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到这话本能地眯了眯眼睛,却也表示了赞同:“你这话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受到鼓励,那名女子脸上的神情也发生一丝明显变化,当下语出娇羞道:
“不瞒太子爷,奴婢从以前就一直对太子爷您倾慕有加,希望有朝一日能伴在太子爷身边伺候,所以今日才会趁机自抬了身份,还忘太子爷勿怪!”
她最后这话听得陶沝嘴角猛然一抽,她从没听过主动要求当人奴婢居然还是自抬身份!
而一旁的太子在听完眼前女子的这番“深情告白”之后,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轻轻弯了弯嘴角,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是吗?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那女子忙不迭地摇头不止:“回太子爷,奴婢一点也不觉得此事委屈,能伴在太子爷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求之不得!”
那是!关键就要看你是哪一种伺候了,如果能成功伺候到对方床上去,并且还因此得到名分的话,那自然是称不上有什么委屈的!
陶沝在心里默默接话,就见太子这会子已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先进屋去!”他平静地开口吩咐,并没将目光停驻在她脸上过久,且态度也是少有的漠然。
陶沝自然明白对方这样的表现只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看出端倪,当下立刻点头领命,迈着步子一溜小跑回到房间,并重重关上了房门。
虽然她人是被赶回了房间,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好奇外面院里即将会上演什么样的戏码,所以,她立刻转而挪到窗前,将窗子拉开一条缝,隔着窗子向外窥视。
银白的月光如雪耀眼,正静静洒落在院子正当中。从陶沝的这个角度望出去,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此刻正站在外面的那名女子的大半边侧脸。
刚才因为怕被人认出身份,所以陶沝一直都低着头没敢仔细观察对方,而现在静下心来细细打量,陶沝不得不暗暗称赞这名女子的确并非凡品——
凭心而论,她长得确实不错,温柔婉约,玲珑有致,清丽可人,不夸张的说,都快能赶上倾城的水准了,而且这人一眼看去就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一双翦水大眼更是由始至终都氤氲着一层蒙蒙水气,足以秒杀这世间大多数男子。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居然也能育有如此貌美的女子,这算不算是卧虎藏龙?!
不过最令陶沝感到触动的是,那女子的右侧眼角处居然也有一颗小小的、却又极其明显且不容人忽视的滴泪痣,就和陶沝在现代的那具本尊身体上的滴泪痣位于同一个地方。
这多少让陶沝打心底生出几分同命相连的熟悉感。据说女人眼睛下边长痣是要为男人哭的,也不知这位洛玉姑娘将来会为什么样的男人流泪。
她这厢正胡思乱想呢,原本一直站在院里的那两个人之间似乎也发生了不小的质变——
那位华丽丽的太子似是转身想要离开,但身后那名女子却是死死扯住了他的缎袍不放,一双烟雨朦胧的水眸里更是浸满了不甘心。
鉴于太子此刻有大半个身子都背对着窗户方向,陶沝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那名女子略显惊慌的神色来推断,某人此刻一定是动了怒。只是这两人之前似乎都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嗓音,所以即便陶沝所在的房间与他们两人相距不远,但却始终都无法听到那两人在说什么。
而眼下,这两人摆出一个要走一个想留的架势,想来定是因为刚才谈论的话题起了什么争执。
也正是因为两人的这番拉扯,让陶沝忽然注意到一个刚才被她漏掉的问题,那名女子穿在身上的衣衫虽美,但却只是一件秋衣,在十冬腊月这样的气候之下显得着实单薄,尤其是北方的夜晚温差更大,这姑娘居然连夹袄什么的也没穿就跑来伺候人,这多少令人深思……
陶沝不由地回想起她自己也曾在某个冬夜,因为喝醉酒,所以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服便准备去找师兄告白的情景,不过那次她可是连宿舍大门都没出成就被人打晕了,但眼前这名姑娘不仅穿着单衣出了门,而且其目的也非常明确,实在是让人佩服不已!
不过紧接着下一秒,她这个佩服的想法便立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为那名女子居然变本加厉地从后方伸手紧紧抱住了某人的腰,还一个劲儿地将自己的那对“波澜壮阔”主动往某人身上贴,看得陶沝差点当场拍案而起,真想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去分开这两人!
这TM就是红果果的勾引啊!
这位姑娘未免也忒大胆了吧?当面勾引她喜欢的男人不说,而且退一步讲,这屋子里还有人啊,何况她还是亲眼看到她进来的,难不成她认为她只是一名太监,即使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
正当陶沝犹豫着是否真要开门直接闯出去时,就听到那位太子殿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语气甚为凌厉:
“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此语既出,陶沝当场愕然,待再度凑到窗前朝外张望,却赫然发现外面那两人早就已经分开了——
太子独自背手立在原地,而那名女子则是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倒在他前方的地上,看样子应该是被前者给无情甩开的。
那名女子倒地后又很快爬了起来,跪在太子跟前神色哀怨地仰头说着什么,陶沝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外加联系女子此刻的面部表情,大致猜出女子此举是在向太子解释并没有人派她前来。
太子显然不信她的辩解之词,绷着脸冷声反问:“单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混入这里?”
一听这话,那名女子脸上的哀怨之色当即变得愈发强烈,但她似乎并不肯死心,仍旧锲而不舍地继续冲某人说着什么,看样子大概是想要以情动人。只可惜陶沝这边费了半天力气,却依旧还是没能听到对方所说的具体内容。
不过太子那厢倒是很快接了话,再一次否决了对方的意图:
“不可能,那件案子宗人府已经结案,也奏请皇阿玛批示了,不可能再有任何更改,回去告诉派你来的那个人,想要救人,走本宫这条路可行不通!”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陶沝所在的房间走来。
那女子显然不愿轻易放弃眼前这个机会,当下又飞快用膝盖在地上紧走几步,扑上前用力抱住某人的大腿苦苦哀求,但可惜,最终还是被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给毫不怜香惜玉地踢开了。
“够了,本宫这里不需要你来伺候,趁本宫现在还未真正对你动怒,趁早给本宫滚出去,否则……哼!”
他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了,陶沝从窗缝里瞟见那名女子仍旧呆呆地跪坐在原地,脸上淌泪,双眼无神,俨然一副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弃妇形象,加上外面正是十冬腊月的凉夜,这幕画面看上去显得颇为凄凉。倘若换作平时,陶沝也许还会好心地上前表表爱心,给予对方鼓励和劝慰,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却早已没了半点同情之色。如果换作其他男人也就罢了,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喜欢的男人,她不跳出去狠狠揍对方一顿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别想让她为之心软。
那个谁谁谁说的好,对待情敌一定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否则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成千上万的落叶堆霸占掉原本属于你的领地。这是绝对不能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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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时候,陶沝这厢早已关好了窗子,且动作迅速地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佯装阅读。
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显然没料到一进门会看到这样一幕场景,先是本能地一怔,跟着便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对方的伪装——
“如何,躲在房里看戏还看得过瘾么?”
听到这话,陶沝本能地出言否认:“我一直都在这里看书来着,可没有跑去看什么戏!”
“是吗?”见她不承认,太子从鼻子哼出一记冷笑,而后信步走到陶沝跟前,语带嘲讽:“房间里点着蜡烛,只要有人站在窗前,影子便会映在窗纸上,你觉得有这么大的一个人影一直在窗前晃来晃去,我还会看错吗?”顿一下,又毫无预兆地伸手抽掉了陶沝手里的那本书,拿到跟前扫了一眼,含在嘴角的那抹嘲讽笑意噔时愈发明显:“而且,你手里的这本书也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