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下部)+番外(684)

九阿哥一愣,大概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一个理由,脸色当场一沉,但还是强行忍住了:“是吗?那四哥当时有在那间府里见过一名女子么?”

话到这里,他停了停,语气也明显迟疑了几分,“……就是和刚才那位绛桃姑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他这话一出口,陶沝顿时有些惊怔,因为她没想到对方此番会问得如此直接,这让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然而那位四阿哥的回答却依旧出乎她的意料——

“九弟,你莫不是真如他们所说,已经……”魔障了吧?

最后几个字,四阿哥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他此刻看向九阿哥的那种满是同情的眼神,却已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了他的这一想法——

“九弟,你那位庶福晋突然间撒手人寰,四哥我也深表遗憾,但九弟你还是要学着看开一些,毕竟,要找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比如刚才那位绛桃姑姑,她虽是目前和你那位庶福晋长得最像的人,但两者之间也还是有很大区别,更何况她如今还是太子的人,九弟……还是节哀吧……”

他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真诚无比,九阿哥那厢明显怔了怔,跟着便好似释重般地长叹了一口气:“四哥说的是,倒是九弟我想多了……既如此,那我还是先回前面去吧,四哥这又是要去哪儿?”

“噢——刚才失踪良久的太子好不容易被找到了,但十四弟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四阿哥佯装有些恼怒地接茬“他先前不是跟我们说,今日要代他的那位嫡福晋给我府里的那位钮轱禄氏送礼么?说实在的,我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想来九弟你也知晓我府里那位钮轱禄氏胆子小又多病,平日里也很少出来见人,我也不是每日都能顾着她,若是十四弟经常代他那位嫡福晋来送礼,这一来二去的,我都有点担心……十四弟或许对她没什么心思,但十四弟之前好歹也救过她,万一……到时候也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额娘那儿估计就只会怪我看不住人……”

我勒个去嘞!

陶沝躲在院门后听得一脸惊叹。看来这位四阿哥也是高明演技派,要不是她事先知晓实情,说不定也会信以为真的!

果然,九阿哥那厢不出意外地中招:“既然四哥都这样说了,九弟我自是不会再怀疑四哥你了——只不过,有些人的身子有病而不自知,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知道……”

说完,便自顾自地甩袖离去。

四阿哥在原地僵了一会儿,转头往陶沝所在的院门这边瞥了一眼,却并没有要过来的打算,只顿了顿,又继续迈步朝前走,看方向,应该是朝着那位钮轱禄氏所在的含薇苑去的。

第458章 龙争虎斗(中)

见此情景, 陶沝起初还有些疑惑, 因为她以为对方这会儿定是来找她的——虽然刚才没有亲耳听见那位钮钴禄氏“告密”, 但她总觉得四阿哥心里肯定是知晓她这会儿就藏在这间院子里的,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 那些参宴的人这会儿都还没走, 倘若四阿哥现在就闯进来找她的话, 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发现, 毕竟,她刚刚就亲身上演了一幕现实版的“隔墙有耳”。

思及此,陶沝决定还是先乖乖待在这间院子里,等着四阿哥来接她。

结果这一等, 陶沝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直到被钮轱禄氏摇醒——

“小桃子,快起来, 四爷在外面等着找你说事呢!”

待陶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躺在了含薇苑的床上, 而且外面天色大亮,显然已经是第二日了,钮钴禄氏站在床边掩嘴笑她:“小桃子,你可真能睡,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 这会儿可都已近未时了……”

“什么?”陶沝有些尴尬, 同时也有些疑惑, “那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噢——”听到这话,钮钴禄氏当即笑得更开心了,“……昨晚是四爷把你从那间院子里抱回来的,你当时睡得可熟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晕过去了,吓了一跳呢,结果四爷把你抱到床上的时候,你一开始死活都不肯松手,还一个劲儿地往四爷怀里蹭呢……”

陶沝被她说得更加窘迫:“这……应该没被其他人看到吧?”

“除了我和无庸之外,应该就没有了!”见状,钮钴禄氏那厢也冲她笑得更加开心了,“不过四爷的脸当时倒是红了呢……”顿一下,又语带暧昧得强调一句,“从我入府至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四爷脸红……”

“……”她此语一出,陶沝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阵发烧,她几乎都可以脑补出当时的具体场景了——呜呜,这真是太丢脸了,还丢脸丢到四爷家来了!

而见她露出一脸悔不当初状,钮钴禄氏倒也不再拿她打趣了,还反过来帮着她穿衣:“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小桃子你还是快点起来吧,四爷已经在外头等了你好一会儿呢!”

因为钮钴禄氏最后这句话,陶沝立马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跳下床,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四阿哥这会儿正独自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种在墙角的那棵紫薇树,但可惜紫薇花的花期早已过了,只剩下满树紫黑色却不能吃的果子。

陶沝不敢怠慢,立刻奔上前去主动道歉:“四爷,昨儿个晚上,奴婢……”

她本想解释说,她昨晚真不是故意扒在他怀里不出来的,没想到对方却先一步转过脸来,劈头打断了她的说辞——

“你已经见过太子了?”

这个问题问得着实有些突兀,陶沝当场讶然,原本准备好的那一肚子道歉的语也瞬间被堵死在了喉咙里,她几乎是本能地反问:“四爷是怎么知道的?”

四阿哥没有计较她此刻语气上的不敬,淡淡然答话:“因为你戴在手腕上的那条红豆手串,之前是没有的,而同样的红豆手串,也就只有太子一直当宝贝似地戴在手上,从当年起就……”

话到这里,他猛地噤声,像是突然回过味来,而后便换上了一种稍显凌厉的语气问道:

“你已经记起以前的事了?”

听到这话,陶沝立刻冲他摇了摇头,视线却下意识地落到了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条红豆手串上——

原来四阿哥也清楚这条红豆手串的前主人是谁,甚至,还知道他戴了很久,如此说来,那位太子特意将这条手串送给她的目的就实在有待商榷了——

他该不会是想借这条手串挑拨她和四阿哥之间的关系吧?

可一想起那位太子昨日跟她提起这条手串时的表情和语气,陶沝又实在不愿相信那只是某人的演技。她想了想,大着胆子冲对方出言试探:“四爷,奴婢能问您个事儿吗?”

说完,见对方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又自顾自地接着自己的话继续往下追问——

“四爷,奴婢先前是真的很喜欢那位太子爷么?”顿一下,又犹豫地添上一句,“……不是假装的?”

“爷曾经的确以为你是假装的——”四阿哥这会儿的声音里似乎听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怎么,你记起太子了?”

“不——”陶沝再度果断冲其摇头,“只是,那位太子爷刚才跟奴婢说,奴婢才是真正的绛桃姑姑,是有人设计将奴婢和如今跟在他身边的那位绛桃姑姑调换了,他还说,那位绛桃姑姑其实是九阿哥那位应该已经过世的庶福晋……”

闻言,四阿哥那厢立时一挑眉:“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停了停,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感慨似地从嘴里迸出一句:“难怪……”

“难怪什么?”陶沝有些好奇地反问,但对方却好似并没有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又接着追问道:

“既然他都已经认出你了,那为何不趁机把你带走?”

“噢——他说如果他强行把奴婢带走,那位八爷可能会借此造势,如此一来,万岁爷可能就会对奴婢下手……所以,奴婢暂时还是待在四爷您这里安全些……”

话虽然这样说,但四阿哥的这个问题其实也是陶沝一直想反问那位太子的——

虽说他当时给出的这个理由也算勉强合理,但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太子不是应该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据一些史料记载,连那位康熙皇帝都对他忌惮几分,他又怎么会惧怕八爷造势?难道说,是因为被废过一次,所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可是他被二废的理由,明明就是“旧疾未除、不知悔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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