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下部)+番外(498)

陶沝觉得她有必要适当地激励一下自家四四大人。尽管有些话没法对他明说,但想要成功鼓起他的士气还是轻而易举的——

“四爷,不管您信不信,奴婢并非是现在才认为四爷您能成事的,当年,在初次见到四爷的那一刻起,奴婢就坚信您将来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否则,奴婢当年也就不会说出‘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那句话了……”

果然,她此语一出,四阿哥看向她的眼神顿时有一瞬间的剧震。

而陶沝这厢也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神色郑重地迎上四阿哥此刻朝她投来的灼灼视线,一字一句地重申强调:

“四爷,您不妨仔细回想一下,奴婢可是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地向您表忠心呢……”虽然表到一半就被那位太子殿下强行拐跑了!

听到这话,四阿哥的眼神继续震动不已。半晌,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陶沝这厢就已眼尖地瞟见有两个看起来相当眼熟的身影正从院门外走进来,却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两个人——

一个是八阿哥,一个是佟佳氏.隆科多。

第297章 良禽择木而栖(上)

有那么一瞬间,陶沝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或是早起脑子不清醒——

若不然,又怎会看到这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她面前?

她甚至可以笃定,他们俩肯定是来找她的,因为放置经书的这间佛堂,位于宁寿宫的单独小院里,就只有一个院门可以进出,而现阶段,负责在这间佛堂内整理经书的,也就只有她一人。

不过下一秒,陶沝就觉得八阿哥的脑子可能也孬了——他和隆科多这样公然走在一起真的好吗?

难道他生怕别人不知道隆科多是他的人?还是他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所以不会怀疑他们,亦或是,他觉得不刻意避嫌反而能证明他们俩之间没有私交?

陶沝越发觉得自己难以理解这些皇室成员的想法了。

而那两人一进院就看到陶沝和四阿哥两人正相对而立,中间仅隔着一道门槛,当下也是一愣,但八阿哥的反应能力显然比常人快一些,也擅长给旁人打圆场,于是先其他三人一步笑着开口道:

“我今日是来给皇祖母请安的,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佟佳大人,他说想见绛桃姑姑一面,解释一下之前的误会,但又怕姑姑心存埋怨之意,所以我就陪着他一起来了……”

他这话明显是冲着陶沝说的,说完才转向站在一旁的四阿哥,语气明显意有所指:“没想到四哥竟也会在这儿,看来四哥今日倒是相当得闲……”

一听这话,四阿哥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僵,但立马就被不留痕迹地掩饰过去了——

“我今日是来给皇祖母送佛经的,不过皇祖母刚才让我把佛经送到这间佛堂里来,却没想多会在这里遇见这位绛桃姑姑,我有些奇怪,就随口问了两句……”

他这话一出口,陶沝的嘴角顿时止不住地微微抽搐,这对“仇敌”兄弟俩给出的理由明显都是现编的,而且编得相当牵强,牵强的她都无力吐槽了。

“是吗?”但令陶沝佩服的是,八阿哥那厢听罢却是笑得格外儒雅,仿佛并没有听出四阿哥这番解释里的不妥。“我听闻绛桃姑姑已经被太子送来这里三天了,四哥该不会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四阿哥闻言愣了愣,旋即又迅速恢复了原有的冷漠:“八弟说的是,我这几日一直都在房中专心抄写经书,倒是没能及时得到消息……”

八阿哥听到这话又是一笑,但并没有拆穿四阿哥的谎言,反而还顺着他的话往下道:

“那四哥现在应该已经知道绛桃姑姑的事了吧?如果四哥已经送完了佛经,不妨和我一起去皇祖母那儿坐坐,正好让他们父女俩单独待一会儿,把之前的误会解除……毕竟,父女哪有隔夜仇啊……”

他最后这句话听得陶沝的嘴角再度抽搐不已。如果她没记错,原话难道不应该是夫妻吗?

“……”四阿哥这次没有立即应声,只佯装漫不经心地侧头看了陶沝一眼,眼神意味深长。陶沝见状愣了愣,旋即便突然反应过来前者是在担心她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个隆科多。这个想法令陶沝的心头莫名一暖,她立刻堆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但话却是朝着那位八阿哥说的——

“八爷说的是,奴婢正好也有些话想单独和阿玛说呢……”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拿眼瞄着此刻跟在八阿哥身侧,神色明显有些局促的隆科多,脸上始终笑意盈盈。“……还请八爷放心,奴婢既为人女,自是不可能会记恨自家阿玛的……”

“如此甚好!绛桃姑姑既是明理之人,那佟佳大人也就不用担心了……”

八阿哥这样说着,回头用安抚的眼神瞥了一眼身后的隆科多,脸上的笑容却有些意味不明。

陶沝直觉这位主肯定没安好心,但她心中也确实有些好奇他今日的来意,所以她决定先按兵不动,稍后看看具体情况再见招拆招。

四阿哥此刻大概也抱持着和陶沝同样的想法,看向八阿哥和隆科多两人的目光也同样意味不明。

而见他一直不吭声,八阿哥那厢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带深意地打量他,“怎么,四哥这会儿不愿走么?”

四阿哥闻言愣了愣,本能地矢口否认:“……自然不是!”

见此情景,站在一旁的陶沝觉得自己有必要助自家四四大人一臂之力,让他免遭被八阿哥猜疑的凶险,毕竟,在从今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自家四四大人和八爷党的表面关系似乎还是不错的,她不能让他在八爷面前暴露了。

于是,陶沝立刻抢在八阿哥再次开口主动上前一步,朝四阿哥福身行了个礼:“请四爷放心,虽然奴婢以往做事的确是粗心大意了些,但您刚才已经强调了好多遍这是太后要的手抄佛经,奴婢一定会照您的吩咐小心存放的……倘若您下回过来时,发现这些佛经有丝毫损坏,大可以置奴婢的懈怠之罪,奴婢甘愿受罚……”

她这话一出口,聪明如四阿哥,自然也听出了她的用意,他佯装一脸不放心地将原本捧在手里的那几本佛经交给了陶沝,语气也是相当冷漠:“这是你自己说认罚的,万一真的损坏了,别以为你是太子的人,爷就不敢罚你……”

说完,也不待陶沝答话,便直接朝站在台阶下的八阿哥走去,跟着在他跟前站定,佯装不经意地解释:

“之前雷孝思在我府里养病,我见这个奴才做起事来粗手粗脚,令人不甚放心,这几本佛经是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手抄本,要是受了损,皇祖母怪罪下来,她可承担不起……”

八阿哥听罢微微一怔,旋即便笑了起来,动作极其优雅地朝四阿哥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一道往院外走去。

没走出几步,八阿哥那带笑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似乎并不介意后方的陶沝听到:

“四哥倒是好心,还担心这个奴才会受罚……”

话音未落,就听四阿哥已紧随其后给出否认:“我可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她犯了错,太子护她心切,到时候会反过来怪到我头上,说我原本拿来的就是本破损的,我岂不是冤枉……”

“呵——四哥说的是,太子对她倒是痴心一片,这也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说话间,这两人已一同出了小院。只剩下陶沝和那位隆科多还各自站在原地。

陶沝将目光从院门处慢慢移回到站着院子中央的那位隆科多脸上,此时此刻,他似是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不过他看她的眼光明显带着轻视,显然是不太看得起她这位名义上的养女。

陶沝也同样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佟国维次子,却在当年的《雍正王朝》里因剧情需要,硬被设定成佟国维的侄子,而且还因此上演了一幕叔侄相残的戏码。

佟佳氏一族的先辈虽为汉人,但因助□□哈赤征战有功而被抬为汉军旗,在清初甚至享有“佟半朝”的威名,即便那位佟国维如今已经失势,可整个佟佳氏一族在朝的官员人数并没有因此大规模削减,换句话说,佟佳氏一族的影响力仍在。

对方看不起她,这情有可原,一是因为她是汉人,二是在他眼里,她大概和那些以美色祸国的女子差不多,尤其她还长得一点都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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