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31)

我,我……

“墨伴,可想下朝后喝些酒水?”朱大人走过来,笑着问我。

旁有一人接道:“程侍郎从未去过,这次去,尝尝鲜嘛……”

我确实一向不去,可我心里烦杂,听说喝酒能忘忧,我从来只是抿上几口,还从未放肆喝过,更遑论喝醉……

朱大人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摇头,说:“我喝不了酒,不去了。”

我拒绝得干脆,那人脸色一僵,朱大人打着哈哈道:“既然墨伴都不去了,我去了也没意思,论诗谈经,就属他能与我谈得痛快……”

那人又劝了几句,朱大人还是摆手,说自己也老了,喝不动了,那人不敢为难,便离开了。

朱大人看那人远去,脸上虽笑着,但声音却冷冷:“声色犬马,我朝尽是这些鼠辈!”

我也心有戚戚,痛惜着国运不安,朝廷丧败,朱大人却突然说:“咦!怎这次他要去?”

我抬头望向朱大人所看之处,见屈尧点头,好似应下了这次酒宴。

他一向不去,怎这次却去了。

是不是……也是心里有事?

我的心狂乱跳着,好似回到他赠帕那日。

我心不在焉,与朱大人聊过几句后,便回到府上,心也一直不安宁。

练字静心练字静心……

我看着纸上墨迹片片,摔下手中的笔,揣着那锦帕去了酒宴。

那时众人喝醉,他也一样,我见他进门,跟着他掩面走进房内……后来的结果自然是我觉得自己多心,他也无意。

我不但知道了他对我无意,还知道了他心中另有他人。

我回府后,坐在房内,给自己灌了无数的酒,拿起锦帕,想将它烧了,但我移到烛台,看着那火苗与帕角将贴未贴,又舍不得……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也知道所谓酒,根本就不能忘忧……

无非是当夜忘却旧事,寻得一宿清梦,当真是一点用都无。

黑暗夜色中,我们两人相对抱着,他抚着我的背,我搂着他的脖子。

我听了他的话,偏过头将下巴放在他肩,忍不住为他委屈地落了泪,又马上抹去,好别滴到他身上。

我怎就挑了那个时机,那个连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虽是命运弄人,但我也是自作自受。他赠我锦帕表意,我却误了他,是我让他如此委屈。

我心里更加难受,仿佛巨石压在我心间。

都怪我……

我喉中哽咽,稳下声音,问:“然后我就没再回来?”

“对啊……”他恶狠狠说,“早知就不该让你换衣裳!”

我被他故作凶狠的语气逗得想笑,泪意又没有了,心里暖暖涨涨。

此刻我与他不着寸缕,紧紧相贴。

他说:“你又硬了啊……”

我掐了他的背一下,他却一直笑,我问他笑什么,他说:“你不也是在笑。”

“我是在笑你!”我笑着说,“笑得如此傻气!”

“哪里傻了!”他顶了我一下,我轻呼一声,他的手划过我臀面,抓住我的腿,往他胯骨那里扯,我倒在床上,背咯到床面,但我却一点都不痛,反而更想与他亲近。

我阳物抵住他硬邦邦的腰腹,他又向我逼近,说道:“不过我今夜的确欢欣许多……”

他抱住我。

“我今夜是来哄你的,我怕你不原谅我,惴惴不安好久,可我……”他声音抖得紧,没有再说下去了。

我仿佛知道他是何意,不过只是告诉他我当年并未诬告他,他就如此模样,要是等我同他说我心悦的人就是他,那他该会有多激动!

我好想告诉他,告诉他我的从前现在都是他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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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都喜欢

可是我该从何说起,直接说屈尧便就是我从前爱慕的人吗?会不会太莫名其妙?刚刚在谈论诬告之时就应顺势说出来,现如今倒是失了好的时机

我后悔不已。

要不现在稍作铺垫,问问他可想知道我从前心悦的是谁?

不可,他怕是还没听完呢,就会黑着脸断了我的话,还会毁了这气氛……

要不还是等他自己说出来?他现下已经知道我对屈尧,也就是对他并无任何厌恶心思,再相处一段时日,待他自己判别,自报身份,我再假装惊讶,将他送我的锦帕给他看,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可是,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了他……

也不知那易容丹,还是什么人皮面具种种机巧秘术,对他有没有什么坏处,或是戴着难受不难受,还有他的声音,也是变了,会不会也对他嗓子有什么后患……

我不禁摸上他喉结,还未等我再摸上他下巴,悄悄摸一摸他的人皮面具,他就攥住我手,问我:“怎突然摸这儿?”

我面不改色,道:“突然想起你上次同袁昊打架,伤到了这儿。”

他愣了愣,像是在想袁昊是谁,过后才说:“你竟不称他字?这可不像你。”

其实提起袁昊,我至今都是一股气,我稍稍气恼:“那样的人还想让我敬他不成?他伤了你,我不骂他都算好的!”

他好像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好奇问我:“你会怎样骂他?”

“现在?提他干嘛!”

“是你先提的。”他说。

我顿了顿,“那就不提了,我不喜他。”

他沉默一会儿,问我:“那你还有没有其他不喜欢的人。”

听他这样问我,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答道:“还有当年贪官,朝中腐虫,除此以外,便再也没有!”

他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快问啊,问我屈尧!我心里着急。

但他却再也没说一句话。

我也明白他有顾忌,我心里也有,不然自己也不会东想西想,迟迟不说。

要不我干脆说出来吧,告诉他我从前旧事皆要忘掉,决定要告诉他那人是谁,可是这样我便是忘了从前的他,他会不会又会生气……

我正要谈起过往。

他就突然别扭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从前就对我有意……”

“我与袁昊打上一架后,你看我的眼神就变了,你待我更好,看我时总是多了些温柔,或许你都不知道,那眼里带了多少意味。”

是吗?我想了想,他受伤那段时日,我真是心疼,怕他留疤,便寻来很多好药,同时我也心惊胆战,怕侯爷暗地里寻他麻烦,便做足了准备,以防不测。

总之每次看他,我都泫然欲泣,不知如何形容,如今想来,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意味……

“我每每看你,你都一副那样……”他想了想,像在措辞,“嗯……一脸迷茫温柔,我好几次都想要去亲你。”

他轻声道:“我送你书那日……你撞进我怀里,抬眼看我,又是泪眼朦胧,我当时真想,真想就把你给压在身下,狠狠地亲……”他的手用力揉捏着我臀肉,将我的腰往他胯下按,我与他的物事紧紧贴着。

他的手在我臀缝旁游移,手指探了进去。

我被他的话说得又起了反应,浑身都痒麻痒麻,心中异样羞涩。

我十分紧张,幸好他只是来了兴趣,只摸了摸,然后便移到前面,将我和他的阳物并在一起揉搓。

我埋在他脖颈处喘着气,手也不禁向下摸去,我们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我都分不清是他带着我,还是我带着他。

这一次更久,但好歹不磨腿了,我也轻松些,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两人都泄了出来,我满腿污秽,软在他怀里,就算我再喜洁,但现在浑身无力,也懒得动弹去收拾。

我与他汗津津地抱在一起,与刚刚情事相比,这次倒是少了几分激烈,多了几分温情眷恋。

他拿过被子,盖在我们两人身上,手在我腰间搭着,炙热掌心扣着我腰窝。

他沉默一会,又问我:“你是更喜欢从前的我,还是如今的我。”

这是第三次了,他第三次问我。

我从前不知这问对他何等重要,从未答过。

他说他从前都是装的,怕是从前作为屈尧时,就已经是装模作样的了,如今在我面前,他丝毫不像我眼里的屈尧……

这问也简直不用答,即使是他作为陈瑜,我当时与他决裂,对他的感情也未变半分,分别那几月,心中是空洞和难受,我虽面上不以为意,但其实经常想起他,空空的棋盘,他还回来的书,甚至自己每日练字,都在想他是否把字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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