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坏事呢?
……被气得。唉。
而艾莱这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几年相亲她甜言蜜语听过不少,唯独北山的把她心给说乱了。一副公式化笑容应付完今天的约会,回到家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滚去,有些茫然——他醉酒时说过的话第二天自己还会记得吗?如果记得自己以后可怎么面对这小少年啊?他说的喜欢是认真的吗?可这不行啊,她比他大了有三岁呢……
想了一会想得头秃,艾莱打开微信才发现北山给她发消息过来了:
“阿莱,我喝醉酒时说的话,现在清醒了也是这么想的。”
“你还有去相亲吗?如果我做你男朋友你就不用去了对吗?”
“就算不能……那可不可以给个追求阿莱的机会?”
他配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艾莱看着没忍住,笑了。笑过后手指在键盘上停滞许久,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说什么都不好。
后来的日子,北山一改前段时间不打扰的作风,如细雨般一点一点入侵了她的生活——每天都有早晚安,像报道一样;中午时还会收到一支玫瑰花,攒够了9朵就能收到他的土味情话表白;晚上想方设法的约艾莱出来,也不做些什么,就散个步,吃宵夜,看星星看月亮……那么俗气那么老套,但是好像因为做这些的人是北山,他把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而有吸引力。
今天晚上也出来散步,月明星稀,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艾莱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北山时,远远的看着他抱了一大个什么东西过来。走近了一看,是一大束玫瑰,看上去应该有99朵。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北山笑着,眼睛里有少年的意气和面对心上人的欢喜与温柔:“阿莱,七夕节快乐!”
艾莱接过花,看着北山拿出背在后面的吉他给她唱《情歌王》。他说过她喜欢,他就唱。
“谢谢……”艾莱声音很轻,不知道夜风有没有把这句话送进他耳朵里——谢谢你的花,谢谢你的情歌,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北山收起吉他,觉得有点口渴。问了艾莱喝什么后让她在这等着,他跑去小卖铺买水。
艾莱看着他的背影,埋首轻嗅花香。这一个月来北山都没有再问过“可不可以做她男朋友”,她也就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说。艾莱想起她很小时爸爸妈妈离婚,她妈妈说她“本质上就是一只龟,不喜欢改变,喜欢缩在自己的壳里不出来。做什么事都慢吞吞,戳一下动一下,戳一下动一下……”她当时哭得稀里哗啦不敢反驳,现在也觉得妈妈说的没错……所以应该会让她很惊讶吧,今天突然打电话过去说她要有男朋友了,以后都不用相亲了
……
恰好今天就是七夕呢,多好的日子。北山给她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她一点一点把自己捋清,从以往相处时每一点的体贴偏心开始,把自己的心动拆开来看,连同那里面的自卑、窃喜、惶恐……就像是那只从来喜欢退缩的龟,袒露自己最柔软的内里。
艾莱看着北山拿着饮料跑回来的身影,背上他的吉他,对他摆了摆手,朝他走去。
如果说这场心动,北山已经走了五十步,那么剩下的五十步——是他给她的勇气。这一生,唯一的勇气,都用来走向你。
北山接过吉他,正要拧开瓶子喝水,感觉到艾莱的手碰上他的手……一僵,不敢动了。两人的手渐渐牵到一起,他水也不打算喝了,拎着塑料袋子跟她一起压马路,也不说话……说什么话呀,气氛正好。
要分别时,艾莱捧着花仰头看他:“小山,我不会谈恋爱……”唯一的一次,是个不好的结局。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他不复平日的沉稳,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我教你!……虽然我也没谈过,但是我……”
她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笑起来,眉眼温柔:“好。”
合租
确定了关系,两人相处方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更加亲昵一点,理所当然的,满含心跳的。
艾莱还会收到他的花,早晚安问候,甚至比平时更黏乎的约会。就好像他还没追够似的,到手了的女朋友还要千方百计的对她好。
顾晓露是第一个得知他们关系的人,她老怀欣慰的拍拍艾莱的肩:“总算把你给嫁出去了。”艾莱:“……”还没到这个地步。这个没派上多大用场的助攻功成身退,欢快的去找她的未婚夫去了——好像,大家都遇到了自己的幸福。真好。
偶尔他们都有时间便会一起吃中午饭,因为她休息时间比较短,常常是北山点好了菜等她。这会艾莱拎着包过来时便见到北山边等她边在不知道跟谁视频。他转头见到艾莱,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嗯?”艾莱疑惑着把下巴搭在他肩上,入了镜才看到对面有一二三四五,五个人?!
北山笑眯眯的道:“阿莱,这我妈。”说完,一个面容姣好,眉目慈善的中年妇人在镜头中放大,她脸上是和北山如出一辙的笑容:“你好,是阿莱吗,我是山子妈妈。”
这就见家长了吗,真他妈没有一点点预料,没有一丝丝防备……
艾莱原地呆滞了好一会,才道:“阿姨好……”
北山妈妈笑得一脸和蔼,连声应道:“好好好”,还没说些其他什么,那边传来低沉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哎,是我媳妇吗?”北山妈妈不悦的回头:“是是,不过你瞎叫什么,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那边热热闹闹的,北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他妹妹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要跟艾莱说话。艾莱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受宠若惊,还是北山看着菜都上了,怕没时间吃饭先行掐断了视频。
艾莱轻呼一口气,嗔他:“你好歹让我准备一下啊。”
北山乐呵呵的,撑着下巴道:“没忍住。”他夹菜给她:“阿莱,明天中午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艾莱抬起头:“怎么了?”
北山:“明天要去看房子,我之前那个合租的室友回了老家,我一个人付两个人的房费不划算……”
艾莱沉默了一会,道:“……巧了,我的室友也搬走了,我也是一个人付两个人的房费。”付了有一个多月了。
她抬眼对上北山的视线,两人对视了好一会,齐齐笑了。
北山桌子下的脚轻踢她的鞋,笑道:“阿莱,我想……”
艾莱夹了个丸子堵住他的嘴,也笑了:“你想个屁……”
一个星期后北山把之前的房费结清,要搬过来时发现虽然陆陆续续有搬一些东西过来,但还有挺多的。他不让艾莱动手,她只好拎着半路买的奶茶无语的站在一旁:“那你叫我回来干什么?”本来今晚还打算加班的。
北山嘿嘿一笑,有点傻气的道:“就我们两个人的房子,虽然是租的,但你看有没有家的感觉?”
心跳漏了两拍,她抿了抿唇笑道:“……你在就有了。”被撩多了,艾莱表示情话我也是不虚的。
天色渐晚,北山不让她搬重物,艾莱只好无奈的做一些整理的活。跟他在一起时,她总觉得自己练了十几年的肌肉大概是废的:)
“好满啊……”艾莱看着阳台上的盆栽,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沙发上的可爱抱枕……感叹道,这些都是她糙汉子生活中不会出现的东西。北山过得比她精致多了。
北山把要明天整理的放房间里面,围上围裙走进厨房。艾莱被指使着买了些菜回来,现在有点手足无措的拿着刀不知如何下手。
北山倒是干净利落,娴熟得很。他见艾莱站在那,便让她去切丝瓜:“滚刀块就好。”
“……”怀着滚刀块是啥玩意的心情,艾莱在菜板上尝试切了几下。北山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她就继续切着。
北山在旁边爆炒鸡丁,听到惊呼一声,转头来看艾莱把自己手给切到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刚让你出去看电视又不去?”语气甚是无奈。
……因为被你给炫到了。老实讲,你是不是新东方毕业?
艾莱垂眼看他给她清洗伤口,把血洗掉后找了创口贴给她贴上……她轻轻扯那创口贴,低声道:“我不喜欢贴这个……”
北山看了她好一会,叹口气,不知道从哪又找了个医药箱出来:“那……纱布?这个透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