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褚越一脸的不愿相信,便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真的,我发誓,我跟厉谨什么都没有,世子大可放心。”
褚越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她急着喊道:“那江府我还能去么……”
一个时辰以后,侍女前来禀报:“世子妃,世子已经先行去出发了,他说若您想去,便自己去吧,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府外。”
幸好,褚越给她留了马夫还有几个侍卫引路,她便带着青郁一起坐马车去了江府。
今日是江尚书五十大寿,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江府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且个个华丽气派。皓月看看自己坐的这辆马车,在这里显得格外普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世子故意准备的,哪里配得上侯府的气派。
她下车往江府门口走去,毕竟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见来往的人多了,便觉无所适从,却见迎面走来一人,正是厉谨,见她之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之后两人便同路前行。
趁着这机会,厉谨连忙小声问她:“世子可有为难你?”
她摇头,“没怎么为难。”
厉谨这才放下心来,便一边向内走,一边和她介绍江府的情形,正前方站了一男一女在接迎兵客,看着像是江府的人。
厉谨向她指了指,“那位,是江尚书家的公子,江寒。旁边那位年轻的女子,是江寒的姐姐,江知仪,也是江尚书的长女,早些年已经嫁到刘家了,今日是特地回来为父祝寿的。走,我们上前打个招呼。”
有厉谨领着,她觉得自在了许多,便跟随他走进去了。
☆、打抱不平
江寒与江知仪二人正恭敬的与来往宾客寒暄,见他们来了,立即主动上前招呼,厉谨笑着给他们介绍,“这位是世子妃。”
江寒面带笑意,目光从她脸上淡淡扫过,随后认真行礼,“见过世子妃。”
江知仪也是笑意盈盈的,细看她的眉眼间倒与江寒有几分相似,眉目含情,媚而不妖,她微微低头见礼,“多谢世子妃赏光,世子已经在里面落座了,恐怕已等候多时,世子妃可要我带你去寻他?”
皓月轻快一笑,“那倒不必,我自己去便是了。”说罢便和厉谨往里面走去,江寒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入内之后,皓月便与厉谨分开,四处寻找才看到了褚越所在的席位,便向他走过去。刚到他身旁,却听见褚越悠悠嘲讽道:“本就犯了错,还不知避嫌?”
皓月知道他有些吃味厉谨和自己同行,也不恼,理直气壮,“既问心无愧,何须避嫌?”
“哼!”当着人多,褚越不好发作,便不再理她,但半晌之后,还不见她不落座,只站在自己身旁,四处张望,也不知在打量什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褚越摇摇头,抬手将两个手指弯曲,用指节敲了敲自己身旁的凳子,“坐!”
听到声响,皓月低头看他,也知道这种场合不好太失仪,便不甚服气的坐了下来。
寿宴并无特别之处,歌舞升平,喜气洋洋,江尚书十分高兴,江寒也出尽了风头,毕竟各个都想与他结交,再加上他本就是长袖善舞之人,便如众星拱月一般。
此时在江寒身边围着的一群人中,最显眼的要数一个穿衣浮夸的公子哥,身上那衣服华丽倒也华丽,质地上乘自不必说,但仿佛是将所有颜色都汇聚在了一起,可以说是十分花里胡哨,但一看就非常富有。
皓月正在好奇的打量,却听一旁的褚越不屑道:“满身铜臭。”
“他很有钱吗?”
“他叫齐城,父亲是全城首富,街上的什么首饰铺,金器行,酒楼饭庄,很多都是齐家的产业,自然阔绰的很。可惜齐家只擅长行商,宗族内却人才凋零,并无一人考取功名,于是便一心攀附权贵,四处结交。”说罢,却发现皓月两眼放光,更加仔细的打量那人。
“你很羡慕?”褚越将她的脑袋掰过来,“世子妃如此盯着一个男子看,是不是过于唐突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换上一副笑脸,“不管什么男子在我眼里,自然都是比不上世子的,世子这么俊朗的男子才是世间少有,风华绝代。”
这话说的,褚越面无表情,但心里受用,便不回答,当是默认了。
宴会举行到差不多的时候,终于上了一个压轴的节目,是一支独舞。
齐城为了巴结江家,请了千凤阁的花魁来献舞,千凤阁乃是第一青楼,里面随便什么姑娘都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没想到齐家果然家大业大,将花魁给请来了。
千凤阁的花魁玉萝姑娘才貌俱佳,名动天下,无人不知。
她献舞一开始,厅中便安静了下来,在座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的身影,如一只飞舞的凤凰,珠缨炫转,彩袖拂风,众人的目光随着那道身影来回穿梭,眼前如梦似幻。
皓月也觉十分悦目,但她也看不懂这些,更不会被女子迷住,便收回了目光,不自觉的朝一旁的褚越看去,原来他也和其他男子一样是爱美的,哼,目不转睛,看的很认真呢,刚刚还说她。
她没好气的转过头,重又看向玉萝,乌发飘飘,眼波流转,忽然,她头上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待她正要细看的时候,玉萝正一曲舞毕缓缓退场,眨眼之间,人已经离去了。
她赶忙站起身来,离开席位想要追过去,褚越冷不防一把拉住她的手,“又想干什么去?”
“内急……”她忙回头递了青郁一个眼色,“你陪我去吧。”
“是,世子妃。”青郁扶着她的手臂,离开往厅外走去。
她俩出来之后,她小声在青郁耳边说了几句,随后两人连忙朝玉萝离开的方向追去。但江府人来人往的,还没一会儿,两人就跟丢了。皓月便随口问了路过的家丁,献舞过后的舞姬都在哪里歇息。
两人便跟着家丁指点的方向一路前行。途中却遇到了江知仪,她见二人脚步匆匆,便关心道:“世子妃可是有什么事吗?”
皓月定了定心神,“哦,无妨,我只是觉得这江府景色别致,想四处看看。”
江知仪便想替她引路,她连忙婉拒了。江知仪离开后,青郁忽小声说道:“看到她,我忽然想起方才见到的一件怪事。”
“什么?”
青郁接着道:“我先前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却无意中撞见了江知仪和江寒说话。”
“姐弟二人说话,有什么奇怪的?”皓月不解。
“姐弟二人说话自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江知仪当时那个神态,他们两人靠的极近,她都快靠到江寒怀里了,这姐弟两人的关系也太亲密了。再说了,她那个温柔扭捏的样子,哪里像是姐姐?”
皓月不在意的笑笑,她不爱议论别人的是非,“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只是姐弟两人关系好罢了。”
说罢,二人便接着往玉萝歇息的厢房走去,还未靠近那间屋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叫嚷的声音:“花魁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有的是钱,要给你赎身还不要!给脸不要脸!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
二人连忙走了过去,进屋便看见,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子,抬手朝玉萝挥去,皓月反应极快,移步过去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把甩开,“放肆!”
旁边几个丫环见了,忙矮身行礼,“见过世子妃!”
那中年男子一身酒气,想必是之前喝醉了,这会儿突然醒了过来,“世子妃饶命……”话音未落,皓月早抬脚朝他肚子踹了过去,“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里撒野,还敢欺负弱女子,给你脸了!”
她的脾气是一向忍不住的,能动手就动手,还想上去暴打那个倒霉鬼的时候,青郁连忙死死拉住她,“世子妃忍忍,别动手,别失了礼仪……”
她想了想场合,只得忍住了脾气,忽又想起了正事,便朝那男子吼道:“还不快滚!”
玉萝见状,立即朝她躬身一拜,“多谢世子妃!”
皓月打量着玉萝,样貌自是没得说的,比一般的女子多了些许妩媚,眼角眉梢都柔情似水,倒是怪惹人怜爱的。便将她扶起,趁机打量她的发髻,却见乌发之中只别了几个普通的簪子,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她心下疑惑,怎么会没有呢,方才明明看见她头上别了个白玉簪子,而且那样式,极像白玉蝴蝶簪,虽只是一闪而过,莫非真的是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