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君上……”徐长歌在青帝怀中抬眉。
“孤……”青帝抬眼望望满殿的红柱,凑到徐长歌耳畔轻喃,“孤只管着春宵梦短,风月无边……”
第117章 番外一
正月十五是元宵佳节。
为赶着见师兄一面, 珲春早早到徐长歌居处问安。
“阿姊,这是师尊特制的养颜丹!“取出一瓷瓶与徐长歌献宝, 珲春不断扬眉往殿外看。
“却是等着你师兄?”徐长歌将珲春递来的瓷瓶去掉木塞。
待凭着瓶口的清香断出瓷瓶中是当世良药后, 徐长歌弯眉与珲春道:“你师兄昨日去了城外, 只言珲春那丫头研制出了能用于旱地的水车……”
“怎会?师兄连元宵佳节都无暇分身?”
“你又不是头一次知晓你师兄的性子……”徐长歌望珲春的眼神里亦有几分感慨, “她又岂是会因私情而坏了公事的人?”
“那还不是因为师兄驽钝……”闻徐长歌数落青帝, 珲春一时想起了数年前如意宫她那用功至极的小师姐,“依小妹之见,但凡阿姊愿意出手,诸事皆能手到擒来……如此, 却没有师兄多少插手的余地。”
“这般,你却是能寻你师兄飞剑摘花?”徐长歌含笑望向珲春眉眼。
“阿姊……”知晓自己的心思已被阿姊看穿,珲春倒也不恼。
起身取过拂尘,与徐长歌画个符印,珲春佯装超脱道:“徐氏长歌,当知天下诸事,皆是盈满则亏……您若欺人太甚,休怪……”
“你师兄在城西……”淡笑着将青帝的去处告知, 徐长歌弯弯眉, 低眉继续将案上的瓷瓶把玩。
闻说青帝在城西,珲春随即告辞点足而去。
望望青帝的背影, 徐长歌摇摇头,则是由婢子搀着,与季孙氏三小姐、观鱼、良王妃三人打马吊。
徐长歌原是无心打马吊, 奈何登上后位,吟诗作画皆会被朝臣吹捧,她便索性俗个彻底,径直与旧时相交聚着打马吊。
季孙三小姐无心婚事,只想着驰骋沙场,所以牌桌上,只求徐长歌能与青帝传声话,让她替了珲春,去守边城。
而良王妃自打五皇子辞世,便如飞鸟如林好不快活。
只是这青都中那秦王妃甚是碍眼,常惹得她手痒痒。
“娘娘当真不打算寻那女人麻烦了么?”良王妃刘音琳转着麻将,快人快语道,“妾身可没有娘娘那般大气……一筒……”
“那姐姐想如何?”季孙三小姐也看嫁入皇家的冯长乐不顺眼。虽然秦王愿意娶她,但丫头当真该教训!昨日,那丫头还特意与秦王同乘一骑,来她门前炫耀。真是气煞了她。
“二筒!”顺风跟牌,季孙三小姐望向观鱼道,“嫂嫂举办一场狩猎吧!”
“嗯?”徐长歌看季孙三小姐一眼,却没急着接话。季孙三小姐能称她一声“嫂嫂”,沾的是青帝厚爱季孙家。
但算计长乐一事……
徐长歌皱皱眉,却见观鱼打出一个“三筒”,进言道:“娘娘何不顺了两位姐姐的心思……狩猎什么的,刚好与诸位姐姐试试观鱼新做的花灯!”
“好。”见观鱼开了口,徐长歌一边糊牌,一边将此事交与一旁的近婢。
因着徐长歌应下了此事,良王妃倒是没计较输赢。因着五皇子战死沙场,青帝与她的赏赐亦是颇为丰厚。
但季孙三小姐却这般好运。
靠着府中的月钱支撑,季孙三小姐摇了摇观鱼的手:“观鱼……姑母在世时……”
“只有五十金!”
“观鱼……”季孙三小姐喜出望外,再战四圈,仍是输到血本无归。至此,深宫马吊便是终结了。
观鱼随着良王妃离宫,季孙三小姐则是凑在徐长歌的身边道:“娘娘是如何赢的”
“记牌。”
“怎么记?”
徐长歌弯眉道:“便是……你左手边第一张是‘东风’,第二张是‘一条’……”
“嗯?”季孙三小姐发现不对……
明明手中她手中的牌面都是背对着长歌的呀!
“娘娘打得是明牌?”季孙三小姐小心开口。
徐长歌则点点头:“你们码牌时,本宫已然将牌面记下了……”
“可……”
“百余张不算多。”温笑着命婢子将赢来的金银送还,徐长歌规劝道,“妹妹日后还是少玩些……”
言罢,徐长歌即带着一干婢子行回了寝宫。
徐长歌到寝宫时,宫中尚无一人。
想过青帝今时定与珲春一同在田间察看,徐长歌在书案前入座,正欲替青帝批上些许折子,却被人从后蒙住了眼。
是谁?
徐长歌还未来及慌乱,身后人已吻到了她唇边。
待眼前的漆黑褪去,那张白净的面庞已是映入眼帘……
“君上!”徐长歌喜不自胜。
青帝则将徐长歌抱在膝上,轻抚过其眉眼:“可曾想到是我?”
“我……”徐长歌想言,却又被眼前人用舌尖阻住了。
“定是没想到……否则……怎会让春儿那丫头追到了城西?”
“我……”徐长歌想解释,青帝并没有给她机会的打算。
堪堪将软玉推入红缎,青帝俯身与榻上人厮磨道:“单是折花之谊,便被你罚在书房呆了半月……如今春儿回来了,没你允许,孤又如何能见?”
“可……”徐长歌一时无言。
而眼前人亦是算好的模样,扣住了其手腕。
“今日那丫头是你引去的,今夜却得你来挡灾?”
“春儿那般好,如何算是灾?”承着眼前人的情,徐长歌轻喃着合上眉眼。
“自是因为孤祈着一夕之欢……”
低笑着灭了殿内的烛火,青帝扬指拂黛,玉过群山。
……
次日,宫中言传帝后宫外的红梅被珲春姑娘毁了大半,宫外言传秦王妃在皇家猎场,被良王妃连射三箭。
第118章 番外二
“啊——”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冯长乐捂住心口,大口喘气。
“乐儿, 你醒了?”守在榻侧的青河慌乱地将她护在怀里, 与她喂了一口药汤。
“我……我梦见五皇兄了……他在追我!他身上插了好多箭!他……他满脸是血……他……他……”
“不怕……不怕……都是梦……”榻旁人低声宽慰。
“不……不……不是梦……不是梦……那日我在边城射他时, ……他就已经浑身沾血……就像……就像……”冯长乐忽地指着身上的三个血窟窿道, “就和这个一样!一样!他回来了!这三剑便是他报复我……”
“是吗?”榻旁人的面色因冯长乐的言语变得乌黑。
当着榻上人面庞上出现腐肉, 淌出黑血……冯长乐尖叫着往榻内躲了躲。
“五皇兄……五皇兄……长乐不是有意害您的!这都是……都是太后的意思……她说了,只要我能在边城射死你,徐府的一切都会是我的……你去找她啊!那个老妖婆已经和你在一处了!你去找她 !”
“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啊……老妖婆只是要我不让你回青都……我……射死你是我的主意……我……我只想……我只想嫁与青川……”
“那你知晓何人是你夫君吗?”
“是……是……是青河?”冯长乐有些不确定。
“是谁?”榻旁人却紧追不舍。
“青……青河?”忽然想起自己已然嫁了青河,冯长乐怒急攻心, 竟是在榻上晕了过去。
……
“太医!”见刚刚结的痂又裂开了,秦王青河大声唤来医官。
医官匆匆察看一番,只得与青河道:“此病下官当真无药可施……殿下若是有心,可去寻珲春小姐……”
“珲春?”深知珲春与冯长乐有仇,青河沉思片刻,即速速乘车辇去往了徐府。
……
因着徐长歌嫁入了皇城,徐府中较往时更为热闹。
青河借着皇亲的分量,自觉往前插了几行。
“秦王殿下?”徐长书率先瞧到了青河, 出声邀其进府, 却见青河忸怩着,半晌不肯出声。
“这是怎么了?”知晓秦王妃与府中的妹妹有仇, 徐长书摇摇扇子,低声道,“可是来寻春儿的?”
秦王妃中箭一事, 青都传得沸沸扬扬,但碍着动手之人是良王妃,旁人亦是不敢插手。
“惭愧。”青河与徐长书拱拱手,“确实是来寻珲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