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下部)+番外(212)

此语既出,原本还人声鼎沸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众人显然都没想到中途竟会冒出这么一出小插曲,包括那师徒三人在内。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这个青衣身影的身上。

陶沝定睛一看,发现眼前这个身影看上去颇有几分眼熟,正是曾经跟在师兄身边的那名青衣小僮,不过三年不见,如今再用小僮来称呼他似乎已有些不适合,因为后者明显已经成长为青衣少年了。

眼见自己的话受到质疑,那名声音怪里怪气的道童立马变了脸色,下意识地扫了坐在身旁的蓝袍道士一眼,跟着凌厉出声:

“这位小兄弟,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师父可是那位白衣道长的正宗传人!”

“哼!你们少胡说八道了!”青衣少年怒气腾腾地瞪着他们,语气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师父曾说过他这辈子只收我一个徒弟,不可能会再收别人!”

“是吗?”坐在中央的那位蓝衣道长从容不迫地适时插话反驳,“那不知这位小兄弟可有什么具体证据来证明你所言非虚?”

此语一出,青衣少年顿时一噎,滞了好半天都没能想出什么合适的证据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见状,那名蓝衣道童也势机在一旁补刀:“既然这位小兄弟不能拿出证明,就说明你并非那位白衣道长的徒弟,当然也就更不能证明那位白衣道长和我师父之间没有师徒之缘……”

青衣少年原本就因为找不出关键证据而倍感郁闷,这会儿又见四周众人都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心中更是懊恼:

“那你们呢,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们和我家师父有关?”

“无需那些表面的证据!”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兴许是因为这位蓝衣道长行走江湖多年,在面对青衣少年此刻的厉声质问时,他依旧还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色,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对方半点影响。“最好的证据就是贫道自身的卜卦之术!想来大家也都见识过那名白衣道长的卜卦之术,如果这位小兄弟一味坚持贫道是假冒其名,那我们不妨来比试一次,输的人不仅要向对方当面道歉,而且还要废掉自己的两只手,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这……”青衣少年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当即有些犹豫不决。

陶沝在心里暗暗翻白眼。这厮赌的还真够大的!难道他就不怕青衣少年真的应战?或许,他只是想从气势上压倒对方,逐步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

这时,周围人群中也开始有人相继起哄——

“这位小兄弟该不是怕了吧?这样看来,他果然不是那位白衣道长的徒弟,若不然,又怎么连这样的比试都不敢接?”

“就是就是!小兄弟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在这耽误大伙儿求道长卜卦了!”

“这世上就是有些人瞧不得别人好!如今道长一发威,他便自讨没趣了!”

“既然怕输,就不要学人家来挑场子,幸好人家道长宽宏大量不计较,小兄弟还是走好吧……”

或许是瞧出了青衣少年的迟疑,众人纷纷将舆论偏向了那位蓝衣道长。而站在道长身边的两名蓝衣道童也重新扬眉吐气。其中那个声音怪里怪气的道童又再度开口道:

“这位小兄弟,我师父一向宽宏大量,你今日之举虽有不妥,但念你年纪轻轻,我家师父是不会刻意为难你的,只要你肯当着众人的面向师父赔个不是,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顿一下,又扫一眼周遭的众人,“各位说是不是?”

“没错没错!”众人也再度纷纷附和。“小兄弟你还是老老实实道歉吧,道长他心地善良,想来是不会太难为你的……”

“……”青衣少年不说话,只双手握拳,咬紧牙关恨恨瞪向那名蓝衣道士,一双眼睛已然瞪得通红。那模样像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对方暴打一顿。

陶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着实火冒三丈。哼——这帮人实在太不要脸了!胆敢如此欺负师兄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乎,她抢在青衣少年爆发之前及时跳将出去,大吼一声:

“慢着!”

第124章 似曾相似燕归来

陶沝此刻的“插一脚”之举让周遭众人的注意力在一瞬间集体转移到了她身上。

见是位相貌平平的姑娘突然跳出来说话,适才那名蓝衣道童忍不住嗤笑出声:

“怎么,这位姑娘突然站出来是要替这位小兄弟出头吗?还是准备替他赔不是?”

“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陶沝微微一弯唇角,迎着众人的目光踱步走上前去,隔着那张桌案在师徒三人跟前站定:

“我的意思是,他不敢跟你赌,我来跟你赌!”

“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那名蓝衣道童先是倍感意外,继而眼眸中便溢出一丝明显的轻蔑之意。而当中那名蓝袍道士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陶沝一眼,大概是觉得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跟卜卦两字挂上钩,紧接着便出言赶人:

“你是哪家的姑娘,这般不知羞耻抛头露面?贫道素来修身养性,不会与一介弱女子一般见识,你赶紧家去吧……”

“呵——这话还真是本姑娘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陶沝这厢便已强行抢过话茬:“我抛头露面就是不知羞耻,那道长你冒名顶替难道就是脸上有光吗?我呸,也就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才会相信你的鬼话!”

此语一出,周遭众人顿时被激得纷纷破口大骂陶沝不知天高地厚,就连青衣少年也慢慢放下了拳头,颇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如此高调引起公愤的陶沝。

而陶沝本人却对身后的叫骂声充耳不闻,只以一副极其嚣张的架势站立在原地,抱胸看向那位蓝袍道士:

“怎么,道长莫不是怕了吧?既如此,那道长就当众给这位少年认个错,承认自己是冒牌的,那本姑娘自然也会痛快走人!”

她的声音虽不大,但咬字却是极重,一下接着一下,掷地有声。

蓝袍道士虽然没有将陶沝放在眼里,但后者说出这样的话却也让他脸上无光,他当即面色阴沉地站起身,冲陶沝严辞发话:

“这位姑娘,贫道见你一介女流,年纪又轻,本不想与你计较,但若姑娘一再咄咄相逼,就别怪贫道不客气了!”

“哼!”陶沝丝毫没被他的一番威胁吓倒,反而还步步紧逼:“抢了别人的招牌不说,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鬼话,到底是谁更不堪?”

“你——”

蓝袍道士被陶沝刺激得正要发作,而他身旁的那两名蓝衣道童却先后扯住了他的衣袖:

“师父,这泼妇牙尖嘴利,您干脆就拿出本事来跟她比一场,谅她也赢不了师父!”

“就是就是!当众与她分个高下!”

“好!”兴许是被自家两名徒弟鼓舞起了士气,那名蓝袍道士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自信起来,连带看向陶沝的眼光也多了一分得意。“既如此!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他说着,一摆拂尘冲周遭的众人发话道:

“还请在场各位也为贫道做个证人,并非贫道有意以大欺小为难这位姑娘,实在是这位姑娘咄咄相逼,贫道才不得不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语毕,这才重新转向陶沝,“姑娘,我们开始吧——”

“慢着!”陶沝抢先一步截住了他的话茬,“既然道长已经答应了赌约,那本姑娘也有一个要求——比试的内容得由我来定!”

“凭什么?”一旁那名声音怪里怪气的蓝衣道童立马出声反驳。

“怎么,道长不愿意?难道是怕会输给我吗?”闻言,陶沝的嘴角立即倾起一个不大的弧度。“可我记得道长刚才还自诩卜卦之术高超,没想到竟然连我这样的人都怕?”话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快速扫一眼身后的众人。“更何况,大家也都看到了,本姑娘今年才多大,而这位道长年纪又有多大,就算道长你不怕别人说你以大欺小,但如果道长的卜卦之术连本姑娘都赢不过,那道长又有何证据证明你的卜卦之术是得自那位白衣道长的真传?想必原先那位白衣道长的本事,即便本姑娘不说,大家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难道大家也认为那位白衣道长的嫡传弟子竟然连本姑娘也赢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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