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说这次月考难度会比第一次月考难,高三上学期的月考会一次比一次难,时间也一次比一次紧,现在老师们已经出好第三次月考试卷了,也定好了时间。
等到了高三下学期,难度会慢慢趋近于高考的难度,也不会再故意出难题刁难学生。
高三上学期很难走,每一步都得扎扎实实,而高三下学期则是冲刺。
在与时间的追逐上,人们永远是输家。
到了考试那天。
向暖来到了第一次考试的那个教室。
教室里换了一部分人,后十名几乎都掉到第二考场了,换了一批人走进这个教室。
而前十名依然是那几个人,只是部分几位的名次稍微变动。
向暖上次是第二名,她提着笔袋来到座位上。
第一名是任乘风,在她前面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到了最后一场考英语都是空着的。
到了晚上,向暖照例留下来自习。
余冰这次考的还行,但也没第一次月考完的那股轻松劲了,也留下来陪她自习。
毕竟高三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上次月考完留下来自习的同学还只有两个,这次整个班却留了一大半。
晚自习的时候,余冰用笔敲了下向暖的胳膊。
“怎么样了?你那天去找他了吗?”
“他这几天怎么还没来学校。”
向暖没出声,头抵在胳膊上,睁着大眼睛,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了几个字,给余冰递过去。
这便利贴是当时为了追任乘风买的,还有一大半没用。
以后估计也不怎么用了。
余冰接过向暖的便利贴,上面写着三个字。
—别问了。
这三个字透露着浓浓的无奈和疲倦。
余冰看完,猜出了个大概,把便利贴叠好,再把它丢到挂在桌子前的垃圾袋里面去。
她没有再多言,只是把手放在向暖的大腿上,轻轻拍打。
拍打声不重,也不痒,但这是两人互相安慰的方式。
向暖头低的更深了。
本来已经缓过来了。
但余冰安慰的她又想哭了。
她想,暗恋根本就没那么好走出去。
成绩出来了。
因为这次任乘风没考试,因此这次向暖是第一。
众人已经从第一次的惊呼转为了第二次的习惯。
她的分数离第二名越来越远了。
熊宇也一改骂人的习惯,难得在班会上表扬了一下向暖。
“向暖还是很不错的,这次又进步了,保持这个状态,别松懈。”
向暖平静的点了点头。
现在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似乎都不会影响到她。
回到家,向母和向父又是面带笑意。
“这次考的不错,你们老师说你很稳定。”
向暖坐在桌上,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太多的感情。
向母注意到了,担忧地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向暖摇头:“没有,我就是看书看的有些累了。”
总不能告诉父母她失恋了。
也不能是是失恋,她都还没恋上呢。
向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有太大压力,你现在这个成绩,北京上海随便你挑,父母也没有想让你考清华北大,但是能考到是最好的。别把自己逼太紧。”
向暖点头,道了声累了,回房间拿衣服洗漱。
“暖暖。”
向母叫住了她。
向暖回头,问怎么了。
向母面上纠结,似乎有些难为情,动了好几下嘴皮才吐出想说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以前……妈妈逼你逼太紧了呀?”
向暖今天实在反常,按理说考了好成绩应该高兴,但在她这是半点高兴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向暖摇头,柔声笑道:“没有,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时光从指缝中溜走,美丽又短暂的秋天悄悄离去,十二月中旬,大家都换上了羽绒服。
正阳高中只有两套校服,一套夏装一套秋装,但为了遵守制度,学校依然逼着同学们冬天也要穿校服,但裤子可以不穿。
这下给了很多女孩发挥的空间。
大部分同学把校服塞在羽绒服里,要不然根本穿不下。
往远处看,根本就看不出穿了校服。
冬天算是正阳高中的女孩子唯一能臭美的季节。
校花孟娇早就换上了一件黑色紧身裤,衬得一条腿又直又长,再在外面套了白色的耐克袜子,配上耐克同款球鞋,上面套了件新百伦的白羽绒服,走在路上路人都要多瞧几眼。
向暖穿的和大部分学生一样,正常打扮,棉服配黑裤,挑不出错。
十二月份中旬到了,第三次月考也来了,任乘风也回来了。
一个月过去,他脸上的淤青已经消失不见,头发稍微剪短了些,整个人显得有些锋利。
浑身上下就只剩下腿上的伤了。
他是月考当天来的,因为第二次月考他没参与,又被迫去了最后一个考场。
任乘风杵着拐杖进教室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想他和最后考场还挺投缘。
一天后,又是公布成绩。
月考频繁,再加上还有平时的周考,半月考,同学们对考试排名已经麻木了。
熊宇也不再对着投影仪分析成绩,而是将成绩贴在教室背后就走。
下课后,教室后面墙壁挤满了人。
没有人再去关心第一名第二名是谁,找到自己的名次,发现自己排名没退步就行。
余冰看了看自己的成绩,又找了向暖的,回到座位对向暖说:“暖,成绩发挥稳定,还是第二名。”
向暖点头,神色淡然。
这成绩她已经猜到了,想再上也上不去,每次考完她已经能预估到自己的成绩了。
任乘风还是第一。
在家休息了一个月,被人打成那样,依然能轻轻松松拿第一。
同学们又忙忙碌碌的过了一个月。
一月一号,既是元旦,也是向暖的生日。
第19章
向暖认为自己是个很幸运的女孩儿,每年的生日都能放假,和家人完整度过。
向父向母对生日很看重,尤其又是和元旦一起过,所以每年向暖生日都很隆重。
要么去请亲朋好友到酒店里下馆子,要么花一上午时间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十二月三十一号晚。
晚自习的铃声打响,平日里听到下课铃就拼命往外窜的同学们一反常态,大部分同学都从抽屉里或书包里,有的拿出精美的小盒子,有的拿出包装袋,朝着向暖座位上走去。
向暖瞬间被人群包围,处在中央。
相处了两年半,班上的同学都熟识,自然也是知道对方的生日,尤其是像向暖这种特别的。
往常过生日可能只会口头祝福一下,但今年这个生日不一样,是向暖的十八岁,过了十八岁就成年了,相当于人生的一个跨越点,都挺重视的。
同学们将准备好的礼物放到向暖桌子上。
“暖暖,生日快乐!明天没法当面和你说,这是我送的围巾,冬天天冷,记得保暖。”
“哪有像你这种直接把礼物说出来的?都没惊喜,暖暖,这是我的礼物,生日快乐!回家拆哈!”
同学们一言一语的把礼物放到向暖桌子上,道了声生日祝福,就慢慢散开了。
余冰等大家走了才把礼物递上去。
“暖暖,生日快乐。”
她将手里的包装袋放在向暖桌上,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琢磨了许久,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暖暖,我送你的礼物你必须明天看!在你生日当天看!知道吗!”
向暖小心翼翼把余冰送的礼盒装进书包,郑重地点头。
送完了礼物,同学们也一个接一个离开教室。
明天放假,虽然是过生日,但向暖还是收拾了几套卷子拿回家写,磨磨蹭蹭地把一套又一套卷子塞进书包,教室里的人几乎已经走光了。
就剩下身边还在等她的余冰。
和从下课起就没说过一句话的任乘风。
往常余冰走的挺早,晚上都是她爸来接她,但今天向暖收的礼物比较多,余冰特意留下来帮她提几袋,提到校门口放到电动车上再走。
“暖暖,收拾好没?”
余冰手上拎着几个大袋子,已经走到教室门口,回头问向暖。
向暖把书包背到背上,望了望前排任乘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