?”
“不然还能怎么样?那么好的蛇,不泡酒太浪费。”
“可它也不死,泡酒药性不够吧?”年轻人一脸的疑惑,“我听人说,活泡的蛇要是一直活着,身体里有益的东西就融不到酒水里。”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伸手拿起报纸,不说话了。
就低头看报纸。
年轻人扫了两下地,又问那中年人:“要不我把酒坛子密封了吧,没有空气,它很快就死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中年人瞪了青年人一眼,“好好扫地。”
青年人瑟缩了一下,低头不说话了,笤帚一下一下扫着地面。
一片叶子从树尖上落下来,紧接着,是第二片。
青年人停住笤帚,抬头看着树顶:“师傅,秋天要到了。”
中年人滋溜了一口茶水,报纸翻了一页:“嗯,你待会去买菜的时候,买条鲈鱼回来吃吧。”
萧标站在圆桌子边儿上,抬头打量着这中年人,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这脸型,这眉毛,还有这鼻子……
萧标抓耳挠腮,左思右想,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他。
想不起来,就索性不想了。
萧标看身后的别墅的玻璃门开着,抬起爪子,蹑手蹑脚的往屋内走去。
先是在一楼巡视了一圈。
一楼的墙壁上还挂着不少名人字画,虽然没有真迹,可仿的都还不错,起码仿制字画的这个人,自己的笔力都不错。
最靠里面的一间屋子,有一面纯粹的玻璃墙,墙内侧挡着厚厚的白色窗帘。
站在屋内,屋外碧绿的草地和茂密的竹林便一览无遗。
萧标站在落地玻璃墙边上,两只前爪扒着墙壁,歪头看看外面,还能看到远处喝茶看报纸的中年男人。
啪嗒一声脆响,吸引了萧标的注意。
角落里,用红布盖着个桶装的东西。
声音就是从红布底下传来的。
萧标快步跑到红布边上,伸爪去掀红布。
爪子一碰到红布,指尖就传来一阵剧痛。
“喵……”萧标低头看自己的白手套,尖端被烫的发红了。
萧标想了想,从兜里拿出筷子来,用筷子挑开了红布。
入目是个玻璃缸,玻璃钢底下有个水龙头一般的水嘴。
“泡酒坛子啊……”萧标瞪着眼睛透过昏黄的酒液,想分辨里头泡的是什么。
啪嗒一声脆响,再次从坛子里发出。
萧标眼睛凑近了,看到了人参、鹿茸、还有伏在酒表面的一层枸杞。
就是没看到银环蛇。
萧标伸爪子敲了敲玻璃缸壁,小声喵喵:“银娘子?”
玻璃缸中的酒液摇晃了一下,昏黄之中,一条线状的东西贴了过来。
萧标愣了一下,银娘子竟然这么小只了?
也就二十厘米长,铅笔粗细,小小的蛇头,比上次萧标在棺材底下看到的时候还要小。
“银娘子?”萧标又问了一嘴。
银环蛇点头。
萧标摸下巴,有点不确认,泡酒会让蛇缩水吗?
该不会救错蛇吧?
“我是谁?”萧标问。
酒缸里的小银环蛇身子来回摇摆,它蛇头浮出水面,对着酒缸外嘶嘶:“我看不见你,就只看见一双筷子。”
萧标眨了眨眼睛,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的瓦罐里藏了什么东西?”
“你翻我东西了?”银环蛇费力的在水里游动着,蛇头一直努力浮出水面,“果然是你,就听你一直喵喵,你是小狸猫吗?那本书你千万别看,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标听了这话,抬起筷子,筷子头对准了玻璃缸上头压着的黄纸符。
一筷子揭开。
随后它跳上酒缸,伸爪将酒缸盖子打开了。
银环蛇在酒里游了一圈,却没出来。
“走呀,银娘子。”
“出不去的,这里都是符。”银娘子声音凄惶,“你自己要出去已经很难了,带着我,咱们根本出不去的。”
萧标怕外面的人突然进屋,又嫌银娘子啰嗦,筷子一伸,直接将银娘子夹了出来。
银娘子蛇在半空中,惊诧的嘶嘶:“你的筷子怎么使得这么利索?”猫也不用筷子吃饭啊?
萧标顺手将银娘子扔在一旁,将酒缸盖盖上,用筷子将符纸贴好,红布也盖上。
银环蛇在地上爬了两下,站在玻璃窗口探头往外看,眼神凄切。
“他是你的前主人吗?”
“嗯。”
”你不是说你能打过他吗?”
“……”银环蛇沉默了一下,才再次开口,“他比他二十年前,强了一点。”
萧标挠了挠脖子,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啥。
“我的丹没了。”银环蛇扭头看向身后飘在空中的筷子,“而且我的风,也吹不掉这里的符,你还是自己逃吧。”
萧标伸出筷子,再一次夹起了银环蛇:“别说话。”
“嘶嘶?”银环蛇一脸诧异。
萧标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直奔大厅。
左右寻摸了一下,萧标在沙发靠背上看到个外套,又在沙发茶几上看到个长款钱包。
萧标看看外套,又看看钱包,十分纠结。
三秒钟后,萧标将银环蛇放到茶几上的水杯里,猫爪打开了钱包,小声喵喵:“这个钱包还挺大的……颜色这么花俏,应该是那年轻人的……一会那个年轻人要出门买菜,得带钱包吧,你现在这么小,应该能藏钱夹里,不要动,不要被发现,等出了门,他买菜的时候,一掏钱,你就跑。”
萧标嘴里喵喵着战略计划,筷子放在沙发上。
钱包被打开了,萧标一眼就看到了夹在里头的照片。
是那中年人林迹搂着一个女人的肩膀,俩人笑的纷纷露出一口小白牙。
认错钱包了,不是年轻人的钱包。
萧标默默将钱包合上,眉头一皱,又觉得钱包里照片上的女人眼熟。
“嘶嘶?”银娘子在杯子里冲着萧标吐蛇信,“主人家有菜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