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了心,说:“那就好!”
他嘴上是说的放心,可自那一夜过后,他竟然规规矩矩,与我下棋竟也能与我下完整盘棋局,每夜也绝不超两次,有时甚至不做,就干抱着我睡觉。
我觉得很是蹊跷。
且不说从前他是怎样赖着我做,如今他有了反应,却还是十分克制,我担心他又变回原来那副憋屈的样子,都在他面前主动脱衣,主动亲吻,他也还是相当小心地只做一次,也不玩花样,老老实实地只抓着我埋头苦干。
他到底怎么了……
若不是每夜有根烧火棍一样的东西抵着我,我倒真的怀疑他有隐疾了。
是不是我的问题?他腻了?
还是他觉得花样玩遍了,没什么想做的了?
或是那一夜他真觉得我生气了,还是他看到我床上失态的样子,嫌我了……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心里很是伤心,我努力将心神放在眼前一片喜红,两人对拜的婚仪上。
天子婚仪搞得憋屈,又匆匆忙忙的,严大人说了好几次要好好办,但圣上和屈将军也毫不在意,除了喜服与红烛讲究,其他的全都是匆匆而就,只想着尽快礼成。
严大人看出了圣上的意思,干脆也就不管了,随圣上折腾。
圣上确实不忘初衷,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与何人在一起,即使是缺了祭天,他也邀了许多人,所有京官,还有将士,好像还有一些江湖人士,密密麻麻的,若不是宫殿宏伟,不然都没地方落座。
这就像平民婚礼一般,除了地方是在皇宫内。夕时青庐,众人都拿着杯盏到处走,有认识屈将军的人,看到容貌后也只是惊慌失措,然后挂起笑意,不敢说半个字。
我还看到一对布衣夫妻,想来应是江清月和杨运,他们牵着两个孩子,笑得很是开心,想是相处许久,两人眉眼竟有些莫名相似。
我耳边闹哄哄的,都是众人胡乱道贺,也有些人不满圣上做法,小声埋怨,或是面上不喜,我都听到几句,也看到这样几个人。
但圣上并不在意这些,只兴奋得脸红,像是喝得醉醺醺的,屈将军也嘴角含笑,直直看着他,他们两人红衣玉冠,站在一起,真是好一对璧人。
我不禁感叹,他们两人纠缠数十年,其中多少情仇,如今总算有个好结果。
礼成过后,天已是昏黄暮色,众人吵着闹着要去闹洞房,但都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身份之别,大家也只是规矩地站在门外,吵闹几声,便就走了。
宫里的侍卫太监散着宾客,各自送出宫去。
热闹归于寂静。
我站在一片枝桠下,看着他走出暮色,向我走来,他手上拿着灯,光影交错,映在他侧脸,他牵起我的手出了宫门。
路上他一直未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还从未与他有过这般尴尬的时刻,往日里都是生气才不言语,如今这又算什么呢。
回府后,我躺在床榻上,旁边的他拱来拱去,就是不与我亲近,我不由想多。
他是不是真的嫌我了……
我还在他厌恶我的漩涡里越陷越深,他就忽然说:“墨伴,我明日要送你个……东西。”
我心放到了肚子里,问:“什么东西?”
“也不是东西,就是想送你。”
“不是东西?”
他沉默一会,说:“对,不是东西……”
“那是什么?”
“我明日再给你。”
我笑了,说:“那你怎今夜就同我说?”
“我憋不住了,我都准备许久了……”
我总算放了心,原来是这个……怪不得这几日魂不守舍。
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我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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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我成婚啦!
屈恒:嗯。
圣上:啾!(亲一口屈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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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九点最后一章,谢谢大家的追更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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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与君白头(完结)
昨夜我安心睡,直到今晨,心才跳得欢快不已。
他会送我什么呢!
会不会是他所描丹青?他还从未给我看过,总说没有画出最好的一幅,便一直不给我看……
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可他又说不是东西……是梅花吗?他十分喜爱梅花,还带我去过从前屈府,即使不少梅树已然枯败,但他也能一眼认出是何品种,且从他府中梅园大小来讲,寒冬一至,定是绝色。
还是依旧是锦帕?会是他亲手绣的吗!我脑中蹦出他绣帕子的样子,忍俊不禁。
我在书房发着呆,好一会又痴痴笑了起来。
我心中很是好奇,也很是激动,可我好好坐在书房等着,从清晨等到午时,却不见他半个人影。
他今早也很早地就出了门,说是有事要办,只给我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
我心里有些失落,他是不是忘了……
我在书房里处理事务,看书练字,又写写画画,最后我等到日薄西山,他才来找我。
我被他晾了这么久,心里的欢喜被冲走了大半,我皱着眉,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他连忙说:“我,我不知晓你会等我……”他小心翼翼看我,“我怎可能会忘了你呢……”
他看我脸色缓和,便拉起我,说:“去我府上吧,在我府上。”
他像是等不及了,一路上都快步走着,快进府门时,他又捂住我的眼睛,一步一步地到了一间房。
他让我闭着眼,将一布条绑在我脑袋上,然后摸上我腰间,要脱下衣裳。
我一觉他如此做法,心里有些生气,更是委屈失望,觉得他铺了这么久,就是跟我玩个床上花样……害我白白想了好久。
可他只是脱下,然后又给我穿上另一件衣裳,那衣物好像礼制繁杂,他还有些不熟练,腰带盘扣系得手忙脚乱,又不敢用力。
他给我穿好后,又给我换了发冠。
最后他弄完后,长舒一口气,他又开始给自己换衣了。
我呆呆站着,摸了摸我腰间的衣料,心跳得剧烈,我当然猜到了什么,这布料如此好,他好端端给我换什么衣裳,而且还有什么事会要两人一起换……
可是我问过他,他次次都说这事不急,这事不能糊弄,这事不用我准备,我看他好像也很忙,便再也未提。
我猜的是对的吗?他说要送我东西,却又说不是东西,如果我猜错了,那也太,太……
“你是不是猜到了?”他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支支吾吾:“我,我……”
要是说猜到了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没备好,他都说了他准备很久了。
“你果然猜到了。”他见我不说话,便解下我眼前的布条,我眨了眨眼,果然看见一片喜庆的红。
我看着他,心里很是紧张,他衣裳散乱,发冠取下,青丝也散着,喜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
应是喜服太红艳,竟衬得他脸也红红的,他两手张开,说:“我帮你穿上的,你也要帮我穿。”
我喉间哽咽,抖着手,为他穿好衣裳,系好腰带,理好衣襟。
我用手梳着他长发,为他束好发冠。
他捧着我的脸,说:“这么好的日子,你别哭了……”
他吻去我眼角的泪。
“我这次不是另娶他人,是要与你白头……”
他虽这样说,但他眼眶也红红的,他小声说:“今日将我自己送你……”
我想起昨夜与他说的话,破涕为笑。
怎能说自己不是东西呢。
他让我好好看看衣裳,自己转了一圈,说:“这喜服样式是我自己所画,托人做的,我们两人的一模一样,你可喜欢?”
我看着他衣摆金丝,袖上梅花,眼中闪过惊艳。
他本就无双绝伦。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直直看着他,我点头,瓮声说:“喜欢。”
我说:“很喜欢。”
我抱住他亲吻。
他吻我一会,又推开了我,说道:“你现在莫招我,前几夜没做的,我都是好好攒着,留到这次!今夜与你被翻红浪,我要做个够!”
原来是这样,害我想东想西的……
他抹干净我脸上的泪,拉着我出门,我见外面高挂红灯,梁上铺满红布,映着天边晚霞更是艳丽。
他说:“我知你不喜热闹,我也不喜欢,便只邀些我们相熟的人,”他哼了一声,“那个顾任,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