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下部)+番外(204)

“咦?”陶沝被她问得当场一愣。“难道不是你偷来的?”

“废话!当然不是啦,我像是那种人吗?”米佳慧忿忿不平地想要替自己抱屈,但话还没说完就见陶沝已经配合地摆出了一副“你的确像是这种人”的表情,嘴角立马一抽:

“别瞎想,真正偷走这块玉佩的人是如今跟在太子身边的那个美少年,秋痕。”

陶沝当场愣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米佳慧一脸正色地解释,“虽然我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偷到这块玉佩的,但我敢肯定这块玉佩绝对不会是太子送给他的……而且,他当时埋东西的样子着实鬼鬼祟祟,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埋东西?你是指这块玉佩?”陶沝此刻关注的显然不在重点上。“难不成你是背着那人偷偷把这块玉佩挖出来的?”

“没错!”米佳慧不等对方说完就已自动接了上去:“我当时发现秋痕躲在一个地方偷偷摸摸地挖坑埋物,一时好奇,就想挖出来看看他到底埋了什么,没想到却发现了这块玉佩……”

“……那你再埋回去不就得了!干嘛还带在自己身边?”

陶沝听得一阵无语,还没等她继续往下说,米佳慧那厢却先一步拦住了她的话头:

“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按理说,那个秋痕明明就是太子身边的人,可为何却要偷偷摸摸把太子的玉佩埋起来?我之前旁敲侧击过太子身边的几名小太监,他们说,太子的玉佩是在一个月前遗失的,也就是说,秋痕早就知道太子的玉佩丢失,如果不是他偷的,为何他不第一时间还给太子,搞不好还能获得太子的信任和赏赐,像这样埋起来又能有什么用处?”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不正常!”听到这里,陶沝也收起适才的愤然态度,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你的意思是,那个秋痕有问题?”

“没错!”米佳慧笃定地点头,“我从以前就觉得他这个人十分古怪,尤其是他那双眼睛——”

说到这里,她特意停了停,冲陶沝语带警告道:“对了,你下次当面碰到他的时候,最好不要轻易跟他对视!”

陶沝愕然:“这是为何?”

米佳慧这次撇了撇嘴,没有立即答话,直等到陶沝以为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前者方才再度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听说过魇术吗?”

她说这话的声线是少有的低沉,陶沝本能地想要点头,但仔细想了想,又用力摇了摇头。

米佳慧弯了一下唇角:“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魇术起源于殷商时期的女巫一族,至唐朝到达鼎盛时期,其作用就是会让人出现幻觉,之后逐渐被历代朝廷禁止,而到我们那个时候,正统的魇术基本已经失传……取而代之的,便是各种真假难辨、参差不齐的催眠术……”

“可是——”陶沝听得一头雾水。“这跟秋痕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米佳慧说这话的语气是少有的笃定和自信。“依照我的分析,太子此番一直未醒,很可能就是中了传说中的魇术!”

“你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陶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米佳慧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进一步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记得史料中曾有记载,一废太子时,三阿哥胤祉曾揭发大阿哥胤禔利用喇嘛的魇术针对太子,致使其心智大乱,所以才会被万岁爷废掉……”

“可是,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吗?”听到这里,陶沝忍不住从旁插话,“我一直都认为这只是康熙用来复立太子的借口!”

“的确是有点牵强!”米佳慧被她说得一滞,愣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道,“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太子被废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个,但所谓的魇术应该是真的,至少在这个时代里确实有正宗的魇术世家存在……我记得基本魇术演变成催眠术的发展史就是从清朝时期开始的……在我看来,这个时期的魇术很可能就是一种比较高级的催眠术罢了……”

“……高级的……催眠术?!”

“没错!催眠术其实是历代魇术的一个分支,你也知道我是学中医的,之前也有研究过催眠这个分支,所以我敢肯定太子目前的状况就是被人催眠了,而这个催眠他的人,就是秋痕!”

米佳慧一脸信誓旦旦地说完,旋即发现陶沝呆若木鸡般地立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她先是怔了怔,而后小心翼翼地试探:“是不是我说的太恐怖,把你给吓着了?”顿一下,见陶沝仍然不出声,又赶紧补上一句:“你放心,这种魇术的效用并不大,一般情况下只会让人一直做无法被被别人唤醒的噩梦,只要等他自行醒来以后就会没事的,顶多会意志消沉一段时间……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个秋痕能掀起多大风浪……”

“……”陶沝张了张嘴,想答话却又不知具体该说什么。

见她不作声,米加慧以为她还在担忧秋痕的魇术,又自发地补上一句:“别担心,照我的推断,这个秋痕的催眠水平应该还不够高,否则也不必特意将这块玉佩偷埋起来……”

陶沝闻言瞥了一眼手心里的那枚玉佩,终于缓缓吐出一句:“这跟玉佩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之前有跟太子身边的那些小太监们打听过,太子出现像这种长时间昏睡的现象是第一次,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太子并没有被秋痕成功催眠的迹象——这可能是因为他本身意志力比较强或是有什么贴身神器保佑的缘故……我想,如果不是他今次身体受损过度,或许也不会让秋痕轻易钻了空子……所以,那个秋痕偷这块玉佩的目的要么就是为了完成一个可以顺利实施魇术的阵法,要么就是因为这块玉佩是能保佑太子不被催眠的神器……”

呃,怎么越听越玄幻了?

鉴于米佳慧此番分析得头头是道,陶沝的思维再度被她的惊人言论狠狠刷新了一遍。不过米佳慧显然没发现陶沝的神情异样,还在滔滔不绝地继续往下剖析——

“相比之下,我个人觉得前面这种解释更靠谱些,否则太子不会撑到现在才被秋痕催眠,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我阴差阳错地藏起了这块玉佩,所以才使得秋痕的阵法失效……”

陶沝咬咬嘴唇:“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他这次能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理论上是这样!只要太子醒来以后能够远离那个秋痕,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米佳慧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陶沝,“但如果他没法做到远离那个秋痕,而被对方长此以往每天反复施以魇术的话,可能就会导致其精神失常……”

“你说什么?!精神失常?!”陶沝当场被震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是,他不是……他怎么会……”

米佳慧显然没料到她听到这话的反应会如此巨大,愣了好久也没吃准陶沝话里的“他”究竟是指秋痕还是太子。不过她还是秉持着八卦的精神又透露出一条重要信息——

“其实,就我打听到的消息,太子爷之前对于这个叫秋痕的少年并不十分信任,按照那些小太监的说法,好像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允许他在自己跟前伺候的……唔,好像就是从鞭打海善贝勒和那个□□芜的少年之后吧……我听说,那个□□芜的少年和秋痕两人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被送到太子身边来的,按理说两人应该交情不浅,但春芜和那位海善贝勒苟且的事,却是秋痕透露给太子的,照这样看来,他们两人的私交似乎不怎么样,难道说……仅仅就只是为了争宠?”

争宠?!

某人此语一出,陶沝直觉像是有一道灵光直接劈中了她的脑梁,让她猛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难不成,当日鞭打那位海善贝勒的事情只是个契机?一个……可以让秋痕顺利接近太子的契机?

没错!她从以前就一直觉得奇怪,那位海善贝勒看着就是个极精明的主,之前在江宁曹府的时候也曾严厉告诫过那位曹公子不要轻易动太子的人,既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如此招摇地以身犯险、堂而皇之地去撬太子的墙角,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但如果,那个□□芜的原本就是枚弃子,这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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