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肆也并非无动于衷,他仅睨视了尤酌一眼,完全无视泪眼朦胧的小娘皮。
伸手取过尤酌手里尚未整理好的黑棋,声音平淡如水,“莫理了,先送冯公子去休憩。”
尤酌捏着手里的黑棋不给他,郁肆也不和她计较,随她捏着去。
小婢女跪在地上,桃粉色的衣衫层叠铺开,素白小脸不点胭脂却红润有余,祈喊声调绵软柔长,犹如蜜酒般可口香甜,微微扬起的天鹅颈,优美修长。
眼前的小婢女这般风情,郁肆竟然无动于衷。
那声音,冯其庸听在耳朵里,浑身都要酥了,要不是碍于郁肆在场,尤酌叫的人也不是他,他定要将人搂在怀里好好哄哄。
郁肆真不愧是修清道的人,面对粉色皮囊,也能波澜不惊,冯其庸不得不赞一声豪杰,他既看透红尘,合善公主要与他结亲,那他岂不是不会拒绝。
想之大喜。
他蹲下将尤酌扶起来,期间又捞了一把尤酌的豆腐,握着尤酌的双手不肯放开。
这个小婢女真是豆腐做的,又软又嫩,真怀疑他会把她给掐坏了,他拉过无数美人的手,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郁肆看着冯其庸眼中的狂喜,眸光闪过一丝冰凛。
他将尤酌拖过来,看起来再寻常不过,实则只有尤酌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她的手腕子都快被他掐断了,这个老狗!
“公子?”
当着主人的面就挑逗他的婢女,着实有些欺人。
冯其庸假咳一声,松开尤酌的手,悻然地抹了一把鼻子,缓解尴尬。
冰凉的大掌,顺着尤酌的皓腕子,直到她的手背,适才被冯其庸握在手里把玩的手背。
尤酌的皮肤白嫩,冯其庸适才不过用力过了一些,她的手背就已经有些红了。
看起来刺目极了。
尤酌没沾过几次郁肆的手,第一次是在江南,十指相握,浑身都是燥热的,她记得最为清楚,第二次是在书房,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他的手一直都这么冷,和他臭着的脸一样,冷冰冰的,一点不近人情,一条冷血的毒蛇。
这个渣渣假道士要干什么,尤酌的眼底满是抗拒。但在男子看来,犹如一个与主人瞪眼睛的小猫。
郁肆包裹住她的手背,幽凉的掌心抚过冯其庸碰过的每一个地方,然后他捏着尤酌的手腕子,将她的手掌反转过来,搬开她握成拳的手,取出里面那枚被攥得带了小婢女温热体温的黑棋。
毫不留恋放开她的手。
“送冯公子。”
......
半柱香的时辰已经过去,郁肆端看着手中的黑棋半柱香了,向真在旁边欲言又止很多次,铜壶里滴漏的水,滴滴答答在针落有声的房里显得特别清晰。
向真最终还是没忍住,“公子,您真的不管那个小婢女了吗,倘若她真的是小娘皮,那她和冯公子,这件事情.........”
他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家公子的定力。
假如尤酌真的是小娘皮,那她就是公子的第一个女人,她要是被冯其庸那啥了,岂不是要给自家公子头顶抹绿。
“公子,属下觉得,在还没确定小婢女的身份之前,您最好还是把她叫回来吧。”
“公子......”郁肆抬手打断向真的话,他仍然顾自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黑子,须臾片刻后,他反手将棋子收入袖中。
“棋子光滑如璞玉,小婢女手中的薄茧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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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向真自小便陪在郁肆身边,论起心思深沉,还真没有哪位能够比得上他的,他历来不知道郁肆的心里在想什么,好比他时常反其道而行之。
这种行为委实鬼畜。
十多年了,他看不清他的脾性。或许因为他真的太让人难以理解,也或许是因为他不是个称职的贴身侍卫。
但其实不然,向真照顾郁肆的起居住食,对他的喜好和忌讳知道得一清二楚,论起这些来,没人能比他更称职。
只能说看不完全,向真还是能够知道一点,就好比现在,他知道公子的表面虽然云淡风轻,私底下已经有些心乱如麻了,那个江南女子对他而言,始终还是不一样的。
郁肆真的是一个带有洁癖的人,他的东西从来容不得旁人染指。
可他为什么要把小婢女推出去呢,推出去之前又把冯其庸摸过尤酌的手背搓了一遍,小婢女不了解他,没注意到这些,向真在门口看得一清二楚,看清楚冯其庸把玩小婢女头发丝的时候,正在喝茶的无动于衷的人,顿了一顿,他的小拇指尖用力敲了茶杯。
这明显是要发火的前兆,暴风雨来临的之前的宁静。
郁肆矜傲甚至有些自负,或许是愤怒,他在小娘皮手里载了跟头,想要叫她也吃一些苦头,用这种惩罚人的方式,未免也太两败俱伤了吧。
向真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情,小娘皮按着公子的头,耍计趁人之危,逼他屈服叫他不得不就范,郁肆寻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抓她回来把她千刀万剐?还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一雪前耻,还是怕打上自己标签的东西,流落在外面染了尘污。
这两人,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公子想要让小娘皮知道被人强迫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叫她也领悟一番,就关于试探武功这件事情,就看她是不是会露出马脚了,若是不会,那么公子留的后手是什么??
向真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想啊想。
郁肆竟然想让小娘皮吃些苦头,但也不会叫她真正的吃苦头,必然会派人暗中保护她。
这个人是谁?
清默!向真灵光一闪。
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被自己给蠢到了,清默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子不就是派他在暗中盯着小婢女吗?有清默在,即使试不出小娘皮的武功,冯其庸也不会得手。
向真想着松了一口气,他这也算是自己拨云见日了一回,也真难为公子能沉得住气,小娘皮性子泼辣,就像是辣椒味的小甜糕,公子不是早就尝过,并且知晓其中滋味了,还敢就这么放计试探搞她。
真不愧是自家公子,要是小婢女也是个沉得住大气的,武功没试探出来,因为这件事情暗地里把公子给记恨上了,嗷,那就是某人拉不拉得下脸皮哄的事情了。
跟了公子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他哄人是什么样子的,不耐烦的模样,倒是天天见时时瞧。
他对那个小婢女,与旁人不一,要真想把她抓回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一雪前耻,早就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何必这么费尽心力,百般试探,除却东西容不得旁人染指,他会不会是对小娘皮动了心思。
公子要真动了心思,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向真有些暗戳戳期待,这才第一轮就开始互相伤害了,那接下来岂不是头破血流。
白衣无洁,摔入凡尘跌入泥滩,摔了狼狈不堪,摔个狗啃泥,想想郁肆那个臭着脸的模样,或者是被小娘皮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模样,向真简直按耐不住。
恨不得到梁京城内,提前买好花生瓜子儿小零嘴小板凳,准备好看戏,看客已就绪,坐等两主角。
之前护自家公子,恨不得要杀了小娘皮的人,此刻已经跑到敌方阵营,只差为对方加油打气鼓舞一番,早点拿下他家公子,想看公子翻船滚泥潭的戏码。
梁京城的月,总是特别圆特别亮。
月光照在路上,除了被高大竹林遮掩的地方,其余的根本就不需要提灯笼照明。
清竹苑实在大,客厢房在比较远的地方,需要耗费一段脚程,尤酌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冯其庸在她后面两步的距离。
尤酌心绪有些乱杂,假道士竟然真的把她谴走了,穿了衣裳就不认人的假狗,亏还对他心存丝丝侥幸,他压根就是渣渣道。
讲什么仁义道德,天下男人都是一个狗模样,他和冯其庸有什么分别!
出了郁肆的院子,他虽然没有动手动脚,但也差不离,那目光带了火,快把尤酌的后背给灼热烧通了。
冯其庸双手枕在脑后,一路打量着尤酌,真是越看越满意。
适才在屋里看得不尽兴,如今没了郁肆束缚,他就像是脱缰的野马,随性不得,在这片领域里,他就是老大,是主宰,而面前这个乖顺的小婢女是他的掌中之物,他手到擒来的小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