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奸臣想搞朕(女尊)(16)

眼泪顺着眼尾流进鬓角里,宋景仗着自己病着,扯着那袂衣袖的手大胆的往下滑,紧紧的攥住翎陌的手指,“别走。”

这些年生病施针的时候都是他自己忍着,如今翎陌好不容易站在他床前,宋景觉得自己就是爬,都要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

陪陪我。

我疼。

他眼里朦胧,看不清翎陌脸上表情,只能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手指被人握在温热干燥的大手里。

翎陌坐在床边,垂眸看着掌心里泛着青筋的那只手,哑声说,“不走,我陪你。”

宋景嘴角想抿笑,可意识一松却撑不住的昏睡过去。

太医在给宋景施针,见他情况平稳下来才松了口气,“气血攻心。”

情况看着虽险,但不危及性命。

“只是以后还是要劝陛下少动怒,否则下次可就不好说了。”太医这话是硬着头皮说的。

以前陛下虽说没那么听话,但对于治疗还算配合,近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这性子越活越回去了,时不时就发脾气使性子。

就他这幅身体,有生气动怒的底气吗?

翎陌视线没离开宋景的脸,低低的应了一声。

等太医收拾东西退下后,宋景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唇上颜色褪去,泛着病态的苍白,额头上出了层细汗,但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睡的平稳放松。

阿芽将帘子掀开,拿着毛巾弯腰给宋景擦汗,期间眼睛没敢乱看,只用余光扫到翎陌的袖筒遮盖在陛下的手上。

翎陌让阿贵进来,压低声音交代,“让阿忘准备一下,今天就去灵杉寺。”

她看着床上熟睡的宋景,“不能再拖了。”

那位的性子不好,显然是身体康健生前作惯了。

但宋景跟他可不同。

这是从小放在棉花堆里养大的瓷娃娃,舍不得被磕碰了半下,身上脆的很,小时候摔了那么一次伤就留到现在,哪里经得起那位的折腾。

平时宋景也惜命,饮食清淡吃汤喝药,小心的养着自己。他辛苦多年调养的身体底子,可不是留给别人糟蹋的。

翎陌心里憋着火气,可这气又找不着人撒,脸色瞧着格外阴沉。

阿芽不敢说话,伺候完宋景后就退到了殿外侯着,里面只留下两人。

宋景呼吸绵长,单薄的胸膛小幅度的上下起伏,手里还攥着翎陌的手指。

像是察觉到身旁人的怒气,宋景睡的有些不安稳,低低的喊,“别走,别走。”

这个别走后面好像跟着个名字,只是含在唇齿间含糊的没吐出来。

翎陌目光微沉,心却提了起来。她深呼吸两下,手撑着床板附耳凑过去。

心说他要是喊出个别人的名字,自己就掐醒他!

翎陌身上冷香覆盖下来,宋景依恋的轻轻哼,本来侧身睡觉的人,突然将头偏过来,嘴唇鼻尖好巧不巧的从翎陌的耳廓上擦过。

像是有电流滑过,翎陌头皮发麻小腹绷紧,呼吸瞬间就热了。

他这是在,招惹自己。

第014章

宋景睡的昏沉,意识稍微清醒些的时候,便感觉到自己已经出了宫,像是躺在马车上,有轻微颠簸感。

身旁的软榻边上坐着人,宋景心里一动以为是翎陌,便轻轻将手从身上盖着的毯子下伸出去,想拉住她的手指把她手臂拖进自己怀里。

可手刚伸到一半,就听到旁边有陌生男子的声音。

同样坐在马车里的阿忘压低嗓音轻声说,“今日外头恰逢集会,又有下面要参加秋闱的考生集聚过来,街上寺里人都不少,殿下不想暴露身份,路上那怕是要挤挤了。”

翎陌有洁癖,性子又差,阿忘提前给她打个预防,免得她全程黑脸。

马车已经远离皇宫,离主街越来越近,像是为了附和阿忘的话,翎陌伸手掀开车帘的一角就能听到外头从远处飘来的动静。

熙熙攘攘的。

这种热闹翎陌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每次她回京亦或是出街,都用不着派人清空街道,所有百姓光听着她的名字就躲藏起来。

偌大的主街,她车马经过的时候,向来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翎陌知道,百姓都怕她。

亦或是说,这朝堂上下江山内外,没人不畏惧她。

可翎陌不在乎,她依旧坐着最大的马车走在最宽阔的街道上,任由藏在暗处的人指指点点说她逾规越矩骄奢侈靡。

但,这江山是她翎家打的,这朝堂是她翎家守的,她翎陌在自己守护的土地上,享受由翎家血汗换来繁荣,有什么不对?

又有谁敢当面站出来指责她不对?

翎陌放下帘子,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陛下?”坐在软榻边上的阿芽轻唤出声,低头看向躺在身旁的人。

翎陌听见动静抬眸看过去,“醒了?”

榻上的人没有动作,阿芽看了会儿,朝翎陌轻轻摇头。

他还是怕摄政王,觉得这狗东西突然对陛下这么关心肯定打着什么企图。

但就陛下现在这种情况,除了依仗摄政王还能依仗谁,至少她是明着坏,不屑私下算计什么。

翎陌见宋景没醒,也就坐着没动。

今天是便衣出行,两人都隐藏身份换了衣服,瞧着就是寻常的有钱人家。防止被人认出来,翎陌连身上最有辨识度的鸭羽腰坠都给摘掉了。

阿忘坐在离翎陌半臂远的地方,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他瞬间警戒起来,腰背不动声色的微微绷紧,眉头微皱,余光瞥向目光的来源处。

那坐在软榻上的内侍阿芽正低着头,眼里全是他的主子,可榻上的人也在睡着,并未清醒。

阿忘眉头拧的更深,眼里带着疑惑,有些摸不清刚才那股带着些许敌意的目光到底是不是从软榻上投来的。

马车进入到熙攘的街市上,坐在外头赶车的阿贵不得不放慢速度。

街上的吵嚷声顺着帘子缝隙传进来,哪怕不出去也能感受到外面的热闹气氛。

两边街道上全是出摊的小贩,各自飞舞着自己勤劳的双手鼓捣出各样小吃美味。

有甜的有咸的有辣的也有酸的,这些香味混在一起,顺着夏风四处飘散,无孔不入的勾着人的食欲。

本来心思全在宋景身上的阿芽也忍不住侧头想往外看。

马车像是从糖人摊子前经过,那丝丝缕缕的蔗糖甘甜香味像只柔弱无骨没有实形的小手,不住的在他鼻子前撩拨,勾起他肚子里的馋虫,挑.逗着他的味蕾。

阿芽吞咽口水,极力忍着才没伸手撩开车帘往外看。

宋景早就醒了,现在听着这些动静闻着味道更睡不下去。

他拧着眉头轻轻哼,枕在枕头上的脑袋左右动了动,像是不耐外面的吵嚷。

阿芽立马将头转过来,轻声唤,“陛下?”

宋景没应,依旧拧紧眉心哼着微弱的鼻音。

坐在对面的翎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压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见自己不过去宋景是不打算消停了,才在心里叹息一声,转身坐在软榻上,示意阿芽过去跟阿忘坐。

刚才在宫里的事情翎陌还没跟宋景算账呢,他现在又不安分起来。

翎陌身上的冷香盖过来,将车外飘来的烟火气压下去,宋景眉心舒展,伸手轻轻在榻边摸索。

翎陌就盯着他那只伸出来的手看,微微挑眉,丝毫不动。

宋景摸了半天没摸着,这才失落的睁开眼睛,佯装刚醒,神色茫然的左右看了一圈,“这是去哪儿?”

“陛下,咱们出宫了。”阿芽探着身子跟宋景说话,心情瞧着有些愉快,“现在正在主街上往城外灵杉寺去。”

宋景半坐起来,不太敢对上翎陌的眼睛,怕被她看穿自己刚才没碰到她手的尴尬。

他躲着点翎陌往另一边挪了挪,伸手撩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

正是晌午,外头的热度丝毫不减街上的热闹。宋景很少出宫,没怎么见过这种人挤人的场面,眼里稀罕的泛出光亮。

车内微凉,为了挡光,帘子都是厚布的,所以里头视线不如外面明亮。

宋景掀开帘子往外看,像是给这封闭的空间打开了一条缝,有光从缝里投进来洒在他身上。

阳光下,翎陌能看到宋景白皙脸蛋上的小绒毛,能看到他卷长浓密的睫羽煽动,以及眼里那份让人无法忽视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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