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画风突然一下子变得如此暴力了?!
听到这句威胁,陶沝整个人本能地僵了僵,虽然明知道四阿哥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吓唬她,但这样的语气突变多少还是让她有些接受无能。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脑袋却先一步莫名晕眩起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她直接朝地上倒去。
“你怎么了?”有人抢在她倒地前一秒扶住了她,陶沝直觉对方应该是四阿哥,因为那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却有不容忽视的檀香味。
“疼,脑袋疼……”
陶沝在竭尽全力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之后,意识就逐渐陷入了模糊,耳畔有对话声传来,但音量却是越说越轻——
“主子,这下要怎么办?”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大夫……对了,不要去请太医,待会儿大夫过来的时候,你直接将他领到含薇苑去……”
“嗻!”
“……”
意识朦胧间,陶沝觉得自己似是被人抱离了之前的那间小院,虽然她不清楚对方要抱她去哪里,但抱她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四阿哥本人。
不知过了多久,陶沝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床柔软的被子上,耳畔有一个轻细的女声幽幽响起,但因为意识太过模糊,所以听得不太真切——
“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你别多想,她并不是那位姑姑……”
“是吗?可是她看起来……”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爷过后再告诉你,总而言之,她恐怕要先在你这儿待几天,你得替爷看好了她,尤其是要替爷保密,除了你之外,莫要再让别人发现了,否则,不止是爷,连你和整个四爷府也会受到牵连的……”
“那……暮雪她能知道么?她如今负责伺候妾身的每日起居,若果爷要将这名女子留在妾身院中,暮雪她不可能不会知道的……”
“……你说的很对,既如此,那爷晚点会去挑个她的错,让她先回福晋身边去,之后再借此机会往你院里多添几个新人过来,这样大家就不会有什么怀疑了,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要委屈你装病了……”
“这点倒是无妨的,反正妾身的身子一向不好,平素也是需要喝药调理的……请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嗯……”
“……”
尽管陶沝还想再继续听下去,但随着自己残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那两人的说话声也逐渐远去,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
*** ***
陶沝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这次又躺在一个绝对陌生的房间里,不过这间屋子的整体布局倒是和她之前待过的那座桃花小院里的房间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醒来的时候,旁边坐着一名女子,正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那名女子看起来极其年轻,顶多就只有十七八岁。不过她的发型服饰却是明显的妇人装扮,显然是已经嫁人了。
“你醒了?”
许是发现陶沝这会儿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名女子的水眸中顿时划过一抹明显的喜色。“真是太好了!爷刚才还问大夫你何时才能醒来,没想到你倒是争气……”
“……”陶沝被她这话说得一阵无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谁?”
“我是四爷府的格格,钮轱禄氏……”
“四爷府?钮钴禄氏?”一听到这话,陶沝原本还有些不清醒的大脑瞬间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旋即看向对方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难不成,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熹贵妃”,未来的孝圣宪皇后?!
额滴神呐,这可是众多穿越MM竞相争夺的“宝座”啊……请容许她先膜拜一下!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大概是因为陶沝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太过热切,那位钮钴禄氏忍不住好奇反问:“难道,你认识我么?”
“不——”陶沝慌忙否认,事实上,除了知晓她将来的那个身份之外,她对她可谓是一无所知。
好在钮钴禄氏似乎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继续道:
“你可算是醒来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整整五天了,大夫先前还说,如果你再不醒来,怕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什么?我昏迷了五天?”陶沝忍不住在心里“嗷”了一声,“怎么会这样?我是得了什么病吗?”
她记得自己先前住在九阿哥的那间别院里,九阿哥就命绿绮天天给她熬药喝,还让小银子负责盯着她,不准她把药倒了。因为只要她把药倒在哪里,小银子一定能闻得出来,之后就会站在那个位置原地大叫,绿绮见状就会再重新熬一碗药给她喝。而在入住那间小夹院之后,九阿哥也是每天亲自来给她送药,然后每次都要亲眼看着她把药喝下去才肯离开。不过自从他把通往九爷府的那扇铁门锁上之后,药虽然还是每天送来,只是换成招娣看着她喝,但招娣毕竟比九阿哥好打发,所以陶沝每次都找机会倒掉了……
难道说,她这次突然昏迷,是跟此事有关么?
第449章 落红乱逐东流水(中)
“怎么, 你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吗?”
见她这样问, 钮钴禄氏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异, “大夫那日里诊断说你的脉象极为古怪, 还说你这次之所以会突然昏迷,是因为你断了先前一直在调理的药石来源, 导致身子不适, 才会如此的……我还以为你知道自己有病呢……”
陶沝听罢当场愣在原地, 她现在终于明白九阿哥之前为何要一直逼她喝药了, 却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身体有恙。但因为她不喜欢喝药,加上每次喝完药都没什么明显的感觉,所以她觉得这很可能只是对方大惊小怪,所以才想方设法不喝的, 却没想到, 她竟是有重病在身,可他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呢?
陶沝此刻狠狠皱眉的动作让那位钮轱禄氏误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病情, 当下忙冲她软语劝慰道: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 四爷已经请大夫为你开了方子, 只要以后每日不间断喝药,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是吗?陶沝听到这话勉强宽慰了些,跟着又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继续询问对方:“我这是在哪里?”
“自然是四爷府!”钮轱禄氏答话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肯定、自然。“这里是我住的院子,含薇苑——”顿一下, 又有意无意地补上一句, “那天夜里, 是四爷把你送来我这儿的!”
原来如此!被她这样一提,陶沝又后知后觉地回想起那晚她在意识朦胧间听到的那番对话,滞了滞,又反问道:“四爷呢?”
“噢——四爷今日一早就上朝去了,这会儿还未回来呢!”闻言,钮轱禄氏那厢依旧答得十分自然,并没有因为陶沝不带任何敬语的的问话而心生不悦,或是有所遮掩,反而话里行间还充斥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八卦意味——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和四爷在一起的?”
咦?!
尽管她此刻问话的语气极其正常,但陶沝心里还是条件反射地生出了一丝危机感,她没有直接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而是先行否认自己和四阿哥之间的关系:
“你误会了,我,不,奴婢和四爷之间并不是格格您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四爷他不可能会喜欢我的……”
“是吗?”钮钴禄氏看上去明显不信,“可他看起来很关心你呢!”停了停,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句,“至少,我还从未见过四爷他如此关心一个女子……就连嫡福晋上回染病,他也没有天天去看呢……”
“那……大概是因为四福晋上回病得不太重吧?”虽然陶沝也很希望对方说得是真的,但事实和理想还是有区别的。“格格您刚才也说了,奴婢的脉象怪异,加上大夫又说了那么重的话,四爷会担心也是正常啊——毕竟,他今次会收留奴婢也是受人所托,万一奴婢一个不小心死在了他府里,他肯定不好跟人交代,说不定还得自己出钱给奴婢办后事呢……”
她最后的这半句调侃成功引得那位钮轱禄氏一笑,后者看向陶沝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柔和许多:“你说话倒是极有趣的,有点像一个人……”
她此语一出,陶沝心里顿时“喀噔”了一声,直觉自己是不是被她瞧出前九福晋的身份了,但她表面还是强装好奇地反问:“噢——那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