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扔了剑,哆哆嗦嗦给他磕头求饶。
“解药在哪里?”
那人点头如捣蒜,跑回内室,很快捧着一个紫檀木小匣子出来。
虽然郎中交待,毒素入骨太久,就算服下解药也于事无补,可拿到药总比没有要好。
谢晗冷冷道:“我不杀你,烦请你回洛京,捎句话。”
“如若还有下次,我必定不会再选择隐忍,这只手,便是他的下场。”
刀刃落下,斩断他的右手,那人抱着身子缩作一团,不敢发出哀嚎,唯恐再次触怒他。
谢晗将横刀往他身上揩了揩,擦干血迹,神色漠然,携小匣子离去。
屋舍内,郎中正在为元徵施金针,元瑶伏在床边,眼里含着一汪泪。
这一个多月来,朝夕相处,元徵是真心待她好。
即便没有元小娘子义父这个身份在,她同样会为这位和善可亲的长辈意外遭罪感到难过。
谢晗看了她一眼,取出匣中的那枚药丸,递给郎中。
郎中两指捏住,仔细分辨了药味,道:“这枚药并非解药,而是催发体内蛊毒的毒药。”
听闻此言,素来镇定如谢晗,后背也浮起冷汗,皇帝母子从来就没想过给元徵活路。
元瑶哽咽着道:“义父,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郎中作揖行礼,无奈地道:“姑娘,老夫医术有限,只能用汤药维系元先生的性命,至于究竟能否醒来,便要看有没有杏林圣手可以救元先生。况且,南疆的蛊毒,大多也只有南疆巫医会解。”
元瑶心知自己这样哭下去也没个办法,努力收住泪,起身送那郎中离开。
回到屋里时,谢晗拽住她纤细的腕子,“我会想办法救元叔叔。”
“此处距离凉州仅有百余里,待元叔叔病情稳定些,我们立即启程。到时我会在河西遍贴布告,寻访天下能解此毒的巫医,许以重金,请求他们为元叔叔医治。”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
元瑶点了点头,鼻头一阵发酸,谢晗帮她揩去泪,语气温柔:“瑶瑶,是我的错,我应该多一分戒备。”
她如何能责怪谢晗?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
又两日,一行人抵达凉州,暂在刺史府安顿下来。
得知堂姐回来,元欢自是欢喜得很,急忙赶来刺史府与堂姐相见。
久别重逢,可堂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开怀,眼底笼着淡淡的水雾。
元欢不解,“阿姐,你怎么了?”
“阿欢。”元瑶把她抱到膝上,递过去一块松子糖,“你还记得元徵伯伯吗?”
“记得的,元伯伯不是离开兖州好久了么?”
“他后来找到了我们,可是他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元瑶牵着她去探望元徵,元欢掌心握着松子糖,轻声唤“元伯伯”,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郎中说,如果寻不到治病的药方,元伯伯他至多只有三个月的寿命。”元瑶低声解释,“他现在醒不过来,也听不见我们说话。”
元欢问:“阿姐,元伯伯为什么会生病呢?”
元瑶答不上来。
她曾拿同样的问题问过谢晗,起初他并不愿如实相告,最终还是教她逼问出来。
皇帝母子以她为耻,压根就没想过让她活着回到凉州,便想出一个阴损的法子,在元徵身上中下蛊毒,胁迫他伺机动手杀了她。
可是元徵硬生生将一次又一次的毒发默默扛过去,没有让任何人发觉,直至快要抵达凉州,毒素入骨,再也隐瞒不住。
她觉得自己除了拖累旁人,一无是处。
元瑶自嘲地一笑,轻拍元欢的肩,“我们出去吧,莫要打扰元伯伯休息。”
姊妹两来到廊下,远处,行来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手里提着药罐。
“元娘子,元先生的药煎好了。”阿瑀停下脚步,与她寒暄。
很快,他瞧见了元瑶身侧的元欢,登时瞠目结舌:“阿、阿欢姑娘?我莫不是看花了眼?”
元欢眨了眨眼,学他之前的模样,双掌合十,行了个礼,“阿瑀小师父,我们又见面啦。”
“多谢阿瑀。”元瑶接过药罐,柔声道,“我先去喂义父喝药,你两去玩罢,记得待会儿一同来正堂用午饭。”
阿瑀对刺史府并不熟,也不知要把元欢带去何处。
好在元欢已经随钟将军夫妇来过数回,知晓后苑西北角有一方人工开凿的小池子,筑有亭台,清幽僻静,方便叙旧。
她牵了下阿瑀的衣袂,示意道:“你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池边的小凉亭,元欢往他手心里放了一颗糖,“小师父,你为何也来了凉州。”
阿瑀攥着那颗糖,喃喃道:“我来凉州寻我的父母,阿欢姑娘你呢?我先前还以为你已经……”
元欢道:“阿姐不想让我留在洛京,便请谢侯爷想了个法子,瞒天过海把我送来凉州安顿,也好摆脱宫中的控制。”
想了想,她试探地问:“阿瑀小师父,你知晓我元伯伯生了什么病么?”
阿瑀摇头,“我也不知,那夜元先生忽然昏过去,再未清醒过来,谢侯爷便一直在为他寻访名医治病。”
初夏的风带着花木清香拂来,元欢垂下眸,怅然道:“好不容易,大家又在一块儿,可为什么上苍要让元伯伯遭这样一回罪呢?”
阿瑀不晓得应如何安慰她,急得抓了抓后脑勺,变得笨嘴笨舌起来:“阿欢姑娘,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又说:“今日起,我每天为元先生诵经祈福,佛祖听到了,定会保佑元先生平安无恙。”
元欢道:“这世上祈愿的人太多了,佛祖未必能听见呢。”
阿瑀坚定地道:“那我就多诵几遍,日夜诵经,佛祖定会被我的诚心打动。”
元欢噗嗤一笑,轻声道:“你个小傻子。”
宁安元年的夏天,在北地的徐徐清风中,如约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厚着脸皮求个预收《穿成暴君的炮灰皇嫂后》
天子山陵崩,漠北王霍珣回京,废少帝,幽禁太后,夜夜出入长秋殿。
【女主版】
苏慕仪十七岁这年成为太后,偶然落水,发现自己竟活在一本书里。
她是男主霍珣的皇嫂,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书中,男主夺下皇位后,她将被废为庶人,与收养的少帝一起死于一场刺杀。
得知结局的苏慕仪瑟瑟发抖,她让同样不想营业的小团子主动送上传国玉玺,换来活命的机会。
按照剧情,霍珣登基第三年,御驾亲征北戎,被流矢所伤,不治而亡。
她只需小心谨慎熬过这三年即可。
然而,霍珣却以金屋为笼,将她困在了长秋殿。
苏慕仪心想,倒也不必。
于是她施计从宫中脱身,烈火焚烧过后,只余下一枚珍珠耳铛。
【男主版】
起初见她时,霍珣满眼不屑,她不过是他那位草包兄长挑出来的棋子,不值一提;
之后,他意外发现,靠近她,可以缓解自己的头痛之症;
再后来,他双眸带着血色,将她困在怀里,一字一字道,皇后之位属于你,我是你的,今后不要再离开我。
偏执阴冷帝王X 被迫营业佛系美人
#暴君的追妻火葬场#
#黑化暴君救赎计划#
#原本不屑一顾的我真香了#
食用指南:
1.架空,架得很空,谢绝考据,欢迎友好交流
2.1V1,男主不开后宫,女主有金手指
3.男主年幼时中过蛊毒,留下后遗症,接近女主能缓解头痛
第42章 求药
五月初一,终于有人揭下布告,来到刺史府,自称能医治元徵所中的蛊毒。
那医者看起来年逾六旬,身穿窄袖胡服,满头灰白头发用一根桃木簪竖着,骑着一头骡子,虽有些不伦不类,看样貌却是中原人,而非高鼻深目的胡人。
谢晗放下手头公务,亲自出门相迎,老者笑道:“便是你小子以万金求药?”
“正是在下。”谢晗抱拳行礼,“若老先生有良方医治家中叔父,我愿再加价钱。”
老者将刺史府打量一番,道:“得了吧,你掏空家底也勉强才能凑出这点银钱,再加价,怕是得把这刺史府变卖了哟。”
说着话,两人一路往厢房行去。
元瑶起身开门,见谢晗带着生客前来,敛衽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