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贵嫔娘娘。”
此时的叶弦歌因为在想为什么车驾会突然停下, 所以就没第一时间从傅玉宸的怀中出来。
当听到这声音后,她先是一怔, 接着赶紧起身,站直了身子。
虽然这些日子她每次清醒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又揪住了傅玉宸, 但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只是因为从没在外人跟前这样过,所以在听到高怀声音时,下意识就以为对方会进来,所以赶紧从傅玉宸怀中出来。
然而她忘了,天子车驾, 没有吩咐,旁人是不能轻易掀帘子的。
而傅玉宸为了让她能够不怎么难受,原本也是半躺在直足榻上的, 眼下见她站了起来, 便也直接坐起身来。
“何事?”他对着车外问了声, 接着看了叶弦歌一眼。“你先过来坐下。”
后面那句的声音稍微轻一点,显然是对叶弦歌说的。
叶弦歌站了半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激动了,正要坐下时, 就听到外面的高怀道:“回陛下,有金吾卫来报,说暂时不能往前走了。”
“什么?”傅玉宸闻言双眉一皱,“为何不能继续前行?”
“听得说是前两几日连下暴雨,山体塌陷,将路边的山石泥土全都冲了下来,前方的路被挡住了,故而无法继续往前了。”
叶弦歌听了就急了。
但碍于是傅玉宸同高怀在说话,照规矩她不能打断陛下的话,因此只能面露焦急,在车驾内轻轻跺脚。
傅玉宸见了她这样,便明白她的心情,故而也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莫要着急。”他抬手轻抚叶弦歌的背,接着才再次开口对帘子外的高怀道,“既是路被堵住了,怎的不叫人来清理?朕记得眼下已经入了郝洲地界,这么大的事,郝洲的官员没一个叫人来清理?”
高怀才又道:“回陛下,原是叫了人清理的,只是前几日的暴雨实在太大,又连着下了好些天,故而眼下堆积的山石泥土实在过多,短时间脑内清理不完。”
傅玉宸沉吟半刻,接着道:“你叫金吾卫一并去帮忙。”
“臣先前已经叫了,只是金吾卫去后看了看,又问了前来清理的人才知道至少要七八日才能彻底清理完毕,在那之前都没办法再继续前进了。”
原本还强压着内心焦躁的叶弦歌,一听到说还要七八天才能清理好,一下子就懵逼了。
“还要这么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没别的办法了吗?”
车驾外的高怀,乍一听得里面的女声说话,先是一怔,接着才回到:“先前都已经问了,说是只能等前方的山石泥土都清理了才能过去。”
叶弦歌不死心:“就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回贵嫔娘娘,这条路是官道,除这条路外,旁的路虽然也有人走,但都是杂草丛生,崎岖不平,并不能让车舆经过。”
意思就是说,没有别的办法了。
正说着,高怀想到另一事,便道:“如今要七八日,陛下同娘娘在车驾内休息也不适合,臣适才已经叫金吾卫去找了,想来这周围应当有可以落脚的客栈,还请陛下同娘娘届时移驾休息等候。”
叶弦歌现在心里都是限时任务,根本没有在意高怀说了什么,倒是傅玉宸见了她的神色,便对着车帘外说了句:“知道了,你先退下。”
高怀应了声后,外面隐约传来下梯子的声音,接着又安静下来。
这边叶弦歌看了看任务面板,上面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十五天不到了,她想到如果这次等下去,等到前面的路面清理干净,要个七八天,那就是到能出发的时候,就也只剩下七八天的时间。
从这里到临宜县,就算不出问题也还要走三五天,就算叶弦歌按最快的速度来算,她到临宜县是也只剩下五天时间了,就这五天时间,可能还要一两天去安排这次一起去的人的住处,临宜县那边的官员还要来面圣,一番折腾,可能就剩一两天让叶弦歌完成任务。
且不说这一两天够不够,就眼下的这个情况来说,她也不能保证之后不会再发生一样的事情。
思来想去,这样等着不是办法。
于是叶弦歌转过身来,看向傅玉宸。
“我有事想求你。”
傅玉宸原本见她很着急,心中正想着怎么宽慰她,就听得她这样说,因而便道:“你说,如果朕能做到,一定会尽量答应的。”
叶弦歌便道:“现在清理路面至少都要七八日,到时去临宜县还要好几日,我等不了了。……可不可以这样,我先过去,看看那边究竟现在怎么样了。”
傅玉宸一怔。
“你,你要自己一人先去?”
叶弦歌点头:“实在是时间不够了,我先去吧,你和他们等路清理好了再去好一些。”
“什么时间不够?”傅玉宸不解,“似乎从还在围场时,你便十分着急去临宜县,究竟为何?临宜县的情况虽然严重些,但并未到了要这样紧张的时候,你为何这么着急?”
当然是因为限时啊!
叶弦歌听了他的话更焦急了,但是又不能说,只能郁燥地揪自己的头发。
傅玉宸何等聪明,自然看出来对方并不想说,因而也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拦住了对方正在扯自己头发的手。
“实在不必如此,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
被他这么一拦,叶弦歌忙道:“那你让我自己先去吗?”
“你且告诉朕,你一人要如何过去?不说前面的路都已经被堵住了,便是你走旁的路,那些路适才你也听见了,杂草丛生,极难行走,这坐车舆都要好几日,你走过去何时才能到?”
“我当然不是走过去了。”叶弦歌道,“我总归是有办法的,只要你答应,快的话几个时辰就能到。”
傅玉宸听后先以为她在说笑,而后突然意识到,若是对方,也许并非说笑,只怕她真的有这个本事也未可知。
思及此,他想到这些日子的情况。
对方分明是不能坐马车的,若是按照她自己说的,几个时辰就能到,那为何要勉强自己坐车舆?毕竟在车舆动起来的时候,会那样难受痛苦。
只是他张了张口,最终却没有将这话问出来。
无论对方因为什么原因选择坐车舆,但这些日子来他和对方共处一室这么久倒是真的,若是问出口,岂不显得他好像是不想对方在车舆内一样。
故而他转而道:“……朕觉得不妥。”
叶弦歌:???
她还以为对方刚才问她是已经准备答应让她自己去了,怎么这下又不同意了?
男人这么善变的吗?!
傅玉宸看着叶弦歌。
“太危险了。临宜县眼下不知是何情况,且这路上你也瞧见了,因为前些日子的暴雨而导致了路面成了如今这样,若是你在去临宜县的路上再次暴雨来临,那又该如何?朕觉着不妥,你还是同朕一并等等,等路面清理好了再出发去临宜县吧。”
“我真的不会有事的!”叶弦歌道,“你不要担心这么多,不过几个时辰我便能到临宜县了,留在这里等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她越来越焦急。
要不是因为不好一个人从这里消失不见,她早都直接大轻功飞去临宜县了。
同傅玉宸说,不过是想让对方同意,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她身为宫嫔离开这里,别人也不会多问什么。
但她没想到,傅玉宸会不同意。
于是她开始努力劝说对方起来。
只是不管她怎么说,傅玉宸都以不安全为由,不让她自己先去。
最后叶弦歌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看着对方:“我真的不能再等了,你就让我先过去吧,好不好?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只要你让我先去临宜县。”
原以为这次还是同先前一样的被拒绝,谁知当她说完这话后,竟看见眼前的点了点头。
“好。”傅玉宸道,接着提了条件,“但是你要带朕一同过去。”
叶弦歌懵逼了。
她刚看到对方点头说好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后一句话。
他说什么?
带他一起去?
叶弦歌恨不得双手合十,求对方不要耍她了。
“我是真的要赶紧赶去临宜县了,你不要在这个时候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