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下部)+番外(85)

陶沝没想到自己会在回九爷府的路上遇上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当然,更确切的说,其实是那位太子殿下有意指使自己的马车守在她回府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拦她。

陶沝被带上了某人那辆装饰得极尽豪华的马车,可是这一次,她却没了半点能与对方单独相处的喜悦心情。

许是见她一直不吭声,某位太子殿下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她眼角未干的泪痕,脸上的神色顿时出现一丝明显动容:“怎么哭了,又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陶沝不答,只轻轻摇了摇头。

他见状愣了愣,继而伸手轻柔地抚上她的眼角,嘴角也跟着微微一牵:“你……就这么喜欢四弟家的那个孩子?”

他这话一出口,陶沝本能地想点头,可犹豫了一下,又再度摇了摇头。虽然她的确是很喜欢弘晖没错,且今日的眼泪也的确有一部分是为了弘晖流的,但如果不是师兄的突然离开,她或许也不会伤感至此。

见她依旧沉默,他有些失了继续问话的兴致,却又在即将放弃的下一秒时瞬间幡然醒悟,明瞭了前者内心真正的想法:“他已经走了么?”

陶沝被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当场一懵,滞了很久才确定对方问得是师兄,当下哑着嗓子抬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曾想,某人却是答得理所当然:“自然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陶沝正暗自疑惑师兄为何会将这种近似机密的事情告知给他,就听对方又在自己耳旁淡淡补充道:“再者,如若不是因为他出了什么事,还能有谁让你哭成这样?”

陶沝自然听出了这番话里夹枪带棍,当下咬咬唇,强忍着没接茬,她其实很想反驳说,他也曾让她像这样狠狠痛哭过,而且不止一次。

而陶沝的一再沉默也令某位太子殿下心中起了不小的误会,他误以为陶沝是舍不得对方离开,脸上的神色立时跟着微微一变。

那只原本停在陶沝眼角抹泪的大手顺势沿着濡湿的脸颊下滑,轻巧地扣住了她的下巴。他刻意向上扳起她的脸,直直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要凭此洞悉到对方的整个心灵深处——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

他问话的语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淡淡酸味。

“……”陶沝依旧不吭声,她的确是舍不得师兄。

师兄是她的一个梦,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堪称完美的化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但偏偏这样的梦又有一个缺点,完美得让人感觉不真实。她从没想过这个梦会真的实现,直到现在也是一样,哪怕师兄已经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向她表了白,她仍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个美丽的泡沫,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自己给轻易打破……

陶沝的执意沉默显然让某人心中更为不快。他眉心紧拧,另一只手也在袖中紧紧握拳,而扳着陶沝下巴的那只手亦在无意识间狠狠加重了力道。

陶沝终于感觉到了疼,当下配合地抬起那张泪痕斑斑的俏脸,无声回望对方——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颤巍巍的睫毛上沾满了如同碎钻般的晶莹,而那一颗一颗正顺着脸颊缓缓下滑的泪珠更是令人见之便心生不忍。

他原本还带着些许火气盯着她,但终究还是没能敌过对方的眼泪攻势,幽幽叹了一口气,将原本扳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松开,然后顺势一带,将她整个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因为某人的这一意外之举,陶沝脸上的神情亦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眼泪便跟着汹涌而下,她伸出双臂用力抱紧了对方,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将脸贴在了对方胸口,低声哭泣:

“他们都走了,你别再离开了……”

闻言,他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错愕之色,但旋即便回过味来,亦同样用双手搂紧了她,如获至宝般紧紧拥在自己怀里——

“我冲上天起誓,绝对不会轻易离开你……”

即便她是为了别人难过又如何,她终究还是选择了留在他身边不是吗?

如此,便好……

也不再苛求……

第50章 深宅内斗

才回到九爷府,小丫鬟芷毓便兴冲冲地跑来向陶沝报告了自己的新发现——

那枚香囊的绣法和主人都已经找到了,绣法所采用的技艺是拙绣,出自瑶烟身边的二等丫鬟媛儿之手,有好些丫鬟都亲眼看到过她在绣这个图样。

陶沝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让芷毓先把这名唤作媛儿的丫鬟偷偷叫来问个话,然后再做定夺。

孰料,接下来的事态发展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容易些,那名叫媛儿的小丫鬟被唤来后连惊带吓地对整件事情供认不讳,当场承认了陶沝手里的这个香囊就是瑶烟让她绣的,还交代说这是瑶烟自己挑选准备的香料。

经她一番坦白,陶沝心中也坐实了瑶烟的罪名,当下立刻让人去柳絮阁把瑶烟请来,想要责问她为何下此毒手。

很快,瑶烟便穿着一袭漂亮的粉红色侧福晋装过来了。但出人意料的是,在进门见到跪在陶沝房间里的那名小丫鬟媛儿时,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慌乱,只是微微皱眉愣了一下,跟着便立刻收敛起上一秒不小心泄露出的异样情绪,然后朝座上的陶沝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妾身给福晋请安!不知福晋今日找妾身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陶沝明显怔了一会儿,因为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已被自己认定是罪魁祸首的女人竟会在此刻表现得这般平静,倘若不是因为人证物证俱在,她还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美得像SD娃娃一样的小女人竟也会有如此强悍的心理素质。有那么一瞬间,她直觉自己以往似乎都小瞧了面前的这个女人,而自己今日对这个女人临时发起的这场审问,恐怕也并不会如她事先预想般的那样顺利。

果不其然,在她当面亮出那枚从瑾瑜手里换回来的香囊时,瑶烟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较大的波动,虽然转瞬即逝——

“福晋,这是何意?”她摆出一脸迷茫的神情出语试探,仿佛根本不认得这枚香囊。

陶沝见状嘴角微抽,也懒得跟对方打太极,直接将香囊递到她眼前:“这可是你的东西?”

瑶烟快速扫了香囊一眼,挑了挑眉,复又恢复一脸无辜状:“回福晋,的确是有些眼熟,妾身手里原先也有个相同绣样的香囊,只是前几日去后园赏花的时候不小心给弄丢了,原来是被福晋你捡到了么?”

见她装傻,陶沝忍不住冷笑:“这可不是我捡到的,而且,我想你也不会希望我捡到它吧?”

闻言,瑶烟整个人立时一僵,连带原本平静的脸色也跟着变幻莫测,藏在袖中的双手更是暗暗握拳,但她很快便克制住了,表面仍佯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状:“福晋这话是何意?”

陶沝冷冷出声:“这个香囊是你用来对付某人的,如若让别的人捡了去,那你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她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些许狠厉,虽未指名道姓,但她相信瑶烟一定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然而,后者听罢却只怔了数秒,紧接着便咬牙继续死不认账:“福晋,妾身不明白您的意思!”

“哼——你还要我把话说得有多清楚?”陶沝无视她的惺惺作态,直接冷哼出声:“这个香囊就是你用来谋害完颜侧福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难道不是吗?”

一听到这声指控,瑶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哀怨无比,仿佛蒙受了千古不白之冤——

“福晋冤枉,妾身又怎么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尽管对方的演技极好,但陶沝却并没有错过那一瞬间自其眸中一划而过的那抹阴狠之色,她心中莫名一凛,正色道:“那你就给本福晋好好解释一下,为何这枚香囊里会有荆芥草这味草药?”

她冷冷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从嘴里说出的话亦是不带一丝温度——

“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不清楚这种气味会使猫类暂时发狂,你也别告诉我说,你就喜欢这种草药的气味或是把它和普通的薄荷搞混了……”

一口气说完,她又从怀里掏出芷毓抄给她的那张药方扔到瑶烟面前,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还有,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这段时间,府里就只有你取用过这味草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